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確實百廢待興,持續數年的南征幾乎將整個兩河流域打個糜爛,不過也正應了一句老話:“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一開始,大軍將地盤打下來,便陸陸續續讓軍中儒者或者下派的儒者管理地方,奈何兩河流域地廣人多,軍中和下派的儒者根本不夠用,各地都急缺人才。


    兩河平定,河州初建,作為河州首府的天水府立刻成為行政中心,各級官員奇缺,天水府成為州府,地位提升,地盤自然也要相應的增加,人口的急速湧入,各種物資也跟著進來,天水府迅速繁榮。


    呂楊抓緊先機,硬是在天水府一口氣修建了三個造船廠,修造的都是大海船,一紙調令,數百條大海船從大匡皇朝東海沿岸一路向下,最後抵達天水府,又從天水府沿著漫長的海岸線向下,月餘便可抵達千年城。


    至此,大匡皇朝的東南沿海的海貿終於連成一體,大匡皇朝統治之下,終於有了連成一片的漫長東南海岸線。


    皇朝的影響力,真正第一次輻射向東南瀚海,以及整個大南海。


    呂楊早在數年前的南征之前,就已經未雨綢繆,盤下了大匡皇朝東部十幾個造船廠,向其他造船廠下訂單也持續到了三五年後,大批的海船修造出來,全都在呂楊的控製下,於是呂楊一下子就控製了東海到南海的海運。


    朝廷壟斷了雲際飛舟的航線,皇朝嚴格控製從雲際飛舟上大規模運送物資到其他州府,焰州、河州如今百廢待興,道路又不通暢,這種情況促使了海運迅速吃香。


    呂楊接過黃道蘊整理好的海運報告,看了一遍,大為高興,嗬嗬笑道:“短短幾年,咱們家已經有了近千艘大小海船,更是壟斷了海運八成的運載量,若是我一聲令下,喊停海運,隻怕整個皇朝東、南沿海萬千人口的日子要過不下去……”


    “朝廷怎麽可能讓咱們這麽做?你若是不怕殺頭……”


    呂楊擺擺手,笑道:“說說罷了,這海運業如今便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銀山,也不知道養活了多少人,更是繁榮了皇朝沿海的重城,多少利益得失糾纏在裏邊,任何輕舉妄動都會引發反彈!”


    “知道就好!”黃道蘊瞥了呂楊一眼,轉頭看去,管家匆忙小跑過來,手裏還拿捏著一封書信。


    管家姓崔,是從神都來的,壽陽公主推薦來的仆從,將呂楊在天水府的事務上上下下管得妥妥帖帖。


    “侯爺,壽陽公主殿下的書信!”崔管家遞上書信。


    呂楊接過來,去了火漆,將信取出來展開看了一遍,黃道蘊也掃了一下,便將書信的內容看在眼裏。


    “去吧,沒什麽大事!”呂楊揮揮手。


    “是!”崔管家連忙告退。


    黃道蘊心思一動,道:“殿下真是有心了,東山大祭,這已經是文帝登基禦極的第二年的事情了,如今又來一次,可見如今九州上下,是如何歡慶!聖上要東山祭天,文武百官隨行,過些日子,給你的旨意肯定要下來!”


    呂楊頷首。


    壽陽公主書信上隻說了一件大事,文帝打算開春便要率領文武百官前往大東山光明頂祭天。


    這件事絕對是皇朝的大事件,將來肯定在史冊中留下濃重的一筆。


    耗時數年的南征大略終於圓滿完成,這是文帝禦極以來完成的不世之功,繼往開來,開疆拓土,增擴焰、河兩州。


    這樣的功績,隻在太道聖人建國立鼎之下,這可是除太道聖人之外,四百餘年來曆代大匡皇帝從未有過的大功。


    大東山祭天,說來也不出天下人意料之外,文帝立下這般大的功績,確實是要祭天才說得過去。


    祭天的消息應該還在醞釀之中,壽陽公主將這個消息傳來,讓呂楊做個準備,倒是有心了。


    “計劃有變,看來神都一行要放棄了,河州諸事,也要加快!”呂楊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有些感慨。


    過些時候,旨意肯定要下來,作為南征的重要人員,呂楊肯定要和文武百官一起伴駕前往大東山祭天。


    以文帝的性格,排場肯定有,但是絕對不會大,更不會太過勞民傷財,所以各地官員肯定會在荒州秣陵府恭迎聖駕,到時候,自己到提前到秣陵府即可。


    “天欲教主可在?”呂楊朝虛空喚了一聲,幾個唿吸過後,一道無影無形的天魔之氣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聚成一個天魔影,天欲教主嗬嗬一笑,從虛空中走了下來,落到呂楊麵前。


    “呂公子,尋本教主來可有吩咐?”天欲教主揖禮笑道。


    呂楊遞上壽陽公主的書信,道:“過些時候我要前往秣陵府,河州這邊的事情,無瑕多顧了!”


    天欲教主看了一遍書信,頷首道:“公子放心,南山教的事情,本教主會省得的,不會給公子添亂!”


    呂楊笑笑,點點頭:“我信得過幾位太上長老,這些天,南山教的情況怎麽樣?還需不需要幫忙?”


    “五教如今已經並成一教,大山門就修建在南巫山五指峰,另外河州十大書院和南山書院的修建本教已經在參與進去,本教各大太上長老和弟子們都在各地開私塾,收弟子傳授《五皇正道》和南山教功法,不出半年,本教便可壯大數倍!”


