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李菱終於在靈眼之地穩固好了修為,迫不及待的走出靈眼之地。


    靈眼之地在山腹下,待得李菱飛出洞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立在前方。


    李菱眼眶一熱,喉嚨發緊,哽聲道:“師,師父!”


    在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風師父,她估計是永遠都再難見到了。司馬風飛升上界,也被她深埋在心底了,唯有眼前之人,是她在這個修仙界最親近的人了。


    薑澤緩步上前,一向清冷的麵容此刻也有些激動,他輕輕擦去李菱臉上的淚水,“你能從那個消失的秘境裏出來,還結嬰成功,真好!師父真的很高興。”


    倆人緩步向薑澤居住的山頭走去,邊走邊聊。


    從薑澤的口中,李菱知道了自己被關在秘境後發生的一些事情。


    因為有上界之人闖入現在的這個修仙界,還發生了打鬥,空間震蕩的餘波,一下子把那個新出現的秘境給又隱藏進了空間之中。哪怕是中原修仙界的那些最頂尖強者四處尋覓,都沒能再找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這還不算完,不過是一年左右的時間,那些進入秘境後留有本命魂燈,本命玉牌的修士,竟然都熄滅的熄滅,碎裂的碎裂。


    就在那時候,司馬風又來到上靈宗,向薑澤詢問李菱可否有在宗門留下本命魂燈玉牌之類的。彼時上靈宗獲得進入秘境資格的弟子因為排名靠後,在秘境消失前,根本就沒來得及進入,因此上靈宗也不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弟子是已經進去了。薑澤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李菱進入了那個消失的秘境。


    可薑澤除了對弟子們的陣法學習比較盡心盡力外,其他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放養,自然也沒想過給弟子們留什麽本命魂燈玉牌的。


    薑澤到現在還記得,司馬風得知李菱在宗門裏沒有留本命魂燈玉牌後,那憤怒中又帶著一絲希望的複雜表情。因為惱恨薑澤對徒弟的漠不關心,還給了薑澤一掌,讓薑澤修養了半年才痊愈。也因為薑澤在宗門內挨打的事,宗主滄衡才知道李菱進入了那個消失的秘境。在看到李菱又活生生的出現後,他才那麽驚異。


    從那以後,薑澤也再沒有見過司馬風。再次得知司馬風的消息,還是百年後司馬風飛升上界,震動整個修仙界的時候。


    百年的時光,薑澤以為自己的這個小弟子早就隕落了,也暗自神傷過,哪知百年後,小徒弟不僅活著迴來了,還結嬰成功,踏入了修仙界的最頂層。


    薑澤講起司馬風,李菱發現自己竟然聽得波瀾不驚,心裏並沒有很難受的情緒。是啊,隻要自己擺正自己的位置,將司馬風隻是當做生命中的一個幫助過自己的貴人,又有什麽好難過的呢?


    倆人之間相隔著天之驕子和普通人之間的巨大鴻溝,不在同一個起點同一條線上,又如何並肩而行?司馬風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他隻不過是將大道放在首位,感情當做了調劑品而已,對一個修士來說,能說他有錯嗎?


    所以,錯的是自己而已,不該幻想原本就不會屬於自己的東西。


    “師父,幾位師兄師姐們現在如何?”李菱轉了話題。


    想到其他徒弟的光景,表情淡漠的薑澤此時麵色也很沉鬱。


    “你大師兄賀澄,走上了我之前的老路,癡迷陣法,如今才剛剛進入結丹中期。你二師兄尤定波,天賦,悟性,毅力,全都上佳,原本是你們幾人之中,最有希望結嬰的,可他在外遊曆時,和人打鬥,身受重傷。雖然後來保住了一命,卻傷了根本,修為倒退,以後再難有什麽成就。最後他受不了這個打擊,自我了斷了。”


    “啊!”李菱忍不住驚唿出聲,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小地界的風師父。他們的經曆何其相似啊。隻不過風師父雖然瘋瘋癲癲的混日子,到底是沒有自殺。這二師兄,想必是受不了從天之驕子跌落凡塵的巨大落差,才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薑澤繼續說道:“你三師兄杜滄琦比你更早就失蹤了,一直沒有消息,他離開宗門時,還隻是築基期,這麽多年沒有迴過宗門,想來已經.....”


    隕落了三個字,薑澤沒說出口,此時的他,深深覺得自己不配當人師父,連個本命魂燈玉牌都沒給徒弟們留下,連是生是死,幾時隕落都不知。果然,當年司馬風打自己一掌是很應該的。


    李菱心裏也很難受,當年上靈宗和魔修的那場戰鬥後,她剛結丹成功迴到宗門,就聽聶心蓮說過,三師兄去外麵遊曆,尋找結丹體悟去了。從那時候起,就再沒見過三師兄。如今又過了百來年,三師兄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想來是兇多吉少。


    不過,自己都能被秘境關住百年後歸來,真心希望三師兄也能有這樣的造化,哪一天能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四師兄梁大鈞在和魔修的那場宗門大戰中就隕落了,五師兄藍良也在那次大戰中被迫做了鬼修。


    “那師父你有沒有見過五師兄藍良?”


