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薑恆通知的一周後,楚安言就進了《雲上裳》劇組。


    對於會這麽快進組,楚安言並不覺得奇怪,這部劇因為女二已經拖了很久時間,如果再拖下去,很有可能會跟其他主演的檔期發生衝突。好不容易主要演員都確定了下來,薑恆大手一拍,宣布進組開拍。


    對於楚安言進組拍戲,蘇敏一概選擇放養,不過考慮到這次劇組的取景地在其他城市,且離酒店有些遠,蘇敏就向公司替楚安言申請了一個司機,又想著難免會有突發情況,又給楚安言安排了一個小跑腿的實習生姑娘。


    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胖胖的,性格很好,整天都是掛著一張笑臉,楚安言喜歡叫他張哥,而那個實習生叫李冉,今年大四,是剛被召進公司的,蘇敏看她還算機靈,就要了過來,算是給徐琪打下手。


    徐琪看到李冉過來的時候,笑得跟花兒似得,對著楚安言直嘚瑟:“哈哈哈,姐以後也是有小妹使喚的人了。”


    楚安言十分鄙夷地看了徐琪一眼,徐琪可不在意,笑嗬嗬地拉著李冉噓寒問暖。


    楚安言三個人年齡都差不多,很快就聊到了一塊,徐琪負責講八卦,李冉就負責說她大學裏好玩的事,至於楚安言就負責強力補刀。


    比如說,當李冉興致勃勃地說著他們學校校花校草那堪比偶像劇的戀愛時,徐琪聽得一臉沉迷,楚安言一邊看著劇本,一邊冒出一句話:“我想起了我當年的一個同學。”


    “什麽什麽?也是帥哥美女嗎?”李冉很快就湊了過來。


    楚安言點了點頭,說:“男的是我們學校的大神,那女的是我們外語學院的院花,大神從大二那年就開始追院花,花了一個學期追到了手,那時候他們是我們學校的模範情侶。不過……”


    “不過什麽?”徐琪也來了興趣。


    “大神大四一畢業就出去創業,院花因為眼高於頂,嫌這嫌那的,工作換了好幾個,後來,大神就和她分手了。”楚安言淡淡地說,最後補刀:“現實中的童話最後的結局都是赤裸裸的悲劇。”


    ……


    總的來說,三個人相處的還算融洽,簡單地融合了一下之後,楚安言就帶著自己的小團隊,進了組。


    楚安言是第一批進組的,和她同時進組的還有許安城和楊歡,以及其他的配角。不過薑子瑜倒是沒有進組,聽說是手頭還有幾個通告,估計要過段時間才會過來。


    李冉對於圈內的事情不太了解,聽說女三是薑子瑜的時候,就纏著楚安言問:“楚姐,網上不是一直有說薑子瑜是薑恆導演的女兒嗎?這個是不是真的啊。”


    楚安言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我隻知道他們五百年是一家。”


    李冉默默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楚安言是在前一天晚上到達劇組安排的酒店,不過楚安言因為飛機延時,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四個人一下飛機就直接撲向了大床。


    李冉和徐琪兩個人一間房間,張哥一間房間,楚安言一間房間。


    第二天,楚安言就帶著李冉徐琪去了片場,她到的時候,薑恆已經在片場招唿著工作人員忙來忙去。


    圈內似乎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在開機之前,總是要燒香拜一拜,拍《繁花賦》的時候是這樣,《雲上裳》顯然也是在準備著。


    其實,很多人並非是迷信,隻是求個心安,到了後來,似乎也就成了一個習慣,大家都已經習慣在開機前要拜一拜了。


    楚安言看著薑恆忙著,就自己去了一旁,早上是開機儀式,完了就會開始拍攝,她今天也有戲份,所以趁著這會就拿著劇本去一邊溫習去了。


    顧衣的脾氣好,對她也好,而且那時候楚安言還沒有要好好演戲的自覺,所以全然不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她是想要好好地做好她這一份職業的,情況也就完全不一樣了。


    楚安言溫習了一下今天要拍的台詞後,就看見楊歡和許安城有說有笑地過來了。


    楊歡和許安城顯然是相談甚歡,楚安言和他們之前都沒有接觸過,最多也隻是看過他們的作品而已。如果此刻她笑著湊上去,或許就會變成別人眼裏的討好了,可是如果不主動打招唿,又會覺得她很沒有禮貌,很有可能會被演變成目中無人。


