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少管所裏出來的時候曾經在長春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這裏還是很熟悉的。


    當初我隻是單純地希望離開吉林,到長春這邊換個環境,重新開始。但在長春這地方想要找個本分工作是真的難,因為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實在太多了,就連去飯店做個酒水推銷員,都有學酒店管理的大學生來搶飯碗,所以最後我還是迴了吉林老家,也因此而得到了雷丹在北京的消息。


    到了長春市中心,我先把大部分珠寶存了,隻拿了一條鑽石項鏈去金店試賣了一下。我以為這條項鏈怎麽也能賣個五萬以上,結果磨破了嘴皮子也才賣了三萬五。


    雖然現在也常常能看到一些所謂“高價迴收金飾品”的廣告,但我對那種“黑市”性質的地下作坊實在不太放心,萬一落得夏科那種下場就太不值了。所以最後我還是決定按照雷丹說的方法來,有計劃地分期、分批把這些首飾一點點處理掉——與其留著它們保值,我還是覺得變現之後投資做點買賣更安穩一些。


    接下來,就是要找個地方住下來。


    我用了一下午的時間走了幾個地方,最後在高新開發區那邊租了一套40平米的精裝修、全家電的一居室,月租金隻要一千七而已!我一次性付了一年的房租,然後直接搬進了“新家”。


    折騰了一整天,我也覺得累了,雖然從中午就沒有吃東西,但我還是打算先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等晚上再去附近的大學門口,嚐嚐久違的東北路邊攤、或者擼上幾根肉串什麽的。


    而就在我剛剛躺下的時候,我的手機卻突然叫喚了起來。


    我以為是房東又有什麽事想找我,可拿起電話一看,來電人竟然是劉瀟瀟。


    我連忙接了起來,還沒等我開口便聽到了劉瀟瀟的聲音:“你在哪?”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聽起來很怪,好像還帶著點哭腔。


    “你怎麽了?出事了?”我忙問。


    “你在哪?”她重複道。


    “我在長春,你怎麽了?”我道。


    “能過來陪我一下嗎?”


    “可以,你在哪?”


    “我在國貿門口。”


    “好,你等我一下,我二十分鍾就到。”


    說完,我急忙跑出了門,下樓打車往重慶路那邊趕。到了國貿步行街的路口,我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國貿門口台階上的劉瀟瀟。她兩手抱著膝蓋,腦袋伏在膝蓋上。


    我快速跑到她身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說道:“我來了,你怎麽了?”


    劉瀟瀟慢慢抬起頭望向我,她臉上的妝都花了,眼睛也腫了,明顯哭了很久。


    “到底怎麽了?不會是鬧伴娘吧?”我不由得想起了最近網上流傳的一些惡俗鬧伴娘的新聞。


    劉瀟瀟衝我搖了搖頭道:“是張古。”


    “張古?”我驚訝地問了句,同時腦子裏又浮現出了張古吃屎的畫麵。


    “我想去個地方,能陪我一下嗎?”劉瀟瀟似乎並不想說關於張古的事了。


    “隻要不是去殺人就行。”我開玩笑說。


    “陪我去喝酒!”劉瀟瀟一邊說一邊抓著我的手站起身來。


    我並不想跟她說什麽“借酒消愁愁更愁”之類的話,既然她現在需要一個陪她喝酒的“備胎”,那我就乖乖扮演好備胎的角色就ok了。


    國貿附近就有幾家酒吧,劉瀟瀟拉著我進了其中一家,到了吧台便點杯烈酒,然後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光了,接著又衝著酒保示意再來一杯。


    我見狀連忙伸手蓋住了她的杯子,“你這不是喝酒來了,明顯就是來殺人的,你想把自己喝死啊?”說完我便示意酒保不用再添酒了,並讓他換兩劄啤酒過來。


    劉瀟瀟還是挺聽勸的,她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不過等啤酒來了,她端起杯子又準備一口喝光。


    這次我倒是沒攔著她,畢竟那麽一大杯啤酒,想要一口幹掉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果然,這一劄啤酒她隻喝了三分之一,就不得不把杯子放了下來。


