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夢!沒有夢見!真的沒有夢見!」


    這天優優從床上醒來時,又是無夢的夜晚。


    昨天把結子送到車站,迴來後自己很快睡著,期待著能在夢裏把想不通的事情給想通,但是什麽都沒有夢見。


    “難道說,真的得先遇見那個流氓,才能觸發夢境......”優優喃喃自語。


    那樣的話,她和銘悠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羈絆?


    還能是什麽呢?在優優身上,唯一奇異的事情,就是夢裏的眼睛先生。


    悲傷,溫暖,從長發,再到短發......


    「!」


    優優拿起手機,飛快地搜索。


    [洛洛君的長發好帥氣啊!看起來就和女孩子一樣!]


    [樓上是在誇洛洛君嗎?]


    [我倒也覺得說和女孩子一樣沒問題,大唐不有一句話說“男生女相代表著天生富貴嗎?”]


    這些是一個多月前的帖子留言。


    再往後,會翻到類似這樣的討論:


    [今天我又看見洛洛君啦!寸頭唉!比其他男生帥多了!差點沒認出來!]


    [東大那邊都討論瘋啦,你才知道啊?那可是洛洛君,什麽發型都能駕馭。真懷念洛洛君在東裏條打工的時候啊,那時候多方便見他一麵]


    “這個流氓,是從長發到短發!”


    優優心髒越跳越快,多種巧合之下,眼睛先生的身份應該已經可以確認。


    「可他是九條真裏的男朋友。」


    優優心髒因為這個想法而平複。


    她不相信讓自己牽掛十幾年,一直牽連羈絆的眼睛先生,會是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


    若不是要和自己,何必用那樣的眼睛注視她?


    但還是很在意。


    優優想了解銘悠更多。


    門外傳來腳步聲,優優突然有種預感。身體下意識地就下床跑過去打開門。


    一個少年迴頭,露出略顯疲憊的俊美麵容。


    “啊,早上好,優優。”


    一瞬間,和眼睛先生一樣的溫暖出現,極其自然,無縫銜接。


    「這樣的眼神,再有結子說的悲傷的話......」


    本以為會討厭,但在前天晚上以及昨天後,觀感改變很多,更多的是迷惑與求知。


    “‘關東煮’是你創建的嗎。”優優直接問出這個問題。


    「小優也知道了?」


    “啊,是我。”銘悠沒必要掩飾這個。


    “幫助被欺負的學生也是你讓的嗎?”


    “嗯,不過主要是其他人幫忙,我出手少。”銘悠不攬功。


    「你這樣的人會幫助人嗎?」


    優優站直身體,微微鞠躬。


    “之前我的話有些過分,向你道歉。”


    她不該說那麽難聽的話,對方不一定就是壞人。


    不太好的第一印象正在轉變。


    “沒事沒事。”銘悠並不在意,雖然挺驚訝沙優態度的變化。


    “你不生氣嗎?”優優抬起頭。


    “先冒犯你的是我啊,哪會生氣。”


    優優在銘悠眼睛裏看到的分明是“和你我怎麽會生氣。”


    看小說時總覺得有點虛假,在這時親眼見到後,優優卻也能讀懂別人的眼神。


    這讓她心情更加複雜,眼前這個人,和她之間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作為道歉,我想請你吃早餐。”優優鼓起勇氣,“就在你推薦的早餐店。”


    銘悠微微一愣。


    「小優這是咋啦?二次元的自我攻略?」


    本來銘悠都準備這幾天暫時不打擾優優,默默看著就好,反正優優會來東大上學。什麽都不做後,反而關係更進一步發展?


    感情的事還真是難懂。


    “那太好了,我去趟衛生間。”


    銘悠這裏不矯情,直接就答應,恨不得不尿出而是倒出。


    隻是著急也沒用,優優還沒換衣服。現在是睡衣,什麽都沒露,可依然可愛的很。


    看優優有等自己的意思,銘悠趕緊提醒:


    “優優你也去換衣服吧。”


    提醒得很自然,好像經常說一樣。


    優優的睡衣打扮自己看看就得了,能給別人看?


