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張教授吧?”家文一聽對方的話音,便猜出是去年企業策劃大賽答辯賽後找過楚茵茵的評委張教授。

    聽著家文和張教授的對話,坐在一旁的楚茵茵的早已沒了剛剛的氣憤。她在猜測家文的企業策劃書是不是被選入江城理工今年參加省比賽的種子隊裏,心裏不猶地升起一陣喜悅。

    家文一放下電話,楚茵茵便下了沙發,趿拉著拖鞋上前問道:

    “阿古,是不是讓參加省裏的比賽?”

    “嗯,”家文突然轉過頭來,詭笑地說道:“丫頭,不生氣了?”

    楚茵茵努了努醉嘴,便迴屋去了。

    下午,家文去了張教授家一趟。張教授跟他說了企劃書還存在的許多不足。一聽他這麽一說,家文仿佛發現新大陸似的,對企劃又充滿挑戰的欲望。

    迴到家裏,進了房間,他就開始在網上搜了一些關於噴繪行業的資料。臨近八點,家文才忽然想起,曉妹在學校還沒去接呢。於是,他慌忙下樓,趕出院子。馬路上早已沒了公交車,家文想攔輛出租,可攔了四五個,全是坐著人。該死的,偏偏有急事時,卻連輛空車都沒有,家文心裏不猶地罵了起來。

    十多分鍾才等到一輛出租,陸家文一上車,便讓司機直奔江城理工。

    看著教室的燈還亮著,陸家文的心裏微微鬆了口氣。爬上四樓,家文剛好看到曉妹正扶著走廊的靠杆,左腳向前挪著。

    “曉妹,”陸家文喊道。

    “哥,”曉妹看到家文,臉上立刻泛起笑容。

    家文背著曉妹下了樓。

    “曉妹,等急了吧?”

    “哥,是不是有什麽事?”家文背上的曉妹輕快地說著,而一副全然沒有生氣的樣子。

    “呃,企業策劃大賽的事。”

    “哦,我說呢,哥一做起事來,什麽事都會忘記的,小時候就是這樣子。”

    “對不起,曉妹。”

    “哥——”曉妹不想聽家文道歉,她知道他不會無故不來,況且從小就不喜歡哥哥向自己道歉。

    “呃。”

    陸家文背著曉妹走出江城理工,站在馬路邊上攔出租,和來時一樣,攔了足足二十多分鍾,仍見沒有空車,便背著曉妹走了迴去。

    “哥,表姐今天有沒有為換衣服的事生氣啊?”

    “呃,沒,沒。”

    在曉妹麵前,陸家文很少,或者說甚至根本就不提楚茵茵,但是現在曉妹卻突然問了起來。

    曉妹把頭貼在家文的背上,家文心裏一驚。

    “哥,我喜歡你,”曉妹的聲音很低,可卻讓家文心裏一震。

    盡管這樣的話,他已經想過不知道多少遍,可是等真的從曉妹口裏說出來,仍然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哥也喜歡曉妹呀,我們這麽聰明,這麽漂亮,這麽勤快的——”家文心虛地說著。

    家文話未說完,便被平時不愛說話的曉妹把話搶了去,她說道:

    “這麽聰明?哥,我不是小孩子,都十七歲了,我能分辨愛與簡單的喜歡,我愛哥。”

    “曉——曉妹,哥——哥一直都把你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的。”

    聽到曉妹的話,他害怕極了,他知道如果再不說明白,會更加傷害曉妹。

    “不,不,我不要做哥哥的妹妹,我喜歡哥,愛哥,”曉妹突然大聲地說道,頭也貼得更緊了。

    聽到很少生氣的曉妹這樣說話,家文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曉妹生氣了,他害怕再說些讓她傷心的話,於是不再說話。背著腳傷了的曉妹,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家文的臉緊緊繃著,不敢抬頭,惟恐被曉妹看到,曉妹,等腳好了,哥再給你解釋好嗎。

    哥,從我見到表姐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麵臨很大挑戰,表姐是比我優秀,比我開朗,可是我會努力的,我不會放棄的,哥。

    迴到家時,楚茵茵還沒睡,在客廳坐著。從家文出門那刻起,兩眼直直盯著電視的她便像失了魂魄一樣,心裏莫名地生起怨氣來。他肯定又去找表妹了,老天真是捉弄人,為什麽偏偏把表妹插在我們之間呢?自己從八年前開始,便喜歡這個一直不懂得疼愛自己的家夥。雖然相認後,之間的吵鬧不斷,但曉妹的出現,好像又讓他陷入親情與愛情難分的地步。阿古,難道我們都不懂得愛,都還是爸爸和媽媽說的,我們之間都隻是簡簡單單的過家家?那麽,那麽那樣的話,我該怎麽辦呢?忘記以前所有的,然後好好的做我們的兄妹,認你這個比我僅僅大幾天的家夥做哥哥,不 不,我不甘心,不甘心在別人看來或許不值得一提,卻幾乎耗盡我一生眼淚的情感就這樣被當作過家家忘掉。

    門鈴響了,是家文背著曉妹迴來了,他背上的曉妹已經熟睡了,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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