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外,一片騷動,不少人已經瞪大了眼睛,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大匡皇朝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消耗了這麽大量的文氣之後,能夠這麽快補充迴來的。


    一般恢複損耗的文氣隻有兩個途徑,一個是采氣,二是用墨條補充,不過這兩個方式都需要花掉不少時間,哪有像呂楊這樣,吃了幾粒東西,文氣便迅速得到有效補充的?若是真有這樣的東西,這東西簡直就是神物!


    試想一下,能夠迅速恢複文氣,這在軍事或者製敵方麵意義會有多大?這意義之大,怎麽評價都不算過分了。


    “這不可能,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曹道元再也淡定不了,他猛地站起來,一雙眼睛仿佛要瞪出來,淩厲的目光盯在呂楊身上。


    剛才呂楊的狀態他是知道的,可是吃了幾粒藥丸之後,他可以觀察到呂楊身上的傷勢在飛快地好轉,這速度非常快,比服用任何湯藥來得都快,這種恢複速度,簡直匪夷所思。


    另外呂楊消耗得七七八八的五皇錦繡氣也在迅速得到補充,所以呂楊的臉色才會飛快好轉,身上的文氣也轉為濃厚。


    “嗬嗬,曹院主,這沒什麽不可能,你還不明白嗎,呂待詔的手段屢屢超出我們的預計,看來我們需要對他重新評價!”壽陽公主淡淡說著。


    “這麽說,殿下知道呂楊服用的是什麽了?”曹道元詫異,看看壽陽公主的表情,分明就知道呂楊吃的藥丸是什麽。


    果然,壽陽公主點頭:“那東西是靈丹,本殿倒是知道,那是呂待詔自己煉製的,他剛才服用的應該是兩種靈丹,其一是小還丹,功能療傷,最為神效。其二是錦繡丹,丹氣化開,即為錦繡之氣,功能增長文氣,服用一粒,可抵十數日吞吐之功,若是對敵,可以迅速補充文氣,是咱們儒者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靈丹?”曹道元連忙詳細詢問,按照壽陽公主所說,這靈丹的好處就大了去了。


    壽陽公主沉吟半響,方道:“也罷,既然院主有興趣,那本殿就割愛好了,本殿手裏還有一瓶小還丹,改日送到院主手上!”


    “那老臣就多謝了!”曹道元也不客氣,直接領受了。


    卻說擂台上,呂楊和黃道蘊似乎有默契,雙雙和穆念君和宮夕瑤鬥得兇狠,如今的擂台之上,隻要再淘汰一人,其餘三人便可以拿到州比的資格了。


    樂藝五秀,以前倒是有過切磋,都知道對方的手段,若是單單以楚琴比試,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能力短時間內分出勝負來,因為楚琴身為弦樂器具,和打擊樂器比起來,天然存在著某種局限,並沒有銅鼓、大鍾那種兇猛暴烈的特質,所以想要以楚琴發揮出大洪鍾一樣霸氣無比的威力,瞬間敗敵,不太可能。


    現在穆念君和宮夕瑤都忌憚呂楊,有黃道蘊在一旁牽製,兩人感覺壓力倍增,不過呂楊的虛弱,立刻促使兩人孤注一擲。


    “沒有用的,我使用大洪鍾,便是要用極端的洪亮鍾聲鎮壓一切樂音,洪鍾一響,天地之間,唯有鍾聲,一切雜音,全都滌蕩一清!”


    呂楊已經緩過氣來,搖搖頭,說了這麽一句意氣風發的話,這是對穆念君和宮夕瑤的最後審判。


    “啊……啊……啊……”


    呂楊再次施展醒世恆音功,音波再一次席卷出來,衝向穆念君和宮夕瑤,這一次呂楊一同對付的竟然是這兩位女秀生。


    醒世恆音功原本以呂楊的修為施展出來遠遠沒有這樣恐怖的威力,但是經過了大洪鍾的共振、醞釀和提升,威力被生生提升到了極致。秀生撫奏的楚琴之音遠遠不能比擬,除非是更高道業的儒生,才有可能憑借更高的道業超越。


    “縹緲天衣!”


    “安魂守護!”


