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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手撿了木枝,搭作架子,將兔子橫架在火上。


    濃鬱的煙徑直往上竄,破開繁鬱交錯的樹枝,融入蒼茫的天裏。


    她一直別開頭,微蹙著眉尖,碎發垂落,勾勒出她穠麗的麵容。可免去了直視處理兔子的過程,也難免會有動靜落入她的耳裏。


    她承認平日裏也沾葷腥,便是這林中動物間也是弱肉強食,向來如此,她並不以為他的做法有何可指摘的。


    但親眼見著活生生的生靈被扒去皮肉,她還是難免於心不忍,即使這隻兔子原就氣息奄奄。尤其還是在它的孩子還在自己懷裏的情況下。


    它身上鮮血還在匯聚,滴落,澆在火堆裏,發出細碎的聲響。


    見薑懷央投來一眼,她一驚,以為他接下來要將這隻也拿去處理了,遂愈發抱緊了懷中的兔子,“陛下,能否——留下它?”


    “臣妾保證會抱好它,不叫它亂跑,煩擾了陛下。”她言辭懇切,嗓音嬌怯,是能使人眼餳骨軟了去的。


    他還記著上迴引她去看院子,行在街市上,她為之駐足的那些兔子。眼下這隻是野生,比不得家養的毛皮鮮亮,但給小娘子把玩卻也足夠了。


    何況見這炊煙,發現他們不見了的侍衛估計不消多少時候,便能尋至此處,哪裏需要這麽點兔肉來充饑。


    可見她如此,他反起了逗弄的心思,他語調悠然,“倒也並非不可以。”


    他撕扯下火上的一小塊肉,那肉已差不多熟了,白嫩的肉上掛著油水,雖無鹽醬料等來調味,卻也足以令人口舌生津。


    他將那一小塊肉抵在她唇邊。


    見過它鮮活的樣子,她早沒法將它當做吃食,哪裏能下肚。唇上是溫熱的觸感,她抵觸地搖搖頭,紅了眼眶,死死咬著唇。


    跟前的男人眸光幽深,能生吞了她似的。她忽地憶起棕熊的那雙眼眸。


    “不想留下它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懷裏的那隻。


    那小兔子也許知曉自己的母親不在了,一雙豆子般的烏眼盯著眼前的男人,發出尖細的威嚇,一雙耳朵卻不住顫著。


    經此一問,她的齒關有所鬆懈,讓他將東西推入了她口中。


    他傾身覆上她的唇瓣。在他的攪弄下,她喉間一動,終是將東西咽了下去。


    隻是他並未打算就此放過她,粗糲的大掌撫過她的後頸,緩緩向下。那隻兔子許是被嚇著了,在她懷裏不安地動著,她需分心抱好它,麵對他的攻勢,難免應接不暇。


    有些難以緩上氣來,使得她眼中攢了淚意,視物逐漸朦朧。她隻好微微合上眼。


    驀地,耳邊傳來雜亂的馬蹄聲,以及侍衛的聲音。她心下一緊,偏開頭,“陛下,有人——”


    那隻兔子拚命往她懷裏紮,隻露出一個還在聳動的短尾巴。


    薑懷央有些嫌它礙事,輕嗤一聲,壓低聲音道,“泠泠不是說了要抱好它,那可別鬆了去。”言罷,他俯下身,埋首於她的肩頸間。


    她一隻手落在他發上,微微仰首,眼尾洇著紅。


    另一隻手難免失了力,兔子從她懷裏逃竄出去,餘光中隻瞄到一抹白色。可她眼下也無暇顧及它是否跑遠了,耳邊的馬蹄聲像是踏在她緊繃的弦上,將那弦撥弄得錚錚作響。


    他也沒打算在人前為難於她。見有人看了過來,側身為她擋了下,示意侍衛先往邊上走些。


    幸而她隻是鬢發散亂,口脂被吃去了些,衣著倒還妥帖。隨手重新挽了發,兩人共上乘一馬離去。


    後邊自有人留下來收拾了火堆之類。


    這邊薑懷央兩人走得閑適,林外一眾人卻都亂了套了。聽聞新帝不見的消息,無人還有心圍獵,安置了女眷,紛紛紮入深林去尋人。


    高大的馬匹搭著新帝和阮玉儀,緩步走出林中,見者無不鬆下一口氣。


    澄明的光灑落在兩人身上,雀躍著,裹挾了他們。


    拉著韁繩的男子,麵色冷淡,衣上還沾染著不及清理的血跡,本該是深寒可怖,被他環在身前的小娘子卻恰好綜合了這般的感受。


    她麵如敷粉,唇若施脂,一顰一笑間皆是生動可人。


    不消多時,新帝親獵棕熊一頭的消息便傳揚了開來,幾個官職高些的,漸次來道賀,餘下的人也對此事咂舌談論。


    一時間緊張的氣氛消弭,又恢複了尋常秩序,該為主子拿來隨車帶著的小食的,該是與同僚談笑風聲的,皆各自做各自的事兒去了。


    靖王帳中卻是氣氛冷凝。


    幾個下人垂手侍立,斂氣凝神。跪在地上的侍衛也是指尖發顫,不敢作聲。


    靖王咬牙,忽地抬腳揣上他的肩,“廢物!本王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麽,這點小事也辦不好!”他費了多大的力,才將人安插進去,大破圍獵場的圍欄,在皇帝所經之處專引了猛獸。


    如今此事未成,雖則表麵可以說是下人排查不力,才叫此等兇獸出現在圍獵場中,但以新帝的本事,哪裏猜不到是有人動了手腳。


    失去這次機會,下次再要下手,就難以尋個合理的由頭以作遮掩了。


    侍衛一時沒有防備,被踢翻在地,忙支起身子,伏了迴去,“殿下恕罪。”


    靖王心下氣悶,隨手端起一碗茶水,澆在他交疊的手上。茶水一直由爐子溫著,這會兒還滾燙,傾倒在侍衛的手上,水流撞擊出悶響。


    他指尖發顫,手一下便被燙紅了,卻緊咬著牙關不敢出聲。


    他心中清楚,殿下性情大變的緣由就在新帝身上。


    靖王善舞槍弄棍,稱得上一個勇武不凡,天之驕子。前朝時,也是極受先帝重視的。滿以為最終奪位的,不是他就是三皇子,可誰想到大權終究落入一個備受冷落的小皇子手中。


    他心氣甚高,怎會輕易甘心。每每見新帝坐於上首處,心中便愈發鬱結。


    自此,靖王性情大變,人前還是端著沉穩模樣,對他們這些由他一手養起來的死士,卻苛責暴戾。


    此時,外頭有人來傳,道是陛下尋他。靖王才舉步往出走。


    捱至簾帳落下,死士才敢拉上衣袖,揉搓自己被燙得發顫的雙手。


    而衣袖遮掩處,小臂之上,赫然是一個三點陣刺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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