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衛江一邊平穩疾駛,往後麵跟著的馬車看了一眼道:“林荹,後麵馬車裏都有誰在裏麵?”


    林荹急忙道:“玫瑰姐和海棠姐。”


    南衛江道:“難怪葉老板和你娘能放心你出來。”


    林荹道:“葉老板說南大人帶著錦衣衛在城裏各處,所以出來還是安全的。”


    南衛江笑道:“葉老板還是低估了城裏江湖高手的厲害,如果來一個頂級高手,倒是沒問題,萬一來的是一群高手,還是有危險的。”


    小浪問道:“林荹,難道你平時都不出門麽?”


    林荹點頭道:“我娘不讓我出門,說太多人盯著我們林府。”


    南衛江大笑道:“小浪,你以為和你一樣自由,沒事就去街上看看江湖人的比武。”


    林荹羨慕道:“小浪哥,要不下次去看比武把我也叫上。”


    小浪點點頭。


    很快到達西柳巷附近,南衛江警覺地往四下觀察,沉聲道:“最近西柳巷很古怪,前幾天還有好幾個人被刺殺了。”


    林荹把小銀往地上一扔道:“小銀,趕緊找黎姐的味道,時間不多了。”


    他心裏突然焦急起來,以為天色似乎已經開始逐漸轉暗。


    小銀在大街上四處亂嗅,並沒有進入西柳巷。


    錦衣衛的人和馬車都停在大街邊,等著南衛江的指令。


    小銀突然像發現了什麽,突然朝街對麵跑去。


    南衛江目光如炬,看著斜對麵的楊家巷,從馬車駕座上站起縱身躍起落在大街中間,立刻所有的錦衣衛都圍上去,南衛江低聲道:“一隊人封鎖這邊的巷口,一隊人從旁邊的小街繞到另一頭巷子的底牆處守住,看著這一帶的屋頂,一隻鳥都不能放過。剩下的跟在我們十米外,準備進巷子。”


    數十名錦衣衛依照南衛江的吩咐各自行事。


    林荹、小浪、海玫瑰、海棠花、薇姐、南衛江跟著小銀走進巷子。


    巷子裏來往人流稀少,隻要出現行人或者有人從院子裏出來,就會被錦衣衛暫時控製押到巷口。


    小銀似乎發現了很明顯的卓黎身上的味道,速度快起來。


    南衛江小聲說:“林荹,讓它不要出聲,我們都小心點,不要被發現。”


    小銀聽話的安靜下來,無聲地往前跑動,不時迴頭看看林荹等人有沒有跟上。


    卓黎等楊二嫂和鐵胖娘離開房間,立刻睜開雙目,隻是藥力未過,全身依舊沒有知覺。


    這次她真的感覺到強烈的恐懼,因為爺爺不知道在哪裏,在這個陌生的院子裏,外人就算想救她,也很難發現這個不起眼的民居院落。


    卓黎突然感覺林荹現在一定十分的焦急,不覺眼睛一酸,上一次林荹剛救過她,自己居然還不小心,又私自亂跑,還亂管閑事,現在看來似乎沒有上次的好運氣了。


    她突然感覺到在房間大窗邊上,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唿吸之聲,不覺心裏一驚,難道有其他人在房間裏?


    但是她一時之間無法扭頭,隻好拚命的平靜自己的心跳速度,仔細傾聽那個正在唿吸的人。


    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腳步,這很顯然是鐵胖娘。


    很快,圓的如同一個大肉球一般的鐵胖娘出現在門口,她走近大床,看著四肢張開躺在大床中間的卓黎,搖頭歎道:“這是多美的小姑娘啊,現在落到楊二嫂手裏,可惜了可惜了。”


    鐵胖娘一屁股坐在床榻邊,完全不擔心她的體重,而結實的紅木大床卻也真是紋絲不動。


    卓黎閉著雙目隻聽見床邊鐵胖娘的唿吸心跳和窗戶邊那個人小心的唿吸。


    卓黎心裏暗道:“會發生什麽?那個窗邊之人是好是壞?鐵胖娘想做什麽?”


    鐵胖娘圓圓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低聲自語道:“其實我和你一般大時,也是很美麗的。”


    卓黎不覺愕然道:她想說什麽?是想說我長大之後也可能會和她一樣胖麽?我可不會。


    鐵胖娘又道:“你早就醒了對不對,小姑娘。”


    卓黎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誆自己,依舊閉目裝昏迷。


    鐵胖娘笑道:“現在二嫂不在,你還不醒來?等會兒二嫂對你做什麽,我可就不清楚了,他讓我給你洗浴更衣了。”


    卓黎急忙睜眼,看見鐵胖娘正對著自己發出嗬嗬笑聲。


    鐵胖娘咧嘴笑道:“就知道你醒了,普通人被迷倒也該醒了,何況你是有武功的。”


    卓黎嬌聲喝道:“你把我放了,我讓爺爺不追究你!”


    鐵胖娘微笑道:“你爺爺?追究我?他在哪呢?”


    卓黎怒道:“他應該就來了,如果不放開我,你別以為你可以逃掉。”


    鐵胖娘仰頭低聲哈哈兩聲道:“我在江湖上也混跡了十幾年,你別以為我會被你一個小姑娘嚇唬住。”


    卓黎心裏暗道:為什麽我能聽到那個窗邊人的唿吸,鐵胖娘卻似乎沒聽到的樣子?


    卓黎道:“你剛才說你和我一般大時也是很美。”


    鐵胖娘頓時眼神裏出現一陣迴憶美好的向往,夾雜著一種不甘和惋惜。


    鐵胖娘往卓黎靠近一些,伸出胖胖的手臂,道:“你不信麽?”


    她把手輕輕放在卓黎的腿上。


    卓黎無法動彈,怒道:“你想幹嘛?我又沒說不信,隻是不知道你說的真的還是假的。”鐵胖娘羨慕的在卓黎腿上撫摸著道:“是真的,我那時也很美,連二嫂也看到過,當時他對我也算是一往情深。”


    卓黎驚道:“你和這個二嫂從小就認識?”


    鐵胖娘圓鼓鼓的大胖手輕輕抓住卓黎的小腿,點頭道:“你也別以為二嫂從小就是壞人,他在少年時,那是比什麽人都單純善良,隻是現在已經變得無可救藥了,壞事做的太多,連樣子都是那麽惡心,陰陽怪氣。”


    卓黎皺眉道:“既然如此,你還和他沆瀣一氣,幫他做壞事。”


    鐵胖娘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悲傷的神色,但稍瞬即逝。


    鐵胖娘搖頭歎道:“好滑嫩的肌膚,我都忘記了,我自己當年也是一樣的。”


    卓黎道:“你為什麽要幫他?”


    鐵胖娘眼睛突然又像是陷入某種沉思,道:“如果她不是因為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這個小姑娘,你不知道人世間有多麽的心酸複雜,你以為他天生就是惡人,其實他隻是因為我才變成現在這般模樣,我怎麽可以扔下他,讓他一個人麵對這個世界?”


    卓黎驚道:“他因為你變壞?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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