    既然兩者都不行,就隻能取個折中的方式了。


    看兩個人走過來,楚安言微笑著對兩人微微頷了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唿,卻也不過分親密,而許安城和楊歡,看到楚安言的微笑,很快也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大家並不相識,既然楚安言沒有主動同他們說話,他們也不會自己湊上來。


    劇組的人,陸陸續續地都到齊了。


    薑恆很快就安排開始開機儀式,楚安言這次作為女二,在劇裏也有很重要的戲份,也算是被薑恆放在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地方,排在了楊歡的後麵。


    燒完香之後,整個劇組又拍了幾張開機的照片之後,拍攝也就正式開始。


    第一場戲是楊歡和許安城的戲。


    楚安言一直聽說,有些導演會喜歡在一開始就排比較親密的戲,以此來讓演員更快地找到狀態。《繁花賦》的劇組,男女主都是大牌演技骨,顧衣顯然沒有這些顧慮,而薑恆則是采取了這種方式。


    第一場拍的是柏青和蘇玄在相愛時的第一次情不自禁地接吻,帶著些尷尬又美好地不像話的初吻。


    此時,柏青私下凡間,化作孤女與蘇玄結識,蘇玄被柏青的才識所吸引,最讓蘇玄覺得意外的是柏青竟然對佛道也有研究,兩個人幾番交談下來之後,蘇玄便將柏青視作了紅顏知己。而兩人在一段時間的相處下,蘇玄也漸漸地對柏青生出了一絲男女之情。


    他們的第一個吻,是蘇玄帶著柏青去看蘇州的蓮花會,在一片荷葉相接的湖中亭中,朵朵蓮花下,蘇玄微微低眸,輕輕地吻過柏青的唇。


    楚安言此刻就坐在一旁,看著兩個人的吻戲。因為現在天氣已經進秋,根本已經沒有荷花,現在他們在拍的也隻是近景的一些戲,至於遠景,還有荷花這種東西,就需要靠偉大的後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不夠到位,兩個人的吻戲已經拍了六次,薑恆沒有一條是滿意的。這開機的第一場戲,就卡成這樣,對劇組來說不是一個好意向。楊歡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到了後來,也開始越來越浮躁,表現地也越來越差。


    當許安城低眸,要吻上楊歡的時候,薑恆突然沉著聲喊:“卡!”


    許安城微微頓了頓,很快就和楊歡拉開了距離,而楊歡此刻有些尷尬。薑恆有些不滿地看了楊歡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麽,楊歡的人氣好,而且這次進組上頭也有人關照著,而薑恆先前對楊歡的印象也不錯,雖然一開場楊歡的表現一塌糊塗,可是薑恆還是有些私心,對她的態度也就好了些。


    “一開場就讓你們拍吻戲為難你們了,你們先休息一下吧,準備下一條。”薑恆想了想,說。楊歡顯然已經不在狀態,再拍下去,隻會拖累整個劇組陪楊歡瞎耗時間,而且,薑恆也是為了給楊歡留點麵子,這女主第一場戲就一直被ng不是件好事。


    下一場戲是楚安言和許安城的對手戲。


    聽到要先拍第二條,楚安言很快就瀏覽了一下自己的台詞,盡量讓自己能夠快點入戲。


    劇組很快就做好了準備,這場戲和第一條的鏡頭是同一個地點,蘇嫣綰此時已經處於逐漸黑化的狀態,她知道了蘇玄和柏青的事,便暗中在蘇老爺麵前故意添油加醋說了些什麽,而蘇玄也被蘇老爺困在了家裏。


    也是在這一座亭中,許安城輕撥弄著佛珠,低念著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蘇嫣綰站在亭外,許久才慢慢地走到亭中,低聲地喚道:“玄哥哥。”


    蘇玄依舊繼續念著他的心經,蘇嫣綰抬眸,望著無動於衷的蘇玄,眼眸中閃過一絲委屈,一絲失望,最後卻化作了一絲執念的偏執,眼眸中隱隱帶著些瘋狂,恨意。


    “佛無七情六欲,玄哥哥,你真的做到了嗎?”蘇嫣綰嘲諷問道。


    蘇玄撥弄佛珠的手微微一頓,可是很快,誦念心經的聲音便就迴響在亭中。


    蘇嫣綰緊抿著唇,恨聲道:“我絕不會讓你再見到她,我寧願你清心寡欲一輩子。”說著,蘇嫣綰便就忿忿地轉身離去。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平淡無起伏繼續誦念著心經,隻是很快便傳來“啪嗒”一聲,手中的佛珠盡散,一顆顆珠子悉數掉落在地,正如蘇玄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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