不過,狄仁傑是真的清貧,他愛護手下,以及治安軍的士卒,所有女皇獎勵的東西,優先分給了他們。而自身府裏,卻連個丫鬟都沒有。平日,也都在大理寺辦案,公私分明,一切都說一不二。


    也正因為如此,長安的居民和士卒,都對他十分地欽佩。


    連長安大將軍程咬金,都對他禮讓三分。


    兩人隨便尬聊了幾句,狄仁傑終於把話轉到正題上。


    “聽說你府上來了幾個新人?都是哪些呢?”


    李白兩眼一翻,沒好氣地說:“這長安死了隻蛐蛐都能被你狄閣老知道,來了什麽人你還不清楚?”


    狄仁傑尷尬地笑了笑,轉而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但還未咽下,便吐了出來。


    “噗!你這浪蕩子,連茶裏都摻酒。”狄仁傑笑罵道。


    這哪裏是茶,分明就是長安最好的泉水釀!


    “哈哈,我就想知道,你這斷案大師,是否真的料事如神!”李白捉弄了狄仁傑,心裏大為暢快。


    狄仁傑嗬嗬一笑,雙手搭在膝蓋上,長歎一聲:“出來吧,藏著掖著怪累的。”


    李白本身還是極為高興,轉而就變成了大寫的驚訝。


    正堂後麵,嬴政和花木蘭靜坐在其中,但誰也沒發出響動,兩人麵麵相覷,都在奇怪這狄仁傑是怎麽發現正堂後有人的。


    確實奇人!嬴政心裏感歎道,於是對花木蘭使了一個臉色。


    花木蘭此時恢複了男兒裝扮,畢竟長安人多,她一個美女,免不了被覬覦的麻煩。


    花木蘭踱步而出,走入正堂,嬴政仍然坐著未動。


    “狄閣老,別來無恙啊!”花木蘭拱手抱拳,豪邁地說道。


    她的言談舉止,與男人並無兩樣。


    狄仁傑見此,也立刻起身,拱起衣袖。“花將軍仍是英姿颯爽不改當年,真乃女中豪傑也!”


    他的一番話,也把花木蘭嚇得一跳。


    “狄閣老早年就認出了我來?”花木蘭驚疑地問。


    狄仁傑搖了搖頭,手背後踱了一步。“我當年隻知道,你是女扮男裝,但恕仁傑眼拙,確實不知是巾幗英雄花木蘭。”


    “狄閣老是怎麽做到的?”花木蘭偏頭道,她自以為隱藏得天衣無縫,卻不想早被人看穿。


    狄仁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除了女人,我還沒從見過哪個男人,能在滿朝文武之中、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那方麵不行,還能麵不改色的。”


    花木蘭臉色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一時間好不尷尬。


    這時,連在內堂偷聽的嬴政,也忍不住差點笑出了聲。


    這個神探,雖然製度上恪盡職守,倒還算會變通,不然當日,花木蘭就算不死,也逃不過牢獄之災。


    心裏這樣想著,隨即走出了內堂,見到了狄仁傑。


    這一瞥,兩人也是互相審視了對方。


    狄仁傑鼻直口方,英氣逼人,尤其是那兩道劍眉,在洞徹人心的眼睛上,卻顯得愈發犀利。


    而嬴政用魅影麵具隱藏了本身的麵貌,衣服也換了身隨意的,身上也沒什麽標誌性物件,在狄仁傑眼裏卻顯不出有幾分虛實,此人鋒芒盡掩蓋,倒不似個尋常之人。


    “狄閣老,久仰久仰。”嬴政拱手道。


    “駙馬大人,幸會幸會。”狄仁傑迴道。


    兩人坐下後,嬴政再次作揖。“昔日承蒙狄閣老救夫人一命,嬴某在此謝過。”


    花木蘭一愣,立刻會意。這是在替她拜謝,也當即離座,作揖道。


    “何必如此拘禮。駙馬大人與巾幗公主佑我長城,才是人類大幸!”狄仁傑說道。


    “說的對啊,淫兄,跟這老狐狸精的,都不必客氣。”李白也在旁邊爽快地說道。


    狄仁傑立刻引開了話題。“淫兄哪裏人氏?”


    “昔日在血地,現在,四海為家。”李白微微一笑,說道。


    “哦,血地秦人。我聽說秦人擅長騎射,可淫兄卻擅長使長劍,等武道大會,定要好好開開眼界。”狄仁傑接著說道,“若有幸能受淫兄指點一二,還望淫兄手下留情。”


    嬴政嘴上應和,心裏卻有一陣發麻。狄仁傑連他擅長使用長劍的事情都看得出來,若再聊下去,恐怕身份保不住。


    這時,花木蘭立刻跟李白說道:“太白兄不是要帶我們開開眼界嗎,不如我們即可啟程前去?”


    “對啊,狄大人。這次長安不僅舉辦了武道大會,還舉辦了藝道大會,不如一起去看看。”李白興奮地說道。


    “哦,藝道大會?在哪裏?我怎麽一點沒聽過?”狄仁傑迷糊了,這件事情,與武道大會趕在同期,竟然沒人匯報,之後定要多批評屬下。


    李白隔著桌子,把脖子伸得老遠,用手遮著,小聲道:“太平坊!”


    “告辭!”狄仁傑知道這是變相的逐客令,起身便走。


    快踏出正堂時,他又轉身看向了嬴政。


    “駙馬大人,若長安陷入危難,還望盡力相救,狄某替天下百姓謝過!”說完深深作揖,頭也不迴地走了。


    ……


    太平坊是長安最大的歌舞樂坊,也是唯一的官窯,這裏,甚至有一位女英雄坐鎮頭牌,而這位女英雄卻從不輕易露麵。


    她就是街坊四鄰口口稱道的幻舞玲瓏——公孫離。


    她的舞姿,照樣能傾國傾城,絲毫不比長安第一美女楊玉環差。


    甚至坊間傳言,進不去華清池見貴妃娘娘,倒不如太平坊一睹公孫姑娘。


    曆史傳說,張旭在見過公孫姑娘舞劍後,寫下了傳世草書,人稱草聖。


    而詩聖杜甫,也寫過傳世名篇《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聽說,這間太平坊,就是女皇陛下欽點開設的,而這太平坊的主人,就是公孫離。


    當然,能見到公孫離也是十分不容易。很多達官貴人一擲千金,但公孫離卻理都不理。


    這一次,太平坊舉辦藝道大會,一是比拚才藝技藝,二是為公孫離比武招親。


    也就是說,藝道大會的冠軍,將會迎娶坊間的絕色美人——公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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