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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白之琦走後,阮玉儀愈思忖,愈覺著她的神色不對,仿佛是站在高處,等著看她的笑話一般的。


    這使得她益發確定了心中所想。


    隻是賞賜又已下來,事成定局,不論她認不認,這劍已是懸在她頭頂了。若那太醫果真為人收買,她就更不能找宮中的人再來診脈了,這無異於將欺君兩字拍新帝眼前。


    糕點吃足了,容嬪又管著不許她多用茶,她隻好將手中那半杯,慢慢呷盡了,兩人方才作別,各迴各的宮裏去。


    .


    阮玉儀一麵往裏走,一麵褪下鬥篷遞與木香,木香自尋了衣架掛好。


    光線晃進殿內,幾案上一鏤花小球文采輝煌,尤為打眼。那小球正好是她一手可握,拿起時,裏邊的鈴鐺便悶聲響起。


    再細細看去,上邊所鏤的鯉魚紋飾,亦珊珊可愛。一瞧便是逗小兒的玩意兒。


    她恍惚瞧見一隻白嫩的小手從她手裏奪過這小球,晃著裏邊的鈴鐺,一個勁兒地咯咯笑。那小球被人拿走了,這孩子也不惱,轉而衝著她笑起來。


    她心中微動,重重闔了闔眼,又複睜開,問,“方才誰來過?”


    “陛下曾來過,”岑禮答,“這是陛下親送來的。”


    她將這東西交予他,吩咐將之與旁的不曾用過的賞賜一並放入庫中。目視著岑禮離開的背影,她輕輕歎口氣。


    .


    是夜,阮玉儀正打著絡子,忽而有一隻手伸來,奪過了她手中的東西。


    她抬眼,怔怔道,“陛下。”


    薑懷央輕輕嗯了聲,隨手將那打了一半的絡子擱於邊上的幾案上。他將人摟著,一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耳上的環飾,姿態狎昵。


    “太醫如何說?”雖然那太醫已向他稟了此事,可他還是想親耳聽她說。


    她垂了垂眼,“不過是些好生休養調理之類的話,無甚特別處。”她不禁去想,若是這個孩子當真存在,他會期待它的降生麽。


    不過思及此,她便沒再往下想。就算是被期待著的又如何,生於皇家,它注定不能僅僅如尋常孩童一般長大。


    既然是不被期待著的,那麽索性就不要來這世間受一遭苦難了。


    薑懷央注視著眼前的小娘子,不知她思慮頗多,隻覺得不過那些金玉布匹物什,尚顯得單薄了,因問,“泠泠可有何想要的?”


    她想要的他給不了,旁的她亦不缺。她隻口中說著些討巧的話,“臣妾不要什麽,伴在陛下身側已是大幸。”


    她偽裝情緒的手段愈發純熟,竟是將他也繞了進去。他隻當是她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什麽,便一一給她舉例,“釵環,貓兒,還是——”


    他捉著她的手,在她掌心輕撓。


    “不可。”她側過身去推他,無奈哪裏推得動,隻好拿太醫的話去壓他。


    他卻是素來行事輕縱的,附在她耳邊道,“朕會仔細著的,不傷著它。”


    他身上的幽香盈滿她的鼻息,她微微軟了身子,麵不施脂而豔,一雙眸子似泣非泣,才是如此,已糜麗非常。


    她抽迴自己的手,反去攏住他的雙手,語調中頗有些驕縱的意味,“那麽夫君先給留著,臣妾可得好生想上一想。”


    他這才不再問下去。


    .


    天色漸晚,木香進來剪了燭芯,輕手輕腳替他們合上了門,退了出去。


    阮玉儀背對著他,身後就是他灼熱的溫度,黑暗中,她一直睜著眼。


    他覺察出她並未入睡,低聲道,“沒睡?”


    她像是被抓包一般,默默閉了眼,亦不出聲迴答。她聽見耳中落入一絲輕笑,笑得她耳際泛紅。就如此閉著閉著,翻了個身,原是假寐,後來也便果真安然入睡了。


    薑懷央卻是眸中清明。他輕輕描摹著小娘子的眉眼,不願驚動她,有時甚至是懸空的。像是對待一隻易碎的瓷器,他指尖落下的每一筆,皆小心又謹慎,生怕碰壞了般。


    她欠大蕪將士的,他卻欠她的,也不知能不能如此相抵,但他總得將這些一一償了。


    他的指尖最後落在她的柔軟的唇上。


    ——其實方才一問,隻要不是放她走之類,就算是她眼下就要那契丹使節的首級,那也是使得的。


    他昏昏沉沉睡去,天不知何時大亮了,前兒新霽,陽光溫涼如水。


    他下意識往身側探去,卻發覺那錦衾下空空蕩蕩,早已涼透了。他又欲起身去尋。


    許是聽見了殿內的動靜,有宮人垂手而入,替他更衣。


    他默然感受著那衣裳層層疊疊地被套在身上,穿戴已畢,方問,“槿妃何在,可是已起了?”


    那宮人眉心一蹙,思忖了良久,才試探著問,“陛下所說這槿妃是何人?奴婢在宮中做事十多年,從不曾聽說過有這麽一位娘娘。”


    她神色真摯,不似作假。


    薑懷央嗤笑道,“莫與朕胡言。”都睡昏去了不成?


    不料那宮人渾身一顫,撲通便跪下了,口中不斷重複著“奴婢當真不知”。


    他聽得心中煩悶,一拂衣袖,往出大步邁去。


    溫雉正侍立在門側,見了他,一禮未全,就聽新帝沉聲問一個名喚阮玉儀的妃子。他同方才的宮人反應如出一轍,先是疑惑,再是驚異。


    “你也哄朕?”薑懷央的語氣裏已是隱有慍怒,眸色陰沉。


    溫雉垂首斂目,忙道,“陛下怕是夢糊塗了,宮中確實不曾有此人。”


    他方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心中愈發沉了。一個個都言不知,難道她一活生生的人,還能憑空沒了去?昨晚尚還臥在他身側,稍一伸手,便能觸著。


    他隻當是他們早串過了,因下令召槿妃至跟前。


    那些聽諭的宮人麵麵相覷,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往。


    火氣纏上薑懷央的心口,他唿吸微重,隨手抄起一邊的硯台,往那些宮人當中砸去。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那硯台撞在牆角,應聲而裂。


    “杵著做什麽?”


    那些宮人如夢初醒,也不顧認不認得新帝口中的槿妃了,俱是一窩蜂往外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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