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腰傷恢複了,便迴店裏幫忙。


    已經12月了,京都也下起了雪,綠豆冰糕的熱度稍稍有些下降,但雲朵蛋糕,可愛的造型和清爽的口感,受到年輕女孩的追捧,外賣窗口供不應求。


    淩霜腳不沾地地又忙碌了一天,但午餐和晚餐時間,都有跟程司寒通電話,叮囑吃飯。


    程司寒電話裏說,晚上會到守cafe接淩霜一起迴瀾園。


    淩霜便在店裏一邊忙碌,一邊等著。


    晚上十點多,店裏最後一個顧客也離開了,店員們也都離開了,淩霜打算關上店門,放小貓咪們出來院子裏玩耍。


    “淩霜。”


    陸雲馳走路搖搖擺擺地撞進店裏,他頭發淩亂,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染上了坨紅,眼瞼耷拉著,眼神有些迷離,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濃濃的酒味衝進淩霜鼻腔。


    “陸學長!”


    眼見陸雲馳打了個趔趄頭要往地上紮,淩霜一個跨步上去把人扶了起來。


    “小心!”


    陸雲馳抬起頭,迷離的雙眼裏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苦澀笑道:“我真沒用,走個路都走不好。”


    “你喝多了!”淩霜扶著陸雲馳坐下,轉身往吧台走去。


    淩霜端著一杯溫水迴來的時候,仿佛看到有一朵烏雲籠罩著陸雲馳。


    她認識的陸雲馳像是自帶光芒,在人堆裏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種。現在的陸雲馳,丟在cbd的十字路口的庸庸碌碌的人群裏,根本找不到他。


    她沒見過如此沮喪的陸雲馳,心生憐憫,把水杯推到陸雲馳跟前,在旁側的位置坐下。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淩霜柔聲問道,眼神裏滿是關懷。


    陸雲馳雙手交叉,把水杯攏在中間,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遊戲項目被擱置了,甲方不再投入資金。”


    “怎麽那麽突然?”淩霜在家養傷的時候,陸雲馳每天一個電話關懷,也很興奮地告訴遊戲項目的進度,這才不過一個禮拜,事態就變了。


    “隻能說世事無常吧,據說是甲方公司兩個合夥人之間不合,極有可能會注銷公司。”陸雲馳深深歎了一口氣,搖頭道,“跟我對接的方總,人也找不到,是他助理給我傳的話,我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陸雲馳並不知道跟他簽約的科技公司是方明旭跟程司寒合夥開的。


    淩霜聽了也驚了,想到那天在瀾園程司寒和方明旭的爭執,事態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嗎?


    難道程司寒這些天來煩惱的是這些事兒?


    “這項目我投入了那麽多心血,我付出那麽多努力,就甲方輕飄飄一句,我付出的一切變得毫無意義,所有的都白費了!”


    陸雲馳心有不甘地捶了一把桌子,拉迴淩霜的思緒。


    淩霜輕輕拍了拍陸雲馳攥緊拳頭,安慰道:“別灰心,也許這隻是暫時的,或者你還能找到更好的出路,你的努力不會白費的。”


    陸雲馳反手抓住淩霜的手,眼神裏滿是希冀,又帶了點愧疚,顫聲道:“淩霜,我是不是很沒用?”


    淩霜輕聲笑了笑,指尖收緊捏了捏陸雲馳的手心,柔聲道:“不會,你一直都很才華和創造力,況且這並不是你的因素導致項目擱置。”


    “陸雲馳,你可以的,你一直都那麽優秀,沒理由就這樣被打敗了,對吧!”淩霜給陸雲馳打氣。


    並不是淩霜的鼓勵不暖心,反而是太溫暖了,陸雲馳更是難過。


    陸雲馳在沒重遇淩霜之前,是想拚出個成績,帶著成績跟淩霜求婚。


    即便重遇淩霜後,也看到她的丈夫,他沒放棄,反而更加堅定,更堅定要成功,這樣他才能把淩霜從那個冷漠的男人身邊要迴來。


    付出的心血,熬了多少個夜晚,陸雲馳自己也算不出來,一個勁兒隻想往前衝。可現在,一切都成為泡沫。


    陸雲馳眼眶發酸,眼眶再也盈不住淚水,抓住淩霜的手捏得更緊,低下頭,額頭抵在淩霜的肩頭,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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