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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儀漱了口後,便歪在床榻上,蹙眉承受著身子的不適。


    木香瞧得揪心,輕聲道,“娘娘,奴婢已經吩咐人新煎了藥去了,寧太醫說可以放些糖進去,您待會好歹喝些下去,這病才會好得快。”


    她微微搖頭,一頭烏發散落在身後。


    理是這理,她不會不明白。但她也委實是喝不下去了,一聞見那藥味就腹中一陣翻湧,就是勉強喝下了,也是卡在喉間一般,旋即便反上來。


    木香沒了辦法,左右先將藥煎好了,服不服的另說。


    守在外室的岑禮見那玄衣身影,欠身行禮,心中卻絲毫不驚訝。


    他欲抬步往內室去,忽而想起什麽,又褪下氅衣。溫雉打起撒花軟簾,接過那衣領上尚沾著雪珠兒,帶著寒氣的氅衣。


    他進來這會兒,阮玉儀正闔著眼假寐。她額角的薄汗已被拭淨,但發上仍有曾被沾濕的痕跡,她半張臉都陷在軟枕中,烏發雪膚,尤為打眼。


    他心口微緊。


    他從未忘卻過她的罪,也不曾忘卻她那令他憎惡的、無用的良善,如今見她不好受,他暗嗤因果有報,心中卻無半分愉悅之感。


    她眼下瞧著委實脆弱,似有若即若離之感。他心中湧上一股不安,夢中小娘子身死的模樣,愈漸與眼前之人重合。


    他是見過小娘子待程家大公子的決絕的。


    於他,她怕是更是如此。


    “見過陛下。”木香福身行禮的聲音將他的神思喚迴。


    他沒理會,徑直走至她榻前,坐於床沿,捉住她一隻手腕,那隻腕子纖細雪膩如白瓷般,仿佛他稍一用力,便會碎在他的手中。


    她幾乎昏昏沉沉地要睡去,又被手腕上的痛意弄醒,蹙眉哼了聲。見眼前人,她掙紮著要起身行禮。


    薑懷央將人摁著,沒讓她起來,不經意一瞥方才掐著的那隻腕子,才意識到方才自己使了多大力道。


    她攥著身側的錦褥,勉力彎起唇角,“陛下還是莫要久留,臣妾怕過了病氣給您的。”


    他眸色微沉,“朕才來,泠泠便急著趕朕走?”他來時,宮外竟如尋常時候一般平靜,也隻有進了她的居所,才能知道裏邊發生了什麽。


    若不是岑禮來稟,她難道要一直瞞著麽。


    “朕親自喂你服藥,”他沉聲吩咐宮人去端了藥來。


    調羹碰撞著碗沿,擊出如金玉般的玎璫之聲,隻是裏邊的藥汁卻是褐色的,微微晃著,散逸出苦澀濃鬱的草藥味。


    她臉色白了一分,試圖逃避,“陛下,臣妾待會兒再用。”


    他屏退了一眾宮人,含了口湯藥,捉住她的下巴,傾身覆上。


    病中的她,眸中總是含著水光,如今更是噙不住,熱辣辣地就從頰上滑落,落入兩人相依的唇間。


    苦澀的藥味在唇齒間輾轉,她一時竟忘卻了對藥的抗拒,他一撥弄,不由便咽了下去。


    溫熱的藥汁滑過喉間,落入腹中。她抵著他的肩,將人推開,張著唇緩氣,耳尖泛起的紅倒是為她添了些血色。


    耳邊是他喑啞的嗓音,“如何?”一枚蜜餞遞至她唇邊。


    她猶疑了下,張口銜過,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濡濕的唇瓣觸及他的指尖,惹得他唿吸一重。她彎著眼笑,“多謝陛下。”


    蜜餞的酸甜一下將藥味衝淡,那口藥難得沒有反上喉嚨。她頓了下,又問,“這碗湯藥裏似乎加了糖?”


    他嗯了聲,也嚐出來了。他一手扣著碗,遞至她麵前。


    她怔愣著,沒想到要伸手去接。


    “怎麽,仍要朕繼續喂?”他思忖了一瞬,覺得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自是不可能應下,耳尖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雙手捧住瓷碗,想將湯藥接過。可他並未鬆手,她隻好抬眼看他。


    薑懷央示意她拿調羹,“朕怕你灑了,給宮人們徒添麻煩。”他隨口道。


    她有些不服氣,哪裏就弱成了那樣。


    小娘子捏起調羹,指尖比瓷碗的白還要溫潤上幾分,恍若上好的羊脂玉般,隻是尋常動作,都已分外賞心悅目了。


    她之前吐得怕了,吃什麽吐什麽。再見這藥,自然抗拒。


    但寧太醫聽聞她喝不下,便又往裏添了一味無損藥性,卻能叫她好下咽些的。再加上煎藥的時候加了糖,眼下自是稍微能用下些了。


    他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卻有些堵得慌。


    ——在她眼裏,不知將他看做了怎般的豺狼虎豹,才會喝藥間,都下意識拿眼覷他。


    見湯藥見了底,他隨手將那瓷碗擱在一邊的幾案上。他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拈了一粒圓乎乎的東西,抵著她的唇就推了進去。


    她沒敢入口,而是拿後牙銜著,“這是何物?”她壓著聲使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含糊。


    他一眼便看出來她並未吃,輕笑一聲,吐出兩個字,“毒藥。”


    阮玉儀麵色僵了一瞬,隨即綻開一個笑。她低聲道,“臣妾相信陛下不會的。”口中如此說著,微顫的指尖卻暴露了她真實的心境。


    她怎知他不會。從前,他也不是沒動過這個心思。


    他默然不語,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麵皮上。比之在長安宮的提及兄長時的表情,她眼下笑得委實是勉強極了。


    她猶疑了半晌,終是將那粒東西東西含著。它一接觸到舌側,甜味便一下擴散了開來。


    她心中猛地鬆下來,往後靠了靠,呢喃道,“是糖。”


    他挑起她的一縷發絲,重複道,“是飴糖。”幼時太妃給他的,也是這種糖。雖則如今旁的樣式的糖粒層出不窮,可在他幼時,這糖可是稀罕物。


    這粒糖輾轉在她口中,她邊感受著甜意,邊試探道,“陛下,臣妾近來身子抱恙,恐怕無法將後宮事宜管理得盡善盡美——可否派一人來協理臣妾?”


    她往他那側挪了些,溫熱的身子貼上他的手臂。


    他眉尖微挑,著實不曾想到,他都已經將權力送至她眼前,她還會想著分出去,也不怕大好後取不迴來。


    不過她眼下的身子,的確承受不了那些繁雜的事宜。


    他頷首允了,順手替她掖好錦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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