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看著沈應淮臉部的線條驟然僵硬,下頜因緊咬後槽牙,一下一下地跳動,感受到他身體也變得僵硬。


    “沈哥?”


    沈應淮低頭,他把淩霜散落在耳旁的碎發撥到耳後,緩緩道:“我是去應約了。”


    “為什麽?”淩霜推開沈應淮,一臉的失望,“為什麽你要跟程老太太狼狽為奸。”


    “霜兒!”


    這天大的誤會,沈應淮哭笑不得,伸手想抱住淩霜解釋,可淩霜像躲什麽洪水猛獸似的,往角落裏縮。


    “霜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沈應淮看著淩霜驚恐得煞白的小臉,心裏快被抓成一團了,急得跺腳。


    “那你昨晚為什麽要應老太太的約?”淩霜抱著枕頭護著自己。


    “霜兒,你你先聽我解釋,我事前真的不知道!”沈應淮哭喪著臉,苦惱著要怎麽解釋才更有說服力,“我隻是以為要談合作上的事兒,我並不知道程老太太安排了其他。”


    沈應淮伸手往前,淩霜越是驚慌,他就越是想把她抱在懷裏安撫。


    “你別過來!”淩霜把枕頭砸過去。


    沈應淮急得不行,心愛的女孩把他看成猥瑣大叔,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霜兒,我喜歡你,我不可能做傷害你的事。”


    沈應淮想過一百種浪漫的表白方式,絕不是在這氣味刺鼻,白茫茫一片的病房裏。


    這也是情急之下的下策。


    “喜歡我?”淩霜愣住。


    “對,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沈應淮見淩霜不再激動,繞著床沿緩緩朝她走去,雙眼深沉、真摯、溫和,緩緩道:“也許你不記得了,六年前,你跟著淩齊參加同學聚會,那時候,我的心就在你身上了。”


    “要不是你哥攔著,要不是當初我知難而退。”沈應淮垂眸,“霜兒,我真後悔,要不我們也許不是現在的局麵。”


    “所以,你就聯合程老太太來害我?”


    “霜兒。”沈應淮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苦笑道:“我要怎麽解釋呢,我真不知道昨晚是那種情況,你相信沈哥,好不好?”


    “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幹出那種事情呢。”


    “再說了,如果我真做出那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哥知道了,早晚把我粉身碎骨。”沈應淮搖頭苦笑,“他對我可是知根知底的。”


    “霜兒,相信沈哥一次好嗎?”


    淩霜見沈應淮眼神真摯懇切,心裏的戒備一點一點放鬆。


    “我能相信你嗎?”


    從咖啡店開業那天起,沈應淮三天兩頭到店裏噓寒問暖的,淩霜隻當是他看在哥哥份上,來照顧店裏生意的。


    有了小貓咪以後,來的更勤快些,淩霜也隻當他是想小貓了。


    見麵多了,又是哥哥的同學,漸漸也把他當哥哥看待,沒出事之前,淩霜是信任他的。


    淩霜看著沈應淮,眼眶漸漸發紅,下意識低下頭別過臉去。


    沈應淮看著滴落在她交疊的手背上的淚珠,心裏像被一把錐子狠狠紮進去擰了擰,真痛。


    他再也忍不住,一個跨步上前抱淩霜抱在懷裏。


    “霜兒,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淩霜抗拒,拚命掙紮著,卻被沈應淮越抱越緊。


    “霜兒,我發誓,昨晚的事,我真的不知情,相信我!”


    沈應淮的力道,像是要把淩霜嵌進自己的身體裏,他不想再放開她,不能讓她再迴程家那個虎穴裏。


    昨晚如果程老太太約的不是他,淩霜現在什麽樣子,他根本不敢想象。


    “霜兒,昨晚的事,我不會這樣的就算了的。”沈應淮眼底的狠戾漸深,“我要老太太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


    淩霜能感受到沈應淮的憤怒,心疼她也是真的。


    如果沈應淮想得到她,也根本不需要跟程老太太配合。


    沈應淮氣得全身肌肉僵硬,但撫摸她的手是溫柔的。


    淩霜選擇相信他,也不再掙紮,無力地垂下雙手,頭靠在沈應淮的腹部,哽咽道:“沈哥,我好害怕!”


    沈應淮輕輕揉著淩霜的發頂,柔聲道:“不怕,有沈哥呢,沈哥不會讓昨晚的事情再發生。”


    淩霜多希望這些話是程司寒說的,抱著她安慰著,對她說他在。


    淚水流得更兇猛,漸漸沁濕了沈應淮的襯衣,額角的紗布也被鮮血暈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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