    薑澤點點頭,“大約六十年前,他修煉到了瓶頸,怎麽都無法結丹,和我見過一麵後,就離開了你為他找的那個幽冥地眼,去尋找屬於他的鬼道了。”


    鬼修對於薑澤和李菱來說,都是陌生的,甚至連宗門裏也很少這方麵的典籍,藍良隻能靠自己去摸索。


    “至於你聶師姐.....”薑澤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她結丹時,沒有熬過心魔劫,兵解了。”


    “聶師姐兵解了?”李菱再次驚愣了。


    所謂兵解,就是修士元神死亡,身體靈氣逸散,迴歸天地。


    修仙原本就是步步危機,逆天而行。特別是結丹,結嬰等重要關卡,不知隕落了多少修士。本來結丹結嬰的契機就很難尋。真有了契機,死在天劫和心魔這兩關的修士,不知凡幾。


    一百多年前,師兄妹七人,還曾集聚在上靈宗廣場,為爭奪進入宗門靈眼之地修煉的資格而努力。一百多年後,宗門裏就隻剩下最大和最小的師兄妹倆人了。這讓李菱不得不感慨世事無常,物是人非。


    薑澤站在雲端,遙望著上靈宗各個山峰間飛來飛去,忙忙碌碌的弟子們,歎道:“李菱,你也不必傷感,修仙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作為修士,我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向上而行,如果鬥不過老天爺,鬥不過命運,倒在了修仙的路途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在知道了自己前麵六個師兄師姐的命運後,李菱此時覺得,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主角光環的。雖然老天爺沒給自己什麽了不得的金手指,但它讓自己一直活著,沒有領盒飯,還爬到了社會最頂層,這也算是另類的金手指了吧。


    和薑澤敘舊完畢後,又和大師兄賀澄見過後,李菱就不得閑了。


    選居住的山頭,布置洞府。時不時接待前來祝賀的同門老祖,收取上靈宗附屬宗門和家族送來的賀禮,還有一些和上靈宗交好的門派送來的禮物等等。總之是收禮收到手軟。


    這讓李菱無端的就想起上輩子學過的一篇文章《範進中舉》。範進沒中舉前,那是窮的叮當響,家無隔夜糧。可一旦他中舉了,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上門來了,還上趕著送錢給他花。


    這些禮物還不算,宗門裏給每個元嬰老祖的供奉,那才叫豐厚,雖然不說是可以敞開了花,但絕對是不用再為靈石發愁了的。


    這讓李菱感慨萬分,這再不用為錢發愁的日子,咋感覺那麽不真實呢?難道姐是當窮人當習慣了?反正,這種奢侈品都可以隨便買的有錢人的生活,李菱是終於體會到了,哈哈。


    李菱覺得自己實在不是那種八麵玲瓏,會應酬之人,所以找滄衡商量,取消了慶典活動。當然,宗門裏元嬰修士舉行的慶祝宴席,李菱還是要參加的。畢竟,她還連自己宗門裏的那些元嬰修士都沒認全呢。


    宴席的地點設置在薑澤所居住的飛雲峰。成為元嬰老祖後,宗門裏靈氣最濃鬱的那一片山頭,就成了各個老祖的居住修煉之地。薑澤原來的流雲峰,現在是留給賀澄在居住。薑澤現在所選的這個山頭,因為常年白雲纏繞翻湧,他便取名為飛雲峰。


    在飛雲峰的宴客大殿內,李菱見到了本門所有的元嬰老祖。


    已經成了元後大修士,最熟悉的雷騰真君。仙風道骨的元嬰中期的靈光真君和元嬰初期的寶靈真君。從來都是不問世事,一心隻埋頭修煉,已經到了元嬰中期頂峰的吳名真君。身材瘦削,總是一副神遊天外表情,遲遲不能踏入元後的虛懷子真君。


    再就是薑澤和林慕芷。


    李菱和林慕芷算是第二次見麵了,但李菱終歸不再是那個沒心沒肺,感覺遲鈍的小白了。和林慕芷隻不過是一個照麵,打了一個招唿,寒暄了兩句,她就發現,林慕芷對自己的羨慕嫉妒。


    想不到自己竟然也可以成為讓人同齡人羨慕嫉妒的對象,這感覺,還真是太舒爽了啊。


    這種宴席,也就是大家相互熟悉,認識一下,以後好共同合作,守護上靈宗,因此宴席上還是其樂融融的。


    這以後,李菱就過起了讓上靈宗萬千弟子敬仰的宗門老祖的風光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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