    “五皇正道和五教秘法之間的衝突怎麽辦?”呂楊問道。


    “我和幾位太上長老正在研究,我們五教的功法估計要重新編修,五皇正道也要調整,到時候會修訂一門向聖道靠攏的基礎法訣,基礎法訣之後,進階法門分成五脈,門下弟子可自由選擇修煉!”


    “這個思路對頭!”呂楊點點頭,天下萬法殊途同歸,聖道最初也是脫胎於天人武道,所以兩者並非對立,而隻在變通。變通二字,道盡了天人武道和聖道的關係和本質。


    天欲、天煞、天蠱、天毒、天咒又多是奇術,若是變通,估計會衍生出不少新的東西,呂楊忐忑又期待,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邪儒,到時候也不知道會如何……


    “我已經調撥了一大批的物資,書院的事情,你們幾位太上長老商量著辦吧!”呂楊打發走了天欲教主,心裏沉思不已。


    “花這麽多心思,咱們怎麽不在南山教中謀幾個太上長老的位置?”黃道蘊皺眉道。


    “不用,如今我拿住了南山教的五大天經,兩河十大書院和南山教又有勾連,利益早就糾纏起來,它們甩不掉我了,而且,南山教有不小隱患,咱們要適當避一避嫌!”


    “也是……”黃道蘊若有所思,又笑道:“師弟還真是老奸巨猾!”


    呂楊不置可否,隻是笑笑。這些年,他經營焰州,插手南海大群島,如今又要布局河州,投下的資金數以千萬計,不過這都是值得的,用不了多久,這些投資都將獲得豐厚的迴報。


    呂楊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隻要不明著扯旗造反,自家和整個呂氏家族便可幾百年安枕無憂了。


    “祭天過後,師弟潛心修行,不要管這許多瑣事了吧?”黃道蘊語重心長道。


    呂楊沉默一會,歎息一聲:“都聽師姐的,說起來,原本平定焰州之後,我也是這麽打算的,奈何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我現在也有些打算了,祭天過後,我就會向聖上上書,潛心修業,爭取搏個聖人道業吧!”


    黃道蘊驚喜:“師弟終於開竅了!”


    呂楊笑罵道:“我何時不開竅了,潛心修行也不能一味隱居閉關,你沒見我現在的修業一直穩步上升嗎?這就是曆練的好處,一場南征,耗費數年之功,朝廷和九州收獲頗多,現在十一大州人心凝聚,天意大勢都轉到大匡來,這是一股偉岸的力量,人心、天心都在咱們這邊,但凡有功於南征者,功業都會增長迅速,你仔細想一想就明白了!”


    黃道蘊想了一想,果然發覺南征這些年,大匡皇朝的儒者人才輩出,道業精進的情況竟然是兩百多年來前所未見之繁盛,不覺有些感歎。


    這有點趨近於皇朝建國之後聖人輩出的時代!


    呂楊意味深長道:“師姐,你就看著吧,祭天過後,皇朝開疆拓土的腳步將永遠不會停止,除非聖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南征的勝利,將會促使整個大匡皇朝迅速擴張,聖道的光輝也會隨之向四海八荒傳播,聖人輩出的大時代終將再一次到來!”


    黃道蘊愕然,不過仔細一想,稍微推測,又覺得理所當然。


    “這是一個聖道極大昌盛的時代!”黃道蘊若有所思,她忽然想到了丹道之術,丹道的盛行,已經深刻的改變了讀書人修行的方式,數十倍、上百倍的提高了進學學子的人數。


    大匡皇朝億兆人口,如此大的基數,進學的學子猛增,信念、香火、人心、聖人的比例和國勢力定然有一個飛越,這是毋庸置疑的。


    呂楊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黃道蘊,將其攬在懷抱,笑道:“不用多想了,祭天過後,我要用一些世上罕有之物,煉一爐九轉天心丹,可助你褪去凡胎,煉天人道體!”


    “什麽,天人道體?”黃道蘊嚇了一跳:“這世上還有助人成就天人道體的靈丹?”


    “光吃靈丹自然不能,還要配合功法!我如今已經摸到了聖人道業的門檻,越發體會到天人道業的奧秘,我發現,無論是以往的天人武道,還是現在的聖道,都是通向天人道業的兩條路,進入聖人道業之後,若是想要飛升,必定要脫胎出天人道體,才可以粉碎天地枷鎖,立地飛升!”


    天人道體,一種能量化光質化的體質,它可以是從肉身脫胎而來,也可以從聖心脫胎出來,前者是天人武道之路,後者則是聖道之路,各有優勢。


    洞徹了其中的奧妙,便可以針對其中的方向煉製出強大的靈丹,以外功行奪天地造化之術,可以大幅度提升修業,極大提升飛升的過程。


    呂楊一直以來都在研究天龍秘卷、天人武道以及聖道的書籍,聖殿之中,又研究了來自天都天聽殿無數賢者達人的修行心得體會,呂楊對於打破天人界限,飛升天外的奧秘理解得非常透徹。


    對於天人武道和聖道之路,也理解得透徹,結合前世上千年華夏文化的精華,呂楊甚至推演出不少匪夷所思的奇術、秘術,可以助人飛升。


    可以說,呂楊現在就是名符其實的大宗師,對於天下間天人武道和聖道的理解,遠遠超越前人,對於未知的領域,其理解估計也超過皇極聖人、安逾時等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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