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遇到的各種邪門怪事,在鍛煉我的膽量方麵多少起到了些積極的作用,這也讓我在槍口之下還能保持頭腦冷靜。


    錢建業衝進來的時候我便暗中撥打了110,並利用和他的對話讓警察了解到這裏的情況、以及詳細的地址。


    這種小伎倆雖說有點冒險,但還算有效,畢竟警察已經成功找到了這裏。不過,我自始自終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錢建業會發現其中的破綻,一怒之下直接一槍幹掉我。好在這家夥一門心思都在怎麽誘騙我替他殺了劉瀟瀟和藍沁,這才讓我有機會拖延到警察趕來。


    錢建業的變態嗜好不隻是摧殘屍體,他還喜歡蠱惑其他人來扮演劊子手的角色,並且享受著這個看戲一樣的過程。估計王洪濤、孫雅雯都是被他控製住的傀儡,而且在王洪濤和孫雅雯殺人之後,他更可以以此來要挾他倆,進一步將他倆變成自己的殺人工具。


    孫雅雯在二次還魂的時候把錢建業的地址告訴給了我,說不定是長期處於恐懼的重壓之下,她早已無法擺脫這個殺人傀儡的心理狀態。即便是死了,也還想繼續把其他人誘騙到錢建業的的那個死亡陷阱裏去。


    從結果來看,孫雅雯無疑是成功了,她成功地把我騙到了錢建業的麵前,導致我慌亂之中一路把這個變態引到了這裏,還連累了藍沁和劉瀟瀟。


    好在錢建業沒有得逞。在損失了殺人地窖、又暴露了身份之後,他明顯急躁了,否則也不會因為急於誘騙我成為下一個殺人傀儡,而中了我的緩兵之計。


    不過,眼前的危機並沒有結束。我隻來得及喘了口氣,便聽到身後的房門上接連響起了幾聲巨大的爆響,門鎖被打爛了,子彈帶著金屬碎片飛到了屋裏。


    這門眼看著就快擋不住他了!


    “去裏麵!快快快快!”我催促著藍沁和劉瀟瀟往裏屋跑,自己則跑向一旁的冰箱,使勁想把這大家夥推過去把門頂住。


    可是我太過高估我自己的力量了,那冰箱比我預想的要沉得多,還沒等我推到一半,房門已經被一腳踹開了。錢建業衝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我這個活靶子。


    他二話不說,衝著我抬手就是兩槍,我趕緊閃身躲到冰箱後麵。


    好在藍沁家的冰箱質量夠好,子彈打穿了冰箱門,隻在我這一側留下了個嚇人的大鼓包。


    錢建業兩槍落空之後立刻從冰箱的側麵攻了過來。


    幸而我手裏還握著那把染血的短柄斧,在他繞到我視線中的同時,我也卯足了全力一甩手,將那把斧子朝他的腦袋丟了過去。


    可是錢建業卻像是個雜耍演員一樣,一抬手就穩穩地接住了那把斧子,轉而又朝我飛砍迴來。


    我趕緊兩手一抱頭,身體向下一蹲,那斧子也“咚”的一聲釘在了牆上,斧刃距離我的頭頂隻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錢建業瞪著我,嘴角揚起,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手裏的槍已經對準了我的腦袋。我沒有地方可逃了,隻能抱著腦袋眼睛一閉,緊接著我便聽到了“砰”的一聲槍響,可是我身上卻並沒有感覺到疼。


    我抬起頭,眯著眼睛看過去,發現錢建業的右肩上激起了一團白色的煙霧。他悶哼了一聲,身體也向旁邊踉蹌了一步。不過,錢建業還是完成了開槍的動作。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我的頭頂上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我的心裏頓時一驚,但馬上就看清了,砸中我的隻是一個小相框。錢建業剛才那一槍把牆上掛著的相框打掉了,子彈隻是打進了牆裏,並沒有擊中我。


    槍聲從裏屋不斷傳出,雖然鹽蛋並不致命,但力道卻足以打得錢建業東倒西歪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來的勇氣,竟然迴頭一把將釘在牆上的短柄斧拔了下來,然後朝著錢建業猛衝過去,掄起斧子就往他拿著槍的手上砍。


    在鹽彈的幹擾下,錢建業幾乎毫無防備之力,我這一斧子結結實實地砍在了他的手腕上。


    顯然我並沒有錢建業那股兇殘的蠻力,這一斧子沒能把他的手砍下來,但也砍得他“啊”地一聲慘叫,槍也應聲脫了手。


    我本想把斧子拔出來再補一下,可是斧刃似乎已經砍進了骨頭裏,拔了一下竟沒能拔出來。我索性放棄了斧子,轉而壓低重心,用肩膀頂著錢建業的肚子,用蠻力將他推出了房間。


    我將這個殺人變態狂一路推到了樓梯口,錢建業倒退到這裏一腳踩空,整個人從樓梯上嘰裏咕嚕地滾了下去,最後仰麵躺在了地上不動了。這時候,終於攻進了樓裏的警察立刻將錢建業團團圍住,一支支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錢建業的臉。


