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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儀的手還凝在半空。


    木靈往後退開了些,稽首道,“娘娘,請將奴婢調去別處罷。”她的裙衫落在地上,阮玉儀看見她烏黑的發頂,心裏咯噔一下。


    她忙去攙木靈,“你先起來,好生與我說。”也不知這小丫頭哪來的這麽大勁兒,竟是紋絲不動。


    木靈唇張合了下,淚水又順著鼻側劃入口中。好半晌,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哽咽道,“前月奴婢去采花兒,碰見了——”


    有一個老太監找上她。


    她第一次恨自己氣力太小,連這隻算得半個男子的太監也敵不過。


    她一點點將原委道來,磕磕絆絆,沒有分毫隱瞞。她本可以當做沒有發生此事,繼續留在小姐身邊。


    可她又心有鬱結,一日日渾渾噩噩,看著旁人歡笑,像是局外人一般。她覺得無處容身,一切都不似從前,她無力再侍候小姐了。


    木靈一字一句述說著,皆如針刺般紮入阮玉儀心口,使得她心口一陣抽痛。她蹲下身來,將哭得身子發軟的小丫頭摟入懷裏。


    “這不是你的錯。”她的嗓音溫柔且堅決。


    她取了帕子拭去木靈的淚水,見她哭得耳朵都通紅了,自己的手也微微發顫。


    初見木靈的時候,她也不過是方及笄,往後還有大把的日子。若是願意,她也可以安排木靈出宮,為她與她的心上人添上一份賀禮。


    但所有的設想都在這一刻被打亂了。


    木靈埋首在她懷中,說不出聲兒來,隻一個勁地搖頭。


    阮玉儀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一如幼時她摔疼時,阿娘安慰她所做的。她盡量放柔聲音,“你口中的那名宦官,現在在何處?”


    與柔和的聲音不同的是,她一雙漂亮眼眸中閃過的暗芒。


    木靈緩了好幾口氣,“……死了。”


    她撫著木靈的手一滯,“這是何意,可是意外才導致人沒了的?”


    “是陛下賜死的。”


    所以他一早便知道。阮玉儀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覺。照理說,穢亂宮闈乃大罪,先不論意願,就是這般的事實擺在眼前,也是不容木靈再繼續在她跟前侍候的。


    她曾從金嬤嬤口中聽過,先朝時類似的事情更為盛行,當時大多是雙雙賜死,就算其中一方是被迫犯下這般罪行,亦是如此處置。


    他為何會允木靈繼續留在她身邊?


    隻是因著木靈是她帶入宮來的,念著兩人感情身後嗎?


    “小姐,奴婢——”木靈抓著她的衣衫,將那塊衣料都攥得有些皺了。她不求別的了,隻希望小姐能遂了她的願。往後偶爾遠遠地看一眼小姐近況如何,也便滿足了。


    事已至此,她還多要求什麽呢?


    阮玉儀扯開一個笑,“你先下去歇息,旁的事讓我先想想再作打算。”木靈已經心緒不佳了,她不能在給她心裏添堵,因斂盡了眼中的擔憂。


    她知道,木靈要的不是怎般懇切的安慰,而是不再一次次打著安慰的旗號去揭開她的傷口,要告訴她世間繁華,告訴她餘生漫漫。


    然後給她一個擁抱,幫助她繼續她的日子。


    木靈吸吸鼻子,與阮玉儀相互攙著起身,“奴婢告退。”許是跪的時候長了,導致腿麻,她走得緩慢,輕輕帶上了門。


    屋內沒了抽噎聲,一時顯得分外安靜。


    再看木香,她也是麵沉如水,“小姐,此事奴婢也有錯。奴婢早該多注意她的。”她跪下請罪。


    “你又混請的什麽罪,快些起來罷。”阮玉儀太陽穴突突地發疼,她屈指揉著,無力地道。


    如果陛下能容許木靈呆在她身邊,是不是也能答應她旁的要求?


    她心下燃起一點希冀。


    .


    夜裏的長安宮不比平日早早就挑了燈,至子時,仍是燈火通明。


    阮玉儀對著菱花鏡,看木香一支支將自己簪釵取下。最後一根固定用的簪子抽開後,一頭烏發驟然散落。


    她原打算放下鏡子,卻忽地在鏡中瞥見一角玄色衣裳。她將那鏡子偏了些,如水的鏡麵中,果然映出他頎長的身形。


    薑懷央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他們在鏡中對視。


    她放下菱花鏡,欠身行禮。


    他虛扶了她一把,“怎麽今兒還未歇下?有事與朕說?”自身子大好後,小娘子有了早早就寢的習慣。


    有時候批閱完折子已是很晚了,他偶爾會來她這處歇下,但早朝時候小娘子又尚未轉醒,因此她甚至有的時候並不知曉他來過。


    有時甚至要從夜裏值守的宮人口中聽到他的行蹤。


    一來便被戳穿了心思,阮玉儀麵上有些泛紅,她自是不可能直接說的,轉而軟聲道,“前些日子聽宮人說陛下來過,可臣妾都不曾見到。”


    她親昵地摟住他的手臂,“這不是正等著陛下麽。”


    他哪裏看不透她那點小心思,嗤笑一聲,“現下不與朕說,待會兒可不一定有空當說了。”他環過她纖細的腰肢。


    他的氣息盈滿她的後頸,惹得她臉上發熱。她思忖了會兒,試探著開口,“宮中可有宮女未至年歲便能放出宮的先例?”


    他撥弄著她的衣扣,挑開又係上。


    “泠泠想讓你身邊那名婢子出宮?”他的模樣雖漫不經心,卻一下便會了意。


    “她名喚木靈。”她怕他弄錯了人,補充道。


    他隨口嗯了聲,“你的婢子自然是由你自己來決定便好,不必過問朕。”就算是沒有先例又如何,在這皇城中,他的意思便是規矩。


    何況隻不過是允一個婢子出宮,再輕省不過的事兒了。他甚至想過小娘子會要求找到那老宦官家眷,做些什麽解了此恨。


    可她沒有,她終究是太過良善。


    在這宮中,宮人的性命猶若草芥,再大的委屈又如何,一切都是要以主子為先的。也隻有她,會盡力照顧到身邊侍候的人的情緒。


    兩人倒在柔軟的錦衾之中。


    她伸長素白的手,將床幔挑下,金銷帳悠悠蕩蕩落下,遮住了裏邊的光景。


    他咬著她的耳朵道,“明日停了避子湯罷?”


    她眸中失神,也不知是否聽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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