    穆念君和宮夕瑤立刻撫奏出最強的守護樂章,縹緲天衣是穆念君家族中傳下的秘曲,據說這是一門結合了天外天一個古老門派守護秘法的樂章,縹緲天衣一出,穆念君所有的文氣全都收縮迴來,在身外隱隱形成一件華服的形狀,那是一件霓裳,完全由音波和文氣構築,點綴著一個個凝聚光芒的靈文,具有超強的防護能力,穆家因為縹緲天衣秘法而聞名於皇朝九州。


    隻是可惜,穆念君似乎修為不足,縹緲天衣隻凝聚出模模糊糊的天衣形象,天衣上凝結的靈文也少,遠遠沒有到顯化實質的層次,保護的能力也不知道能發揮幾分功效。


    安魂守護則靠譜許多,宮夕瑤周身的音氣全都匯聚迴來,在周身凝聚成一一座座黑色的豐碑,上麵隱約書寫著一個個神秘的靈文,這是鎮魂碑,用以守護亡魂,不受任何打擾。


    這是一個防禦陣法,以音波構築,這已經將樂的技藝發揮到了極致,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展現出了極為高端、細膩的樂藝技巧。


    呂楊顯然遠遠沒有這樣的造詣,不過這不妨礙呂楊的吼功加上洪鍾發揮出來的巨大威力,若是用事物來比喻呂楊對樂藝的造詣的話,呂楊便是野蠻,而宮夕瑤則是文明。


    當野蠻足夠厲害,而且來襲之時,文明總是被踐踏的!現在的情景就是對這個事實的完美詮釋。


    呂楊施展的醒世恆音經過大洪鍾的提升,已經不像黃宗羲傳授的醒世恆音,反而還原了百獅神吼的本色,多了一種兇猛霸道的暴烈氣息。


    滾滾音波摧枯拉朽般衝向穆念君和宮夕瑤,一瞬間就和對方的最強守護樂章硬撼到了一起,空氣爆裂的聲音憑空響起,這讓擂台外觀看的人全都掩耳起來,因為聲音太恐怖了,有點滲人,讓人犯惡心。


    “啪!”


    縹緲天衣被震破摧毀,穆念君慘哼一聲,張嘴吐出一口血來,她腳下一點,人持著楚琴不斷向後飛退,一邊退,雙手一邊在楚琴上飛快的撥弄,不斷地爆發出一"bobo"的音氣,加強縹緲天衣的庇護。


    宮夕瑤也是如此,一邊飛退,一邊瘋狂撫琴,鎮魂碑很強硬,被摧毀其中一個,另一個立刻出現,試圖抵擋住呂楊的醒世恆音。


    呂楊大吼著,絲毫不停,人卻抬著大洪鍾一步步前驅,迎上二女,音波一重高過一重,直吼得自己臉色發白,顫顫發抖。


    黃道蘊驚呆了,她原本還在全力以音波攻擊穆念君和宮夕瑤的,可是呂楊這麽一發飆,她所有的攻擊全都瓦解,二女現在完全承受呂楊的打擊,沒她什麽事了……


    “啊,不妙,出界了!”


    穆念君第一個扛不住,她已經退出擂台的範圍,人轟然撞進了觀看的人群裏,原本坐在擂台外的觀眾哪裏還能淡定,立馬大驚失色,如鳥獸散。


    “媽呀,真是無妄之災,怎麽連我們也遭殃了?”觀眾們飛快散開了,來不及跑的家夥被兇猛的音波一震,整個人已經七竅流血,兩眼一翻,便往後栽倒,竟然暈死過去了。


    儒師們早就大驚,一個個紛紛飛起來,雙手一張,立刻將浩然正氣發出來,形成一麵氣牆,將呂楊的音波狠狠攔住,儒師們一個個眼睛裏露出震驚之色,每一人都被襲來的音波弄得臉皮發皺,頭冠飛起,衣裳和頭發逆風飛揚,就像是經受了十二級的台風蹂躪一般。