    錢建業先是被鹽彈打,又被斧子砍,最後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此時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在警察的重重包圍下,他也隻能束手就擒了。


    看到錢建業被逮了,我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也終於放鬆了下來,隨後便兩腿一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這一放鬆我才發覺,剛才推撞錢建業的時候,我擦破了手腕,腦袋上被相框砸到的地方這時候也腫起了一個大包,剛才由於緊張而被忽略的疼痛,這時候一下子都迴到了我身上。


    好在這幾天來我的右胳膊已經被尋屍蠱折磨了無數次,對疼痛的忍耐力也比之前強多了,現在這種程度的疼痛基本不會對我有太大影響。


    藍沁這時也從屋子裏跑了過來,看到錢建業已經被警察控製住了,她趕緊跑到我身旁蹲下來一臉著急地問道:“你怎麽樣?受傷了嗎?”


    “誒呦喂!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藍大小姐居然也會關心人呢?”我忍不住調侃了她一句,然後很豪邁地一擺手道:“都是皮外傷,小意思!”


    不過話音剛落,我就忽然想到了玄九,於是連忙扶著牆站起來,兩隻眼睛急忙在附近一通搜尋。


    這時有幾名警察來到了二樓,我趕忙迎上去問道:“玄九呢?就是那個眼睛上有刀疤的警察,他來了嗎?”


    這幾名警察並沒有迴答,隻是朝著樓下張望了一下,而答案很快便自己出現在了一樓的門口。


    玄九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倒沒有什麽大礙,身上也沒有明顯的血跡,不過之前一直帶著的茶色太陽鏡不見了。


    他在一旁看著錢建業被戴著手銬、押出了常青樓,然後也跟我一樣兩眼四處搜索著。我朝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他看到我之後,也立刻小跑著來到了樓上。


    “你受傷了?”他一上樓來,立刻指著我的右手問道。


    “不是,這不是我的血,看起來應該也不是你的。”我半開玩笑地迴答道。


    “唉,別提了。我本來是跟著你的,結果發現自己也被另外一輛車跟蹤了,我想把他引開,結果車剛一進胡同就被他直接撞過來了,我傷得倒是不重,不過槍被搶了,還給你們造成這麽大的麻煩,真是太對不起了!”說著,玄九非常認真地衝著我和藍沁鞠了一躬。


    我連忙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誰都會有失手、出錯的時候,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好什麽好!這是在開什麽玩笑?身為警察,不但沒有保護好普通市民,自己的槍都被兇手搶去殺人,就一句道歉就行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就全都死在那瘋子手裏了!我們要是真的死了,你就是幫兇!”藍沁瞪著眼睛,劈頭蓋臉地衝玄九吼道。


    她說話的聲音在顫抖,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害怕,或許都有點吧。


    而這次我沒有插嘴跟她唱反調,因為這一場性命攸關的搏鬥下來,我既沒力氣也不想去幫玄九,於是就由得藍沁去跟玄九發泄,而我自己則迴到了藍沁的屋子裏去照看劉瀟瀟。


    劉瀟瀟一臉驚慌地坐在裏屋的沙發上,身上還在瑟瑟發抖,一名警察正站在她的旁邊詢問著什麽。


    我連忙走過去,在劉瀟瀟身旁坐下來安慰道:“沒事了,兇手已經被抓了,你不用害怕了。就是他害死你姐姐的,現在他就要為自己做過的那些變態事付出代價了!”


    劉瀟瀟沒有說話,隻是衝我點了點頭。


    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知是因為她想到了自己姐姐的死,還是受到了驚嚇的緣故。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事情已經徹底過去了。錢建業這個變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傷害任何人了,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亡魂也應該可以得到安息了。


    當我陪著劉瀟瀟一起走出常青樓時,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就連原本熱得令人發狂的太陽光好像都變得柔和起來了。


    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我一直覺得我不去殺人、放火,就已經算是為社會做出了巨大貢獻。而當我看著警察押著錢建業離開時,我心裏卻突然湧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暢快感,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也突然讓我覺得,那五萬塊錢花得值了!


    可就在我高興得幾乎想要歡唿的時候,藍沁卻突然怒容滿麵地衝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以後別再在我麵前出現了!你個喪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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