    “啊,好。”


    優優迴答得也很自然,好像總迴答一樣。


    「我居然會邀請男生去吃飯」


    優優進屋後腦海裏感慨,她在北海道時可從沒這樣過,想請她吃飯的男神,也全被拒絕。


    東京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她甚至都可以穿著睡衣見另一個男生。


    「不對!睡衣!」


    優優才反應過來自己穿著睡衣就衝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什麽都沒露,可這也是私密打扮啊!除了家人和同性朋友們哪有異性見過啊!


    優優臉紅起來,害臊地蹲下抱住自己。


    「而且他怎麽提醒得這麽自然?果然還是流氓吧!」


    第一印象差點又重啟,好在優優想通是自己的錯,不怪銘悠。


    女生換衣服快不起來。優優不想給銘悠自己特意打扮的錯覺,然而出門帶的都是自己精挑細選的服裝,最終還是選擇第一次在酒店見麵時的打扮,無袖上衣和長裙。


    再次出房間時,銘悠已經在等她,眼裏沒有不耐煩,還是隻有溫暖。


    心態收到影響後,即使仍堅持有女朋友還這樣看自己的銘悠不可能是眼睛先生,也沒有之前那樣討厭。


    但還是很討厭。


    “走吧。”


    “好,優優。”


    二人距離比較遠,大約一米,不似銘悠的記憶裏恨不得負距離。


    很懷念,但現在也一樣美好。


    進入早餐店,優優沒注意到老板的表情明顯發生變化。


    「臥槽,少爺神了!真和這小姑娘一起來吃了!還得是咱家少爺啊!」


    今天的早餐比以往更好吃一些,優優剛開始都沒問自己想問的問題,專心吃美味的餛飩。


    「“欸?大悠會不夠的啊。”


    “我五十個是為了解饞,三十個一樣能飽。一起吃吧。”


    “那大悠就折中一下四十個吧,今天我一共煮了54個!女孩子吃14個就夠啦。”」


    有些記憶難以忘懷,永遠都在美好的濾鏡當中。


    銘悠又要了一碗,放在優優麵前。


    她當時果然是為了自己說謊,優優是能吃三十個餛飩的女孩子。


    餛飩很美味,但是在情感上,怎麽也比不上她親手做給自己的。


    “謝謝。”優優把碗裏的吃光後,順勢換成銘悠放在她麵前的碗,舀一個餛飩吹口氣,才輕輕咬下。


    「唔——太好吃啦——我覺得我還能吃一碗——不對!我在幹什麽啊!」


    優優吃掉嘴裏的餛飩後立刻抬頭,對上銘悠注視自己的溫暖目光。


    “慢點吃,不夠再來。”語氣也很溫暖,甚至寵溺。


    “啊,謝謝......不對!”優優連連搖頭,搖走自己做丟臉事的尷尬和羞澀,“我有事要問你!洛銘悠!”


    哪能光吃飯餛飩啊!再好吃也不能一直吃啊!還是當著男孩子的麵。


    “問吧。”銘悠很想摸摸頭,此刻隻能壓製這種衝動。


    優優停止晃頭,調整情緒,認真地盯住銘悠的眼睛。


    “你之前去旭川學院,是不是找到一個叫真阪結子的女孩,問她‘見沒見過‘小優’’!”


    銘悠心頭收緊,怎麽會有人記得她尋找“沙優”時的自己?


    麵色如常,沒有波動,銘悠語氣依舊溫暖。


    “去過一次,找我那個妹妹,怎麽了?”


    說得很自然,可這個理由不是優優想聽到的迴答。


    “你說的不是‘小優’,對不對?結子她記不清,但是我想,是不是那個——”


    優優迴憶夢中的自己。用不上迴憶,那是她的“經曆”。


    “——荻原沙優!”


    聽到這個名字,銘悠無法再維持表情,瞳孔驟然收縮,嘴唇微微顫抖。


    「你為什麽會記得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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