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並看到我們的存在的?”陳諾走到她的身旁,扭過頭看著她,目光淡淡的,說不上有什麽情緒。


    阿川歪頭,撇了陳諾一眼,“大概就在四五歲的時候吧。”還有把目光轉向了外麵的風景,“我好像和其他小孩不一樣,能看到他們周圍的妖魔鬼怪,在更早以前,我還能夠聽到一個女人老是在我的耳邊哭。”


    陳諾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少女才剛剛綻開,麵容還有幾分青澀,但是目光中的自信無人可以替代。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知道,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


    阿川的嘴角淡淡的勾起,看著遠方,眼睛中好像在懷念著什麽。


    “所那個時候,我叫她不要再哭了,除了給我增添麻煩外,沒有任何用處。”


    “留著眼睛轉世投胎,或者做其他事情都不錯的。”


    “何必為我這種人哭瞎了眼睛。”


    陳諾半響無語。


    她覺得阿川好像想多了什麽,“鬼其實是沒有眼淚的,就算真的在哭,也隻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而已。”也就是靈魂的力量。


    阿川,“當時她的身體已經不行了,看上去非常的脆弱無力,漸漸變得透明。”


    陳諾,“……”


    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居然還是一個陰陽眼,不過如果是這種症狀的話,那證明她的母親要消散在天地之中。


    “我當時叫她轉世投胎,可她死活都不肯去。”


    陳諾。


    …絕對不是不肯去,而是根本去不了。


    “後來有一天我迴來時候就找不到她了,再後來你出現了。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發現你的存在,還以為你隻是一個霧而已。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動,那就應該是跟我娘親一樣的存在。”阿川轉過頭目光深深地看著陳諾。


    “皇帝昏庸無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陳諾後退一步。她原本是打算來勸說這個小屁孩的,沒想到差一點被這小屁孩蠱惑,進到她的陣去。


    “無論你幹了多少的事情,最後都要給自己留一點點的餘地。”陳諾低垂下眼,不然會被幾個手下給縊死,畢竟是肉體凡胎。


    “我不會,我知道你在擔心我,謝謝你,大姐姐。”阿川這是頭一次見到陳諾的模樣,也是最後一次看見她的模樣。


    素白色的衣裳,穿著有幾分仙氣,眼睛沒有看著周圍的東西,卻好像把整個世界都包容進眼裏。


    浩瀚而不可琢磨。


    子福看見已經變成人形,出現在阿川麵前的陳諾,沒有半點猶豫,就出現在了陳諾的手中。


    濃黑色的皮毛,在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似乎周圍都沾上了一層的死氣。


    “你這個狐狸能借我用一下嗎?大姐姐……”阿川的尾音帶著幾分靡靡,眼睛有著幾分勾魂的看著陳諾。


    可惜相比起魅惑的鼻祖來說,她的斤兩實在嫩了一點。狐狸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往陳諾的懷中更加用力地蹭了蹭。


    陳諾知道這個小祖宗十有八九是生氣了。


    有些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人家跟我鬧著玩呢,你真以為我會把你送走嗎?這也太小瞧人了。”


    子福扭過他的狐狸頭,對著在麵前的阿川翻了一個白眼,好像在訴說著他對於阿川的鄙視。


    阿川無奈作罷,“真是小氣,就允許你摸別人家的東西,就不允許別人帶你走。”


    陳諾有幾分尷尬,原來狐狸前段時間去拿來的茶葉是在她房裏的,難怪阿川會突然間跟她講話。


    陳諾這下子完全懂了。


    ……


    當初轉世的那個女孩,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刁蠻無理,但是也會在別人麵前裝裝樣子的良家女子。


    陳諾抱著狐狸坐在牆頭上看著她,還是跟以前的沒有多大區別,一樣的是那麽喜歡無理取鬧。


    “都跟你說了幾遍了,我的衣服不能像這樣子洗,你沒看見富家的女兒,她們的衣服是怎麽樣子的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迴想起了那件衣服在她麵前出現的聲音。


    “你這小家碧玉的相貌,穿的還這般的破落,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可能是因為她當初盯著人家衣服看的太久了。


    讓那人感覺非常的不愉快。


    那件衣服是真的美!


    非常的順滑,非常的輕薄,走路的時候會隨著風而飛起來,帶著淡淡的熒光。


    就好像仙子一樣!


    最神奇的是,那件衣服身上居然沒有折皺。


    而且在那場宴會裏麵,隻有她穿的最為破落。


    這叫她怎麽不氣,又怎麽不恨。


    陳諾除了看著阿川那個小孩兒,時不時也會過來盯著這個女孩子找找她的茬。


    看見他對衣服非常在意的樣子,眼睛動了動,突然之間。腦海中閃過一個損招。


    但是她轉頭又想了一下,她好歹是神仙,怎麽可以幹出這種事情呢?


    於是隻是在她的衣服,裏麵悄悄的給拿下一個扣子。


    大小姐氣鼓鼓的走了,剩下仆人兩兩懵逼,“大小姐剛才要我們怎麽洗來著?不用棒錘怎麽洗,衣服上,怎麽可能會沒有一點點的痕跡?”


    “不然我們就這樣掛上去?”


    他們洗的可是一整個府裏麵大主子的衣服,除了大小姐外,還有小公子呢。


    反正大小姐早晚都會嫁出去的,現在就算得罪了,她也不會有什麽大事。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直接不洗大小姐的衣服,沾了點水就掛了上去。


    陳諾坐在牆頭上,微微勾唇。看來這個大小姐不怎麽討人喜歡呢。


    “誰幹的?那裏你給我下了。”陳諾以為是在喊她,轉過頭一看。


    不知道什麽時候,旁邊出現了一個綠瞳黑貓。


    狐狸看了他一眼,黑貓居然耀武揚威的對著他媚叫。


    陳諾捏了捏狐狸的兩隻耳朵,“我倒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對這種動物很感興趣了。”


    子福低低的森了一聲,黑貓才離開。


    從牆頭上跳下去,鑽進一個小小的洞孔中消失不見。


    隔壁家的男孩子看傻了眼睛,“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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