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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晚,屋中燭火算不得亮,阮玉儀恐傷了眼睛,就要作辭。


    阿晴將她送出了房門,因著老於闖入一事,特意叮囑道,“姑娘夜裏不論聽見了何動靜,都千萬莫要開門,它隻管響它的,你睡你的就是。起夜時也仔細著些,最好預備了家夥去。”


    她一怔,“為何?”


    阿晴苦笑道,“不知是哪兒來的流民,今日總上村裏來討食,那架勢,簡直像是強搶的,道一句蝗蟲過境也不為過了。”


    昨兒不曾提醒,是因為他們鎖好了門窗。自之前有幾家被闖入後,沒有哪一家敢夜裏不落鎖睡的。


    那些人已經餓瘋了。不是不生憐憫,隻是他們自個兒都克扣著吃食,何來餘糧救濟呢,不過都是自保罷了。


    她抿了抿唇,“多謝姑娘。”


    正待迴身這會兒,門口卻響起了敲門的動靜,一下又一下,在寂靜的昏黑中,震耳欲聾。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神色微凜。


    阿晴低聲囑咐了句,便去尋她兄長。


    那敲門聲還在繼續,隻是並不雜亂,反而是三輕一種,極規矩的。阮玉儀心下生疑,若是他們口中的流民,會是這般動靜嗎。


    她行至窗子邊,打算破開一個小口查看。


    忽地有一隻手伸出來擋住了她,她順著那隻手臂看去,阿晴兄長沉著臉,低聲道,“姑娘,我來罷。”


    她輕輕嗯了聲,往一邊退了幾步。


    他戳開了一個小孔,眯了一隻眼,往出看去。他身子微僵。


    外邊的並不是流民,而是一錦衣男子,並兩三鴉青衣袍的男子。那錦衣之人似乎是領頭者,敲門的人背對著阿晴兄長,低聲與那人稟報了什麽。


    那人垂眸略一思忖,微微抬首,示意他繼續敲。


    風雪稍止,阿晴兄長借著微光看清了那錦衣人的麵容,尖下巴,微挑眼,唇上似笑非笑,好似那麵皮是另戴的麵具。


    他見過此人,由幾個官爺擁著出了官府,受著那幾個官爺的點頭哈腰。


    他雖辨不清此人是何官職,也知權勢不小。


    隻是這般的人物,為何會來他門這個窮鄉僻壤?又是否會對他們不利?一瞬間他腦中閃過數個念頭,紛雜交錯在一處,惹得他更鎖緊了眉。


    他直起身子,離了窗戶,手還摁在那上邊。他側首,對身後兩個姑娘搖了搖頭。


    阿晴眉一蹙,“不是流民?”


    這會兒外邊的人似乎失去了耐性,也不願守那禮節了,有人高聲喊著“開門”。


    阮玉儀忽而舉步上前——她認得這個聲音,是陛下身邊一個侍衛。


    阿晴兄長麵色一變,甚至來不及阻止,情急之下,隻好一把將她拉至身後。她踉蹌了下,正好跌入聞聲而來的薑懷央的懷中。


    老舊的木門,尖銳地低鳴一聲,外邊的光線晃進來。


    來人正是溫雉,他手中提著一盞燭燈,在風力搖曳不止。其實,若非知曉兩位主子在裏頭,他怕是早令人將門破開了,哪裏還留得這門在。


    “你是何人,緣何至此?”阿晴兄長擋在前邊,摸索著要去抓身邊的笤帚。


    他置若罔聞,對著阿晴兄長身後之人行禮道,“公子,夫人,小的來遲。”


    阿晴兄長手上一僵,恰好將笤帚碰倒在地,擊出清脆的一聲動靜。他不由讓開幾步,順著溫雉的目光看向身後兩人。


    薑懷央摟著她的肩,兩人麵色沉靜,似乎並不驚訝。


    “的確遲了,”他淡聲道,“你自迴去領罰去。”


    溫雉垂首應下。


    這一來一迴的,倒讓阿晴兩人一時分不清狀況。尤其是阿晴兄長,他曾遙遙見過溫雉,更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先前隻以為這兩位是京中富賈之流,可眼下,他知曉關於這兩人的身份,怕是猜也不敢的了。


    在主仆幾人談話間,他才有了時候細細去看那小娘子。


    她一身荊釵布裙,光是立著,便已儀態萬方。燭光映亮她的臉龐,瑩白勝於霜雪,明眸黛眉,俱是灼然奪目的。


    這一瞬間,他仿佛一下被推到極遠的一方,對這兩天的相處,也恍惚覺得不真切起來。


    薑懷央垂首問她,“可要走了?”


    阮玉儀望見外邊風雪漸歇,若再等一日,又不知明兒情況如何呢。況她也不好意思再叨擾這家子,因頷了頷首。


    幾人舉步往出走,有侍衛遞來了預備好的傘。


    溫雉上前一步,對阿晴及其兄拱手道,“這兩日多謝幾位照拂,不日自會給各戶送來足夠的米麵聊表謝意。”


    眼見幾人要離去,阿晴兄長這才迴了神般,喚住他們,“且住,這些米麵,於村中一些家庭來說,也許是救命之物,我無權替他們拒絕。


    “隻是,這般大事,得與裏長知會一聲,幾位可否與我走一趟?”


    前邊一行人果真住了步子。


    溫雉向薑懷央投去一眼,眸中含著詢問之意,見他頷首,這才對阿晴兄長笑道,“煩請帶路。”


    阿晴兄長鬆出一口氣,不知為何,心中隱有雀躍之感,他交代阿晴先待在家中,主動走在前邊。前路昏暗,有侍衛向領路的他遞去提燈。


    他猶疑了下,方才接過,低低道了聲謝。那燈盞在他手中,不斷左右擺著,分不清是提燈者手顫,抑或是風吹所致。


    .


    鄉裏大多數人沒有那般條件整夜點燈,因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歇。要尋裏長家其實也輕省,這會兒窗子還透出了燭光的便是了。


    薑懷央側首打量周遭,忽地覺得眼前之景有些眼熟,卻又以一時間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也隻當是鄉下景象大多相像,不再深想。


    阿晴兄長叩開了門。


    來應門的是裏長之妻,她揉著眼,趿著鞋,瞧了眼跟前的人,“是章寅家的啊,這時候了,所為何——”她瞥見他身邊一眾人等,忽地咽迴了後半截話。


    “這是?”


    阿晴兄長忙說明了緣由來意。


    裏長夫人張了張口,不知吸進了多少涼氣,好半晌才有了反應,“我、我去喊他,正醒著呢。幾位快請。”


    歪在裏頭太師椅上的,捏著柄長煙鬥的,想來就是裏長了。他聽見動靜,隻當是妻子迴來了,頭也不迴道,“來幫我弄一弄這煙袋。”


    阿晴兄長麵露尷尬,看了薑懷央一眼,卻見他麵色如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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