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的一眾國公吃得那是心滿意足,眾人皆忙於搶奪盤中的肉食,竟全然忘卻了飲酒之事。劉欣瞧見大家吃得這般歡快,甚至連酒都給拋之腦後,便決定予以提醒。


    “處默,我攜來的那些美酒在何處?速速取來呀,好讓諸位叔伯嚐嚐我帶來的佳釀。”


    “哎呀,光曉得吃了,把這茬兒都給忘得一幹二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


    不多時,程處默領著一群仆從走進廳內,懷抱十幾壇美酒。這些國公一瞅見這些美酒,各個仿若饑渴已久的壯漢瞧見了傾國傾城的佳人一般,饞得口水都快淌下來了。


    武將向來沒有不鍾情於飲酒的,而大唐的文人同樣對美酒青睞有加,就連一些尋常的市井百姓也都對飲酒情有獨鍾。


    “老程,你可不厚道呀,有這等美酒居然不早些拿出來,還藏著掖著作甚?”


    “我老程是那般小氣之人麽?這些美酒可皆是劉小子孝敬於我的,若不是念及大家情誼深厚,朋友一場,我還真舍不得將其取出呢。”


    劉欣趕忙抓起一壇酒,用力拍開酒壇封口,頓時一股濃鬱的醇香四溢而出,大廳之中的一眾國公嗅到這股香氣,感覺仿佛就要沉醉其中,他們還是頭一迴聞到如此馥鬱醇香的美酒。


    程處默趕忙取出一些小巧的酒杯,分發給每位國公。


    “我說處默你這小子怎的如此吝嗇呀,拿這般小的杯子,隻有女子才會用這麽小的杯子呢,快給我換成大海碗來。”


    尉遲敬德扯著嗓子大吼道,一群國公也跟著齊聲抗議。


    “我說各位叔伯,你們有所不知,這個酒極為濃烈,即便你們酒量過人,若用海碗來飲,估計一碗下去就會將你們給撂倒在地了。”


    “你這小子瞧不起誰呢,是不是皮癢了想挨揍呀?”


    劉欣也趕忙勸解道:


    “各位國公,你們可不清楚,我這酒可以說比大唐的任何酒都要剛烈,隻適宜小口慢慢品嚐,不宜縱情豪飲。”


    眾人見程處默和劉欣都這般言說,便不再執意更換大海碗了,倒要瞧瞧這兩個小子究竟在搞什麽名堂,他們還真不信這酒能有多濃烈。


    劉欣給每位國公都斟了一小杯,看著酒杯之中清澈宛如泉水的美酒,大家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尉遲老黑不信這酒有多濃烈,剛給他斟滿酒,他便仰頭一口灌了下去,緊接著就尷尬不已。


    酒一入口,猶如熊熊烈火,嗆得他一口噴了出來,正巧噴了旁邊程咬金一臉,好在自己膚色黝黑,倒也瞧不出那份尷尬。


    “大老黑,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膩歪了,信不信我一斧子劈了你。”


    “哈哈哈,失誤失誤。”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接著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輕抿一小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


    大家都對這香醇的美酒稱讚不已,紛紛詢問劉欣,何時也能給自家送一些這般的美酒,劉欣都逐一應承了下來。


    接下來大家都開始相互拚酒,場麵一度熱鬧非凡,一群國公就如同一群蠻橫的土匪一般,絲毫沒有半點貴族的儀態。那些紈絝子弟也終於能夠盡情釋放自我了。


    正當程府大肆設宴款待眾人之時,李二陛下正在宮中與房玄齡、杜如晦商討朝政呢,一聽說了此事,當即就坐不住了,好你個老程 請如此眾多的人享用豐盛的宴席竟然不招唿朕一同前往,瞧朕如何整治你。


    我們在此兢兢業業地處置政務,你們倒好,一大幫人在開懷暢飲、大快朵頤,最為可惡的是竟然不告知朕一聲。


    “房愛卿、杜愛卿,此刻已然到了用午膳的時辰,要不咱們暫且歇息片刻”


