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障礙清楚完畢,明天就可以直接攻寨了。”軍機處的一位成員走到風祁陽的身旁,看著麵前剛剛堆砌起來的沙盤,說道:“安琥寨背靠大山,若是他們一心想逃的話,我們隻怕攔不住。”


    “無妨,分出三千人潛入後山,便可。”風祁陽從己方營地裏拔出三枚小旗子,放到了安琥寨的背後,說道:“吩咐下去,派遣三千人潛入祖安寨的背後,不得驚起飛鳥,不得暴露行蹤,等到安琥寨有逃亡跡象的時候,再一舉殺出。”


    “諾。”


    風祁陽統兵一萬,親臨安琥寨,安琥寨領地內的小寨子幾乎是望風而降,成了東禦軍的先鋒。安琥寨內雖然有甲兵七千,若是一心防守的話,似乎還是有些生機的。但是芒碭山裏都傳遍了,東禦寨裏還有兩萬精兵呢。


    七千對一萬,也許能守的住,但是七千對三萬是絕對守不住的。這個道理安琥寨領地內的小寨子都很清楚,因此直接了當的降了。雖然都是一些烏合之眾,但是林林總總也能挑選出五千人。如此一來,風祁陽便統領一萬五千人了,當然那五千人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


    趁著夜色,胡德夫帶著三千士卒繞到了安琥寨背後的那處山頭。潛藏在山裏,胡德夫心裏感慨一句,這座山還真是陡峭,想要翻過去,沒有化元境界的修為還真的不行。若是在軍中,湊出一支奇襲的化元修士隊伍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在芒碭山之中,基本上沒什麽可能。所以安琥寨才會放心的靠山建寨。


    胡德夫帶的這三千人自然不可能都是化元境界的修士,雖然都有些修為在身,但也不過是引氣,練氣境界的居多。不過他們的目的不是偷襲,而是守株待兔,根本不需要翻山。


    風祁陽看著麵前的模擬沙盤,輕聲說道:“進攻吧。”


    一聲令下,東禦軍的七千士卒便開始了衝鋒,這一戰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計謀,隻有一次又一次的衝鋒。戰場上,更多的就是一個比拚心理素質的過程,風祁陽就是要狠下心磨練東禦軍的心理素質。


    那五千投降來的土匪,風祁陽將他們安排在了中軍,名義上是護持自己,實際上是擔心他們到了戰場上會壞事。


    東禦寨成立以來,還沒有經曆過如此慘烈的戰事,一個又一個的士卒倒下,但實際上他們才剛剛摸到安琥寨的寨牆而已。有人想要退縮,但是被身後的督戰隊砍了腦袋。


    前進不一定會死,但是後退是一定會死的,更何況前進還可能混到獎賞,兩者之間的抉擇,其實並不難。督戰隊前進一步,攻寨的士卒就要前進一步,不然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一支普通的軍隊,折損一成左右的時候,軍心就會動搖;即便是鐵軍,折損五成,軍心也會動搖;能夠堅持到折損七成乃至八成的軍隊,天下少有。更何況,有時候戰場不知誰喊的一句,‘逃啊。’就會引氣整體的潰散,兵敗山倒。因此,督戰隊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


    風祁陽不在乎會死多少人,整合芒碭山,是一個以戰養戰的過程,他們的折損都會在勝利之後得到補充,不論是兵員還是物資。若是風雲商趕時間的話,風祁陽會注意些傷亡,畢竟新的兵員融入軍隊之中也是需要時間的,但是現在風雲商明擺著不著急,風祁陽便沒有顧忌。


    從早上打到晚上,每隔一個時辰,風祁陽便會鳴金收兵,修整過後再戰。狠心磨練是必須的,但是也要注意方法,不能讓士卒去送死。


    “將軍,圍城之戰還是圍三缺一的好。”風祁陽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指著沙盤上的那座山,說道:“缺一,這裏就是。”


    “但是將軍,這座山很陡峭,對於大多數土匪而言根本不算是一條生路。”


    “但是對於安琥寨的頭目是一條生路,這就夠了。”風祁陽停頓了一下,解釋道:“安琥寨的頭目跑的差不多了,安琥的那些普通土匪還能堅持下來不成?”


