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阿臣譴責的眼神,陳諾也很無奈。她的心智根本不是三四歲的孩子,不過身體確實是。所以她又沒得反駁。


    隻能安安靜靜地聽著阿臣帶著關心的責問。


    山高皇帝遠,小市民過著小市民的日子。還要在被這些人洗劫一同,陳諾牽著阿臣的手,迴頭看著繁華鬧市。


    默默地扭迴了自己的腦袋。


    眼前伸過來一串糖,陳諾抬起頭看阿臣,有一些微微驚訝,“幹嘛給我這個?”


    阿臣突然間就尷尬了。


    一般來說小鬼都喜歡這種東西,他當年做小鬼的時候可喜歡吃糖了。這不心血來潮就給她買了。


    誰知道會對上這種眼神。


    阿臣在內心腹誹之後,默默地把糖收了迴來,“你不吃就給我。”


    陳諾抓緊舔了一口。


    阿臣,“……”真是討人厭的臭小鬼,就算想吃也不願意直說。


    等到快要迴去的時候,兩個人才想起來物質沒有買。看著兩個人手裏麵大包小包的放不久的東西。


    彼此相視,尷尬一笑。


    好像錢都花光了吧,這個時候如果迴去找阿德要錢的話,可能會被痛打一頓。


    陳諾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湊到阿德耳邊說話,“我們就這樣……這樣……然後再這樣!”


    阿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陳諾的意思了。


    實際上他真的明白了嗎?


    並不見得。


    實際操作的時候,兩個人還是遇到了瓶頸。


    就比如說,陳諾畫畫需要剛剛磨好的墨水,可是阿臣卻直接把那一塊墨石遞給陳諾,弄得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隻能看著那塊石頭嘴角抽搐,這麽會玩的嗎?


    最終還是阿臣在旁邊看著她,陳諾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魔好墨水之後上色。


    畫好之後擺個攤叫賣。


    阿臣拉不下那個臉皮,一直在往後麵躲。他在自己家人麵前倒是浪,在別人麵前就跟一個文靜的佳公子般。


    有不少人對於一個小孩子山水畫畫的如此之好,覺得稀奇。圍觀的人倒是很多,但是買的人沒有一個。


    陳諾最後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自己扯著嗓子喊。


    阿臣原本也是小小聲的喊著,後來膽子放大了,也大著嗓門喊。還真有幾個人被他們吸引過來,買了一兩幅山水畫。


    陳諾手裏麵握著錢別提多開心了,紙張是他們自己買的,桌子是在一家小店借的。


    店家願意借他們,隻是因為自己店裏麵的生意不如人,這條街上賣吃食的人很多。


    每家店都有每家店的特色。


    他家就不一樣了,連上好的菜都沒有。就連味道都比別人遜色幾分。


    看在他好心的份上,陳諾還教了他幾道菜,店家拿著菜譜,手指顫抖,老淚縱橫。


    “這、這是給我的嗎?”


    天之道菜譜多麽貴啊!而且一張菜譜都要賣幾兩銀子,他旁邊的店都藏著各自的獨家秘方。說出來的話被別人學去了就不好了。


    “嗯。”陳諾點頭,畢竟借人家桌子,又沒有給錢。隻能給幾個菜單幫他度過這場災難。


    她自然是不會知道,這個時代菜單值多少錢。


    不然不會賣畫,早就跑到人家店麵去賣菜單了。


    迴去的時候大包小包的提著,阿臣身體一向比較弱。所以陳諾自己提一部分,另外還雇了一個高頭大馬的女子幫忙提東西。


    放到牛車上的時候,才發現麻衣少女居然睡著了。阿德不知道去了哪裏,陳諾索性也不去想他們,直接把東西放到裏麵比較角落的地方。


    整個人鑽了進去休息,阿臣本來想說什麽,但是看著兩個人都休息了。


    自己默默地到外麵守門。


    阿德過了很久的時間才迴來,大家也沒有問她去幹什麽了。


    ……


    次日清晨。陳諾醒過來的時候,牛車已經在走動了。


    麻衣少女已經可以活動了,陳諾突然想起這麽久了,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還想開口問,又想到可能下一趟大家就不會再見麵了。


    緊緊的閉上了嘴巴,沒有在說話。


    麻衣少女也就跟阿德比較熟悉,她本來就是個少言寡語的性格,隻有在感興趣的時候才會多問幾句,大家都沒有人同她說話,她當然也逼近了嘴巴。


    這一路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來了。


    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


    阿德在快要到天國府門口的時候,心中突然出現了不祥的預感。不應該,該不會在後麵等著他們吧?


    阿德把車子停在一旁偏僻小道上,自己隻身前往。並對阿臣的人叮囑道,“如果我一個小時之後還沒有迴來,你們就趕緊走。還有……邱鈺,先前我吩咐過你的,你知道吧?還用不用我再重述一遍。”


    邱鈺也就是麻衣少女,露出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行,你吩咐的事情我怎麽可能辦不妥,不過如果你迴來呢?”


    阿德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腳下的步伐堅決了幾分。


    這麽多天以來,陳諾都看見麻衣少女穿著一模一樣的衣裳,每次她洗完之後都感覺沒洗一樣。


    還是那麽一成不變,就連表情都沒怎麽變動。


    如果不是這次,她臉上的表情動了動,露出了和以往不一樣的笑容。


    陳諾還以為麵前的這個人是什麽僵屍呢?


    阿臣感覺她倆的對話有些奇怪,眼睛死死地盯住阿德,“你們什麽意思?需要拋下我們嗎?”


    阿德沒有迴頭腳步加快的離開。


    這些人就是衝著她來的,哪怕她身上的天賦並沒有完全的覺醒。也礙到了某些人的眼睛。


    “行了,兩個小鬼,我們走吧。你們姐姐那個老滑頭會沒事的。”邱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學會了他們的稱唿,眼睛漫不經心的眯著,似困似乏的伸了一下懶,聽到一聲異動的時候,眼睛突然睜開。


    在察覺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竄到了前麵,趕著老牛離開。


    陳諾,“……”


    阿德,“……”


    這是人真的不像是一個生病的人,明明身上帶傷,還那麽生龍活虎。


    這份意誌力極其強悍。阿臣不知道自己的眼光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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