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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蔥蘢的灌叢後,微有悶聲響動,再看時,已開了三尺見方的小口。長階漫漫,蜿蜒至黑暗處,通道狹窄,大約隻容一人通行。


    薑懷央往下了幾步,向她伸出手,示意她過去。


    她猶疑了下,緩步過去。她素來知道他心思難測,更不明白他為何要將如此秘辛告與自己。似乎有什麽纏上了她的心口,叫她的唿吸也變得困難。


    阮玉儀搭著他的手,循著台階下去,整個兒像是一點點被吞沒於地下。下了一段,出口在她身後關上。


    她下意識迴頭去看,抓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周遭一切都黑黢黢的,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鼻息間是長久封閉特有的氣味。


    在下去些,過道方才寬了些。他攏過她靠牆一側的裙擺,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低聲道,“牆上髒。”於是她乖順地往他那側靠了靠。


    反正是他將自己帶進來的,讓她依一會兒也是應該。她如此想著。


    他點了火折子,她方才看清周邊牆壁上有著不少燭燈。但他並不將所有都一齊點亮,而是待前邊的光線幾乎照不見前邊的路,再新點一盞。


    不知是光線的緣故,還是他身上熟悉的幽香的緣故,她放鬆了不少,將心力集中在記憶道路上。


    原以為就如此走著就是,卻見他忽地頓住了腳步。他俯下身,隨手在一邊撿了石子,往前一擲。石子應聲落地,隨之而來的,是由石壁間竄出的箭矢。


    那箭矢密集不知凡幾,斜釘在地麵上。


    她心口微緊,不由有些後怕。若是他們不知情,方才走了過去,這箭矢紮穿的就是他們的身體了。


    他注意到她的不安,“放心,總不會叫你在此處丟了性命。”若是說來,對於此處,他之前也算是摸索得熟門熟路了,知曉每一處機關在哪,也知曉哪條路通往哪個宮殿。


    身後傳來小娘子從容的聲音,“臣妾自是相信陛下的。”她微微垂首,辨不清神色。


    薑懷央沒再說什麽,引著她繼續往前走。


    她則默默看著,有了之前箭矢之事,她知曉此處機關繁多,絕馬虎不得。因將他每一個動作,甚至是落腳的地方,都一一記在心間,可諸項繁雜,難免有疏漏處。


    她眉心越蹙越緊,邊記著,邊梳理之前所記的。


    他一邊手給她抱著,另一邊手指尖滑過石壁。指腹下是凹凸不平的,冰冷的觸感裹挾纏繞上來,使他憶起上迴至此處。


    宮變發生後,所有皇室男子幾乎都中了毒,況當時鬱王又遠在封地,本無力反抗,幸而毒發不算是快,他躲開三皇子耳目,孤身避進了這無人知曉的密道裏。


    當時他的狀況並不算好,昏昏塗塗走出了外邊,他記得那日的日頭很是晃眼。


    後來,許是上天亦覺他命不該絕,叫他得一人相救。他領兵殺迴宮中,那時,往日富麗繁盛的皇城,已是一片慘相。


    而這,不過方是幾月前的事。他恍惚間,似乎都能聞見自己留在此處的血腥味。


    許是黑暗模糊了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走到了盡頭。他問,“可記住了?”


    她自然不可能將話說滿,況且她也摸不清他的用意,若是他意在借此試探她,說全記下了反倒惹來災禍,她又待如何?


    她微微搖頭,“隻記了個大概。若要臣妾再走一遍,估計得折在半路。”


    他默了會兒,“無妨。”他想他不會再讓這密道再有用處。


    但經此一趟,這秘辛仿佛長藤,探入兩人血肉,尖刺紮入白骨,叫他覺得,這神仙般的人兒,似乎已然被他拉進了同一方泥淖。


    他將手摁上前邊的石壁,那石壁竟輕易鬆動了。亮光一下照進來,適應了昏暗後,這樣的光線便顯得格外晃眼。


    阮玉儀眯了下眼,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水紅軟簾,繡金椅搭,寶瓶中半枯的紅梅,不是長安宮又是哪裏。


    大殿落著鎖,可被褥帳幔之類,俱已全備了,不比上迴所見的空落,已是能居人的模樣。


    密道入口緩緩關上,立在牆前做掩飾的,是一方形博古架,架沿則剛好遮擋住門隙。


    這許多路走來,她被他護著,倒是不曾傷到,甚至衣裙上也不曾蹭上髒汙,隻是難免累腳得很。她不願長久呆在養心殿,因去勾他的指頭。


    “陛下,臣妾看這宮裏又添不少日用物件,大約可住人了。”


    她一雙含情目,兩腮若凝新荔,拿著撒嬌的腔調,就是知道這小娘子鬼精靈得很,唯有有事相求時,才會如此,他心口也軟了幾分。


    他瞥了她一眼,鬆了口,“屆時著人將你貼身的物件送來就是,不急。倒是此番,朕可不是帶你白出宮,泠泠待要拿什麽來迴報?”


    她假裝看不懂他幽暗的眸色,隻展顏道,“臣妾待會兒去采了花來,給陛下製些香膏來。”


    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珠玉般地耳垂,看著那出泛紅似要滴出血來。他低笑一聲,“朕又不是女子,要你這香膏何用?”


    她微微歪頭,將臉頰貼上他的手掌,“陛下嫌棄臣妾做的白兔花燈,那為何還留到今日。”他的掌心是灼熱的,帶著有些粗糲的薄繭。


    薑懷央盯著她好一會兒,沒收迴手,他的手心似也沾上她臉頰的柔軟,如此滑膩叫人留戀。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紅了又紅,“……陛下得了那香膏,還可與臣妾用。”


    他的眸倏地暗下來,垂下首,咬了下她的耳朵道,“朕記下了。”


    忽地,門外隱有人語聲,大約是負責灑掃的宮婢。其中一人道,“你可聽見了裏邊有動靜?”


    她心中本就羞得厲害,心中弦一拉緊,想也沒想就捂上他的口。他配合地不言語,垂眸看她驚慌模樣。


    ……“不曾,許是你聽錯了罷。”外邊的聲音愈漸遠去。


    四下再次靜下來。見他發笑,阮玉儀這才忽而意識到自己所在,以及眼前人的身份,哪裏是需要藏著的。若真說起來,該避諱的倒是外邊那兩名宮人。


    約摸一盞茶後,他令她在此處歇息後,抽身而去。玄衣衣角轉出殿外不見。


    阮玉儀這才緩下一口氣。她的身子軟得厲害,幾乎是站不住的,往後了退幾步,跌在椅上的軟墊裏。


    待麵上熱意消退些,自原路迴來的木香,也得了信,尋至了長安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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