    “怎麽會這麽兇猛?!”無論是儒師還是儒生,亦或是觀看的人,全都駭然。


    呂楊似乎已經完全豁出去了,直有一股不弄至天翻地覆、天怒人怨不收拾的勢頭,直吼了三分鍾,穆念君已經被幹翻,宮夕瑤也一臉蒼白主動退出擂台。呂楊對於四周驚慌散開的人群視而不見,整個擂台上,隻剩下呂楊和黃道蘊二人。


    宮夕瑤一雙清澈的眼睛緊緊盯著呂楊,就像呂楊欠了他萬兒八千似的,她的眼眸之中,透著複雜的神光,有不忿、不甘、怨恨,更有驚奇和震驚。


    呂楊吼聲停了,顧不得神情萎靡,臉色蒼白,轉頭看了一眼站立在擂台邊上的儒師,虛弱道:“裁判,可以了吧,現在擂台之上隻有兩人,三個勝出的名額怎麽判?”


    那儒師苦笑著,搖搖頭,看到四周東倒西歪的人群,還有不少傷勢嚴重的人,臉色漸漸變得鐵青:“那是院主和儒師們要商量的事情,也罷,既然你們兩位堅持到最後,就算你們過了,不過呂楊,你太放肆了,導致這麽多人遭殃,你怎麽付得起這個責任?!”


    呂楊攤開手,無奈道:“維護秩序那應該是書院的責任吧,儒師們考慮不周,保護不利的責任也要賴在我的頭上?沒有理由書院弄個擂台出來,不讓人發揮實力吧!”


    那儒師愕然,說不出話來。


    遠處的黃道周已經搖搖頭,衣袖一拂,轉身就走,他是沒臉待下去了,讓人指責的話他可受不了,幹脆眼不看為淨,耳不聽不煩。


    院主曹道元已經迎上來,肅道:“這麽多人被你弄傷了,你沒一點責任?不要總想要讓書院替你擔責任,弄不好,書院的名譽要為此受損!”


    “院主大人,你說怎麽辦吧?”呂楊連忙平揖。


    “你不是有治傷的藥嗎?你看看這麽多人,有的受傷不輕,就說王慕、楊霄、穆念君吧,他們可是本院看好的秀生,現在因為你受傷不輕,你總該賠些醫藥吧?”曹道元手一指正在被儒師們察看傷勢的穆念君,痛心疾首。


    呂楊啞然失笑,他算是弄清楚院主的意思了,敢情是在打“小還丹”的主意,呂楊看看亂哄哄的場麵,大方道:“好吧,院主大人,幾位師兄師姐的傷勢我負責了,不過擂台外受傷的人,我可負責不了,我這裏還有一瓶小還丹,先用來給幾位師兄師姐療傷吧!”


    呂楊揮手,將一玉瓶扔過去。曹道元接過,擰開瓶嘴,狠狠嗅了一口,十分享受,好一會他才注意到瓶子裏隻有十二粒小還丹,不禁搖頭:“不行不行,怎麽隻有十二粒,這麽多受傷的人,你讓本院主怎麽跟他們交代?哎呀,賠錢是一定的,若是還交代不過去,咱們書院的名聲就毀了!”


    呂楊一個恍惚,差點栽倒,一是因為透支了文氣,現在太虛弱了,二是為曹道元的市儈形象大受打擊,在他眼裏,平時的院主不應該這樣俗氣才對!


    “好吧,好吧,院主大人,這瓶小還丹你先拿去用著,一會讓人到純陽居,我再舍出一百粒來,足夠了吧?”呂楊也不為己甚,甚至不在乎小還丹,先打發了他再說。


    “那好,你現在就迴純陽居休息吧,本院做主,今天的事書院會擺平的!”曹道元叫來一名儒師,吩咐送呂楊迴純陽居,順便要拿靈丹。


    呂楊搖搖頭,呂蒹葭早就小跑上來,扶住呂楊。黃道蘊也迎上來,擔心道:“師弟,你沒事吧,哪裏受傷了?”


    “嗬嗬,我沒事,隻是透支得厲害,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呂楊撇撇嘴,擂台上的大洪鍾也不拿了,讓呂蒹葭扶著走到南明廣場,這才緩過氣來,於是上了馬車,返迴純陽居,至於那一口大洪鍾,黃道蘊自然會收起來弄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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