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輕輕推開程司寒,想開口繼續追問,被會場中心的嘩然聲吸引走了注意力。


    會場中心,一身暗紅色緞麵抹胸長裙的女子挽著一個五十歲上下,大腹便便的男人,露著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一邊揮手向目光投向她的人群打著招唿著。


    白筱瀾。


    這個女人看起來幹扁了許多,沒有了三年前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但丟落人群中,明星的光圈還是讓她成為了焦點。


    看向她的人目光有崇拜和豔羨,但是大部分是不屑和唏噓、更甚者還有鄙視。


    而淩霜看向她的眼光則是恨。


    三年前,程司寒給了她小貓同等的虐待,可那就夠了嗎?一個恃強淩弱的惡魔,不值得原諒。


    淩霜眼眶發紅,雙手緊緊拽著裙擺,強壓著心底那股衝動。


    無辜的小貓受了百般折磨已經化為塵土了,而這個女人竟還能光鮮亮麗的接受人群的唿聲。


    溫暖的掌,輕輕地覆在淩霜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主角登場了!”程司寒在淩霜耳邊低聲道,“寶貝兒,別急,好戲很快就上演了。”


    淩霜被仇恨渾濁了的眼神,忽地清明了些,轉頭看向看著她笑得溫柔的程司寒。


    他說的好戲,是白筱瀾嗎?


    程司寒朝著她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意盈盈的眼神讓她稍安毋躁。


    自從淩霜做好了妝造後,程司寒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這樣,含著淡淡笑意的溫柔。


    這讓淩霜很不習慣,她不想原諒他,她是要遠離他的,他這樣與之前天差地別的樣子,讓她心神有些恍惚,又不太堅定。


    淩霜躲開眼神,抽出被輕輕抓住的手,端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壓下有些紊亂的心跳。


    “程總!”一個男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走到近前,輕輕地碰了一下淩霜的杯子:“程太太!”


    走進宴會廳那刻開始,有人來敬酒,程司寒便神色驕傲地介紹淩霜為程太太。


    男人笑著誇獎一番淩霜的美貌,又奉承一番程司寒的好眼光,才切入正題談正事。


    淩霜聽不懂生意上那些彎彎繞繞的事,便把注意力又放到了白筱瀾身上。


    她端著酒杯跟著胖男人四處打招唿。


    隻見胖男人把她帶到一個有些瘦得幹扁的男人跟前,三人笑著寒暄了一番,舉杯碰了碰,各自抿了一口杯中酒。


    幹扁男人放下杯子,他的手已經探到白筱瀾身後,不輕不重地掐了掐白筱瀾不算豐滿的臀部,臉上露出猥瑣的笑。


    不是朝白筱瀾笑,是朝著胖男人笑。


    胖男人也朝幹扁男人挑了挑眉,嘿嘿地笑,像是和幹扁男人達成了什麽共識。


    白筱瀾臉上本就不是很自然的笑,掛不了,眼神甚至有些恐懼地看向胖男人。


    淩霜看不明白。


    又有另一對伴侶加入了三個人的群聊,白筱瀾寒暄一番之後,趁機拉著胖男人退出群聊,走向一個角落。


    那個角落離淩霜不算太遠,他們站立的角度,淩霜能把他們的表情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可這樣遠遠滿足不了她八卦的心,她不自覺地把身子側過去,拉長了耳朵,也聽不到兩人在低語什麽,真恨自己沒有順風耳。


    程司寒手指緊扣著淩霜的,談正事間,目光的餘光一直在她身上,看她正專注吃瓜,笑意更甚。


    他手指稍稍用力握了握淩霜的手,淩霜全然不覺,全副注意力都在角落那一對男女身上。


    一個神色得意且猥瑣,一個神色帶著恐懼和哀求。


    是什麽讓剛剛還得意洋洋的明星變得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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