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你在這邊愣著幹什麽?頭有事情要找你。”012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


    小孩的臉上滿是認真,一個人死之後,會保持原有的樣子。是以,哪怕幹了將近百年。012還是維持著一個小孩子的樣貌,沒有任何的變化。


    陳諾有一些恍惚,透過她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擺了擺手,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沒事,就是有點感慨。對啊,他找我有什麽事情,有直接說麽?”


    “這個我不清楚,但你過去了就知道了。”012不知道什麽時候往嘴裏麵塞了一顆薄荷糖,滿帶笑意的眯起了眼睛,有著一股愜意自得的模樣。


    陳諾正準備離開,卻又聽到她似乎是嚴肅又似乎是隨意的問話,在不經意中敲響了陳諾的警鍾,“88,你……之前究竟看到了什麽東西?”


    腳步微微一頓,陳諾迴答的很是淡定,“我不清楚,我也是才剛剛到。”


    “這樣子的嗎?”


    “嗯。”


    ……


    亡間,頭敲打著桌子,雖然他是一個小孩的身體,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看不起他。


    頭的手段一向雷厲風行。


    不過,在麵對身份地位完全高於他的陳諾,態度就必須完全放軟了。


    看著陳諾一臉淡定的走進來,頭笑得有些無奈,還帶著一點點的心酸。這也是他過了1000年才遇到的這麽一件事。想想他在這個崗位上幹了這麽久了。


    還是頭一次對人曲意逢迎。


    “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看到了什麽?這個對於我們很重要。”


    他的身高並沒有陳諾高,所以站在一把椅子上,直視著她的眼睛。用一種認真又小心翼翼討好的樣子。


    對,討好。


    一個神是他這樣子的人得罪不起的,哪怕他幹的再久也沒有成為冥王。


    還會受人約束。


    神如果去指責或者查處他的問題,他所有的功勞都會被推翻,從這個位置拉下去。


    要知道他到達這個程度,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一個成年人或者老者能夠用外貌贏得別人第一印象的好感。


    但是他不行。


    他的外表太具欺騙性,總是給別人一種無害的感覺。所以最初這個位置並不是交給他的,可是他一點一點的把權利從別人的手中搶迴來。


    這個過程就不過多贅述了。


    “我說我什麽都沒看見,你相信嗎?”陳諾並沒有叫他做頭,因為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很多時候,不同場合裏麵都不叫他。


    “信,怎麽不信?”頭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正了正色跟陳諾特地講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苗彬,以後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苗彬,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苗彬有些無奈,“沒有了,你可以離開了。”


    陳諾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


    如果拋開後麵跟著的身影,這趟旅程還算愉快。不過很可惜……跟就跟了,還被陳諾發現了。


    餘光微微撇了一下後麵的死角。


    她加快了腳步。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苗彬成功的把人給跟丟了。


    他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終於反應過來,一個神仙怎麽可能是他這種小角色可以撼動的。十有八九是發現了他的蹤跡。


    ……


    陳諾發現那個小鬼頭,對自己的狀態有一些奇怪。最近在外人麵前色厲內冉,在私下兩個人麵對麵的時候又討好獻媚。


    表裏不一,不怪如此了。


    012看著去而複返的陳諾,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麽快,頭就沒有問你什麽嗎?”她圍著陳諾繞了幾圈,“真是稀奇,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快迴來的。以前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都要拉著我們的手囉嗦幾次。”


    現場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如果不是先前陳諾看到那一幕,可能都不知道這裏居然發生了那樣子的事情。


    究竟是誰的靈魂需要滋養?


    “012,是頭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嗎?還是很久以前就發生過?”


    “第一次,我幹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012一臉嚴肅,“你不要看我人小小的,經過我手上的事情也是非常多的。”


    這個陳諾倒是有所了解,012與苗彬都是出了名的拚命,其他人雖然也有心爭奪那個位置,可惜有心無力。


    ……


    地下城很大,平常除了暗無天日,燈光四涉外。沒什麽人出來逛。可一到節假日。人山人海,多的要死。


    012就曾經偶然間的抱怨過,這個人間最大的垃圾就是人類,如果多死點人就好了。


    陳諾當時還感慨,如果多死點人,我們的工作不是忙不過來了。


    還記得當時012臉上的表情,頗有一些耐人尋味,而且在陳諾到達現場沒多久,她就到了。


    明明兩個人需要收的魂魄相隔著十萬八千裏,也不知道012為什麽在那麽快的時間到達陳諾所在的地方。


    據陳諾所知,他們並不像陳諾一樣擁有著瞬間移動的能力,完全依靠著漂浮飛行。


    最快時速達到每秒兩米,但是這個速度還算是快的了,有的死神飛起來僅僅和平常人走路沒什麽區別。


    根據陳諾平常的觀察,012每秒最多能飄到兩米,可是當時他們相差兩千米的距離。


    這可就有一些耐人尋味了。


    陳諾把自己的眼睛垂下來,不想透露任何意思。


    看人演戲,自己無法入戲的感覺,有些……了無生趣。這人生還是多一點不知道的為好。


    012還在嘀嘀咕咕的說這什麽,陳諾沒有仔細聽,卻留意到了其中一句。“如果有一天,頭走了,你說我會不會坐上頭的那個位置?”


    不會。


    陳諾並沒有迴答,卻在內心給出了答案。


    他們因為同樣都是個子小,頭才選擇保護她,但是如果換一個人就不一定了。


    立功的機會可能不會給012,而給其他人。畢竟每個人偏好喜愛都不一樣,絕大多數男性喜歡跟自己長得相似的孩子。


    稍微和睦的夫妻也會越長越像。


    陳諾不忍心打破她眼中的憧憬,隻能默默的閉上自己的嘴巴,什麽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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