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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萬分脆弱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能極輕省得要了一條性命,甚至是年老者挨不過的一個寒冬,甚至是幾日沒有吃食。


    阮玉儀幾乎已經是感受不到餓了,身子虛弱得厲害。這幾日喝水喝得過多,以至於她看見茶水,都有些反胃,仿佛那是什麽毒藥一般。


    可宮裏隻餘下這個了。


    她無法傳信到外邊,宮門又有人把守著。明明是在皇城裏,仙殿琳宮,巍峨華美,可整座長安宮,卻像是一方孤島,沉重的氣氛攏下來,褪去了不少鮮活的生氣。


    也許從一開始禁足令下,就有人布好了羅網,想趁此機會除掉她。宮外的侍衛也許早換了一批,不是新帝派來的人了。


    她懨懨地歪在榻上,素日裏嬌嫩的唇也幹裂滲出血絲,臉色顯出病態的蒼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的。


    木香心疼得緊,雖自己也沒了多少氣力,還是送來茶水,遞到她唇邊,“小姐,用下些會好點。”


    她的聲音微微顫著,說著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話。


    可她們還能怎麽辦呢。


    她們別無他法了。


    不是沒試過硬闖,但那些侍衛人眾,宮人們人寡,又多是些有了些春秋的嬤嬤和小丫鬟,哪裏抵得過對方所佩的長劍。


    偏生在外人看來,長安宮還是在閉宮禁足,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思及此,木香的神色更是哀戚了幾分,暗暗叨念著要新帝快些來。


    阮玉儀支起身子。


    觸到唇瓣的杯沿是冰涼的,但她知道,那杯中的水定是溫度合宜的,是小丫鬟們輪流強撐著去新燒的水。她不願辜負了人一番力氣,想喝上些,腹中卻是一陣翻攪。


    她掩嘴別開臉。


    她身子裏到底是還積著舊疾,又是腳不沾地的金貴身子,比不得日日來迴走動的宮婢們,因此還更為虛弱些。


    “小姐。”這會兒木香已是帶上了哭腔。


    她的小姐啊,原來就纖弱,眼下更是像是一碰就要碎的紙人兒。她連搭著小姐的手,都隻是虛搭著,生怕給碰壞了。


    早不該入這宮來,早不該尋什麽世子不世子的。


    阮玉儀見狀,抬手在她發頂上揉了揉,“哭什麽?陛下定然是忙於政務,這才不曾注意到長安宮的異樣。他勤政,是你我之幸,是天下之幸。


    “他會來的,他定然是會來的。”上迴摔碎的糖人,他還沒有補給自己。


    木香緩了口氣,想將哭腔咽下,可一開口,仍是有些變了調,“當真?”


    她默然不語。


    這話能信幾分,不過聊以慰藉罷了。捫心自問,她不願做一個體己的妃子,她想抓著他的衣襟,讓他垂下頭來看著自己的眼睛。


    她想質問他,為何數日不見身影?難道是真如傳言中所說,要棄了她這舊人嗎?


    難道要任由有心人作梗,將她和滿宮的人,生生餓死在這宮中嗎?


    她漸漸有些崩潰起來,情緒如洪水般一股腦傾瀉而出,湧上心頭,掐住喉嚨,最終匯在眼眸中的,卻隻餘下眼底的一點淚光。


    她將任性的自己關起來,自詡清醒的另一個自己對她嗤嗤冷笑:帝王無情,她又不是第一天知曉,緣何又產生這樣荒唐的錯覺。


    覺得他當真會對自己一直好下去。


    大約在這場扮演遊戲中,唯有她,當了真。


    在木香微訝的目光中,她費勁地立起身子,目光堅定。木香忙上來攙著,饒是如此,她還是踉蹌了下,險些帶著木香一起跌倒。


    .


    阮玉儀從妝奩中揀了支螺子黛,親自動手描眉,大約是宮內閉著門窗,光線委實是暗了些,她將眉描得飛揚入鬢,顯出幾分平日裏不曾有的淩厲之氣。


    打開盛著口脂的白瓷盒,她用指腹反複蘸取,抹在自己的唇上,掩去了蒼白的唇色。


    木香遞來幹淨帕子,為她淨了手。


    兩個姑娘相互攙扶著,推開殿門往出走。外頭正是暖日當喧,將阮玉儀的肌膚照得幾近透明,粉光脂豔,妍媚非常。


    無人會注意到她衣袖下的手,緊緊攥著木香的小臂,唯有如此,才能勉強站立。


    一推開宮門,就有侍衛上前,語氣生硬,“娘娘,陛下吩咐,您不得擅自出宮。”


    她定定地看著那侍衛,幽幽開口,“到底是陛下的吩咐,還是——太後的吩咐?”


    那侍衛明顯僵了下,臉色一變,猛地拔出長劍,橫在她的麵前,“不論是誰的吩咐,娘娘隻需知道,您出不去就是。”


    那長劍反著白日裏耀目的光。她素來是怕疼的,眼下卻沒那麽怕了,微微上前一步,鋒利的長劍直抵上她的脖頸,雪膩的肌膚上很快滲出了血珠。


    侍衛一驚,連忙往後收了收劍。


    太後命他們看著人,不給吃食,卻沒要他動手殺人,這自然有太後的考量。若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他可擔待不起。


    “走!”她忽地衝木香道。


    趁一眾侍衛發愣的當兒,她拉起木香的手就不管不顧地要跑。


    可這麽些練家子杵著,也不是白搭的,大邁了幾步,就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再迴頭,後邊也圍了人。


    她不住拿眼往四下裏望,盼著有人能發現異樣。


    但並沒有。


    一雙半舊的鍛靴在她麵前站定,“娘娘這是上哪兒去?”


    來者是一個麵生的宦官,唇角勾著陰冷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娘娘這是要上何處去?”


    阮玉儀往後退了一小步,滿目俱是戒備之色。


    “奴才是奉陛下口諭而來,娘娘——”他語調抑揚頓挫,“接旨罷。”


    她心下驀地一沉。借禁足令除她也好,暗中將新帝的人手調換了也好,慈寧宮那位總該不會假冒聖旨。


    她垂了垂眸,唇角綻開一個笑,戚戚然,帶著正月的寒意。她微微欠身,“臣妾在。”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那宦官滿意地笑了,“陛下有旨,令您謄寫《道德經》三遍。東西奴才都替您備好了。”他往邊上遞了一眼,旋即就有宮人呈上了書冊筆墨之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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