    我也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然後就坐在她旁邊,等著她自己開口。


    “還記得在機場裏來接我的那個短頭發的女生嗎?”在沉默了一會之後,劉瀟瀟終於開口了。


    “記得,幫我解圍的那個吧?”我道。


    “嗯,她叫周穎,大學裏跟我一個宿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姐葬禮的時候她一直陪著我,我真把她當成親姐妹一樣看待了……”劉瀟瀟盯著酒杯說道,而從她的話裏,我似乎聽出了“防火防盜放閨蜜”的味道。


    “今天中午,我們本來說好要去唱k的,然後周穎她說身體不舒服,要迴酒店,我想送她迴去,她說不用。結果一個小時之後,她給我發了條短信,讓我趕緊迴酒店,說有急事,我以為她得了什麽急病,結果一進酒店的門,我竟然看見她和張古在酒店的床上!”


    “這事聽起來怎麽感覺她是故意的呢?”我道。


    “她就是故意的,她特意沒有鎖門,就是想讓我看到那一幕。而且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張古的臉上,什麽都沒穿,她還一邊扭一邊看著我笑,還問張古好不好吃,香不香……惡心得我當場就吐了!”


    “後來呢?張古他怎麽說的?”我好奇地問。


    “他想跟我解釋,說不是我想的那樣。我真不知道我還能把這事想成什麽樣!我和他馬上就要結婚了,連婚期都定了,就差沒發請柬了。現在也好,請柬可以省了!”說著,劉瀟瀟苦笑了一下,然後拿起酒杯咚咚咚地把杯裏的啤酒全部喝光了,說是要把這惡心的話題從嘴裏漱幹淨。


    我也陪著她幹了杯。


    劉瀟瀟顯然還沒有喝夠,她又讓酒保拿了兩紮啤酒,然後繼續跟我說道:“周穎和張古這種關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告訴我說,張古答應過她,就算和我結婚以後,也會和她一直保持現在這種關係。她覺得這樣很對不起我,覺得會讓她心裏有愧,所以幹脆自導自演了這一出戲,讓我看清現實,放張古和她在一起,這樣我和她以後還是好姐妹!哼!她腦子有病吧!姐妹?!姐妹幹出這種齷齪的事!”


    “她腦子確實有點問題,你當時沒扇她幾耳光?”我順著劉瀟瀟道。


    “沒,張古替我打了,這一點你說得還真對,張古真的打人了,他當著我的麵打了周穎好幾個耳光,還踹了她肚子一腳,罵她是神經病,是sb。我看著是挺解恨的,但是不等於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張古就算了,雖然我倆馬上就要結婚了,他做這樣事實也確實是過分,但是大不了這婚不結就是了,可周穎……她太讓我失望了!我們那麽多年的閨蜜她居然這樣對我!要知道閨蜜不是普通朋友!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抹掉的!”


    劉瀟瀟趴在桌上一陣大哭,然後拿起杯子,報仇似的大喝了一氣。


    我雖然是外人,但其實卻比劉瀟瀟看得更明白一些。


    在沒了禦用的“幕後煮屎人”之後,張古顯然把周穎當成了替補人選,而周穎並不甘心隻給張古當“廚師”,所以導演了這一出小三逼宮的戲給劉瀟瀟看。


    “哎,要我怎麽說呢,感覺她確實腦子有病。她不會以為讓你和張古撕破臉,她就能順利上位吧?”我道。


    劉瀟瀟冷笑了一下,然後借著酒意跟我說:“張古他敢把周穎帶迴家嗎?當初是他媽先相中的我!是他媽覺得我合適做他們張家的媳婦,不然你覺得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因為他家的財政大權都掌握在他老媽手裏!我已經想好了,我也不和張古分手,迴北京之後我就把這事告訴他媽,看他怎麽在他媽麵前交代!”


    我冒著冷汗笑了笑,同時心裏暗歎道:常言說得好,最毒果然是婦人心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趕屍女房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人高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人高秋並收藏我的趕屍女房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