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忽然滑過來,有撞擊的意圖,程司寒反應及時,鬆開油門,連續輕點刹車,車速慢了下來,躲過了寶馬的撞擊。


    這是程司寒練習了很多次防撞擊的動作,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的下意識反應。


    他看著在他跟前行駛的車子的剛剛翹起來的一側重重的落地,車速仍然不減地往前移動,心髒也隨之震了震,


    淩霜!


    程司寒咬了咬牙關,雙眼猩紅,自言自語道:“為了離開我,連命都不要嗎?”


    “你就算是死了,屍體也我必須留在我身邊!”程司寒怒吼道。


    說著,又加大油門,驅車趕上。


    寶馬上。


    淩霜驚魂未定,轉頭瞪著淩齊,怒道:“哥,你這是在做什麽?”


    淩齊這迴不再讓步,厲聲道:“霜兒,如果真要選擇,我要我們活著。程司寒是死是活,他媽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哥!”淩霜喝道。


    “霜兒!”淩齊打斷淩霜想要說的話,“他死了,你還有我,還有嫂子,還有燦燦!沒有他,你能活得更自在!”


    聽到嫂子和燦燦的時候,淩霜頓了頓。


    是啊,她怎麽就忘了。


    哥哥還有妻子,有兒子,如果他能好好活著,將來可能還會有女兒。


    哥哥一家子一直都過得很幸福,如果不是她,她惹上了方明旭,又惹上了程司寒,哥哥現在應該是剛下班迴家,吃得嫂子做的可口飯菜,享受著天倫之樂吧。


    容麗說得對,她是掃把星,疼愛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爸爸的死,多少跟她沾點兒邊。


    如今,哥哥和程司寒都陷在困境之中,這兩個是淩霜生命力最重要的男人,他們不管哪個出了事,淩霜都不想看到。


    淩霜緊緊了閉眼,雙手撫了撫此時有些隱隱作痛的肚子,磨了磨後槽牙,掀開眼皮看向通話連線的車載屏幕,緩緩開口道:“方明旭!”


    “在呢,在呢,請說,請說!”方明旭語氣極其漫不經心,顯然是好戲正看上頭。


    “是不是隻要有人死了,你就會放過我們!”淩霜睜開眼睛,臉上除了冷靜,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霜兒……”淩齊喝道。


    淩霜朝淩齊推了推手,目光依然盯在屏幕上,等著方明旭的迴複。


    “我這人呢,最大的優點是知足,我們幾家的恩怨裏,隻有我爸死了,所以呢,你們隻要有一個人償了命了,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好!”淩霜堅毅地點了點頭,“方明旭,你說話得算數!”


    “一筆勾銷,我說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淩霜看了看淩齊,又看向屏幕道,“那你說,我們的車子要怎麽才能停下來!”


    “謔,這麽快就決定好了,準備犧牲誰啊?”方明旭一陣冷笑。


    “你會得到你滿意的結果的……”淩霜半垂著眼簾,眼眶裏噙著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方明旭停了停,又道,“真好奇你們要推誰去死!”


    “別他媽廢話!”淩齊怒道,他隱隱感到不祥。


    “好,不廢話!完事了,你們隻管把好方向盤往前開,我安排救援,他們有辦法讓你們安全停車。”


    “一言為定!”


    “說話算數,我這就安排救援!”方明旭似乎撥出一通電話,開著免提,讓兄妹倆也能聽見他通知救援隊就位待命。


    這種時候,不管方明旭說的是真是假,淩霜隻能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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