    風祁陽自己動手將沙盤又細微地調整了一些。沙盤是他和東禦軍的軍官動手的,連同測繪在內都是他們完成的。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交給哨探去做的,隻是東禦寨的哨探打探情報還行,測繪地形便抓瞎了。風祁陽在心裏暗自感歎了一句,心下決定迴去以後勸說風雲商專門培育一些特殊人才出來。


    戰前覺得一切準備都做好了,實際上到了打仗的時候才清楚,還差得遠呢。這一次攻打安琥寨,東禦軍暴露了不少問題出來,都需要迴去以後慢慢整改。


    “差不多該拿下了。”風祁陽喃喃自語一句,隨即轉頭說道:“挑燈,夜戰。”


    “諾。”


    夜戰和攻城戰一樣,都是統兵將軍不太願意碰到的一種情況。大多數的士卒一到了晚上就看不清楚路了,即便是點燃了火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很容易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損傷。


    但是相比於這些芒碭山裏的土匪,東禦軍在夜戰方麵卻有一定的優勢。東禦軍的士卒平均實力是要高於芒碭山土匪的平均實力,也就是說,在仙力的加持之下,東禦軍士卒在晚上看的更加清楚。也就有了相對優勢。


    風祁陽之所以要挑燈夜戰,原因倒也不全是這個相對優勢,更多的還是為了進一步壓迫住安琥寨土匪頭目的精神狀態。風祁陽麾下七千士卒,在白天攻打的時候,因為一擁而上會導致施展不開,因此是分成了兩批進攻的。


    兩班輪番之下,是有機會休息的。安琥寨的土匪有沒有輪休,風祁陽心裏不清楚,但是安琥寨的土匪頭目沒有輪休,風祁陽還是有些把握的,因為這是他白天可以逼迫出來的結果,代價就是東禦軍的軍官白天也沒有得到休息的機會。


    一方是正規軍,一方是山裏的土匪,到底哪一方更能堅持,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這才是風祁陽挑燈夜戰的緣故,隻是不想給安琥寨喘氣的機會罷了。


    夜戰的效果是明顯的,傷亡是慘重的,隨著風祁陽一起來攻打安琥寨的軍機處成員欲言又止,幾次想要勸說,被風祁陽看了一眼便偃旗息鼓了。這幾年風雲商不在,風祁陽主管東禦寨的事務,積威是越發的濃重了。


    安琥寨的幾個當家心裏早就將風祁陽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了,更是大罵他不體恤下屬。隻是戰場上的嘈雜聲太大,他們的問候聲傳不出多遠就被淹沒了。相視望了一眼,如同心有靈犀一般,各個尋了借口下了寨牆。


    火速迴到自己的屋裏,收拾好金銀細軟,老婆孩子,翻山就要逃命。為了防止有修士從山後襲擊,安琥寨一直都有安排人駐守的。隻是這些人傍晚的時候就被調派到了寨牆上殺敵去了,妨礙不到安琥頭目的逃跑大業。


    逃跑的時候撞在一起,大家相視望了一眼,便繼續埋頭奔逃。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坑了一個,所有的都跑不掉,這點自知之明他們還是有的。好不容易帶著金銀細軟,老婆孩子翻過了山,還沒等他們喘口氣,胡德夫便帶著士卒殺了出來。


    足足三千人將他們圍在一處,幾個當家歎了一口氣,便投降了。不是安琥寨都是些軟骨頭,而是硬骨頭還在寨子裏抗著呢。


    將所有人的腦袋都砍了下來,胡德夫派了一曲的人馬將這些腦袋迴到了風祁陽的手中。東禦軍中的一曲,人數要比雲霓國的稍微多上一些,有一百三十人。


    十人為一率,十三率為一曲,十三曲為一部,各設一長。率有副長一人,曲有人副長三人,部有副長五人。若是戰場上,正長戰死了,便由副長頂上,副長死完了,由下一級的正長頂上。如此就可以在戰時最大程度的保存建製了。不用擔心出現一人死亡,全軍完蛋的事情。


    風祁陽受到頭顱之後,便下令鳴金了,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再徒增傷亡了。打仗的時候沒有發覺,但是等打完了,安琥寨便發現少了幾個頭目,尤其是好幾個當家也不見了。


    如此關鍵的時刻,人不見了代表著什麽,大家都不是傻子,心裏清楚,一時之間,士氣跌落了穀底。不論那位大當家如何的鼓舞都無濟於事,當第二天風祁陽將受到的腦袋都扔進安琥寨的時候,低落的士氣徹底被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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