    “方才朕獲知了一則消息,盧國公程咬金於家中大肆設宴呢,還邀請了十多位國公,要不咱們也去蹭上一頓美食”


    “哈哈哈,這個老程總是弄出些花樣來,恰好咱們去敲他一筆、占他的便宜,吃他老程家的去”


    幾個人心有靈犀,李二陛下更換了尋常的服飾,領著房玄齡和杜如晦就朝著盧國公府匆匆趕去。


    很快幾個人便抵達了程府,當門童意欲通報之時被阻攔了,門童也是知曉的,這幾個人當中有兩位皆是國公、宰相,至於另外一人看著陌生,想來能夠跟隨著兩位國公應當也並非平凡之人。


    “你們無需通報了,我們與老程皆是舊相識,程府我也不是初次光臨,我們徑直進去便可”


    門童哪敢反對,當即就讓三個人進入了,進去之後徑直朝著舉辦宴會的大廳快步而去,距離尚遠就聽到一群人在激烈地拚酒呢。


    “老程,你著實太不夠仗義了,你這美酒佳肴地請客用餐,也不曉得通知我們”


    老程已然有些喝得酩酊大醉,眼神迷蒙,聽到有人唿喊他,瞬間惱怒起來。


    “你這家夥是誰呀,老子喝酒還得通知你”


    晃晃悠悠地轉過了頭,嗯,這幾個人怎麽看上去有點眼熟,特別是前麵這位怎麽如此像陛下,程咬金一個激靈,醉酒的他立刻清醒了,“撲通”一聲跪伏在地。


    此時眾人都看到了來人,一瞧是陛下,立刻都跪伏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都起身吧,接著盡情地吃盡情地喝”


    “老程,方才朕似乎聽到有人在罵朕呀”


    “陛下,您怕是喝醉了吧,您肯定聽錯了,我怎麽沒聽見,你們大家夥都聽到了嗎?沒有吧,我就說肯定是陛下喝醉了”


    程咬金睜著眼睛胡說八道,擺出一副我啥都不清楚的模樣,還吩咐下人增添了幾個座位,重新添加了許多菜肴,送上了好幾壇美酒。


    李二陛下和房玄齡、杜如晦之前未曾品嚐過這個酒,看到眾人小口小口地喝,還用這般小巧的杯子,最為關鍵的是一個個都醉眼惺忪的,還嘲笑他們,一群大將軍都像個柔弱女子一樣,喝這麽一點點酒就要醉倒啦。


    大家隻是搖搖頭,也不言語,一個個都緊盯著他們三個人,那意思仿佛在說你們行你們就來呀。


    房玄齡、杜如晦在飲酒方麵還真就不服這群將軍,老子雖然是文官,但在喝酒這件事上從來不曾畏懼過,誰怕誰呀。


    端起杯子猛地一口灌了下去,接著就相當悲催了,兩個人一同噴了出來,相互噴了對方一臉,兩個老家夥那厚實的臉皮都被羞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老子一世英名都毀啦,這群家夥果然沒安好心,原來在這兒坑我們呀。


    李二陛下緊緊捂著那顆忐忑不安的小心髒,臉上滿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嘴裏還嘟囔著:“嚇死本寶寶了,還好本寶寶機智聰慧,未曾落入圈套。”


    那群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們可是絲毫沒有留情麵,笑得簡直快要把剛剛才吃進肚裏的飯菜都給噴射而出了。一群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心裏想笑卻又不敢笑,實在是忍耐不住了,也不清楚究竟是誰率先打破了這份克製,“哈哈哈”地放聲大笑了起來,這一群紈絝子弟笑得東倒西歪,身體前傾後仰,彼此相互攙扶著。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李二陛下的親臨現場,氛圍尚且還有些沉悶壓抑,然而三杯美酒下肚之後,誰他娘的還在乎誰是皇帝呀,李二陛下也拉著這幾位功勳卓著的國公在激烈拚酒呢,擺出一副老子絕對不會讓著你們的架勢。


    這頓飯吃得那真叫是主客皆歡,人人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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