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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獵場設在京城西邊的一片林中,雖名之西苑。因不能占據城中這寸土寸金的地,所在自然偏僻些。


    宮中的儀仗浩浩蕩蕩往西苑去,車轍軋過的,也是精心修整的官道。車型得也都還算是平穩,輿內的香球隻微晃著。


    不知後頭的車馬出了何事,車隊漸次緩了下來。


    坐在前邊的溫雉探首往後瞧了一眼,叩了兩下車壁,隔著軟簾對薑懷央道,“陛下,後邊不知為何將車馬都停了下來。”


    車輿裏傳出新帝輕慢悅耳的嗓音,“那便先停下,稍作休整。”


    車夫拉了韁繩,被馴化的馬兒嘶鳴一聲,住了蹄。得了命令,溫雉自是去了後邊查看情況。


    馬車雖行得平穩,但久坐到底不適,車隊既已停了下來,薑懷央也便順勢下來透口氣。


    此地已靠近京城邊郊,景致也稍顯荒蕪,但許是無人壓抑,樹木野草卻更為蓊鬱洇潤,在道旁肆意長著。


    “表哥。”白之琦柔聲喚。


    她眼前的男子,著玉帶錦衣,負手而立,渾身氣韻溫潤,細看卻也精壯有力,哪裏與傳聞中嗜血如命的模樣有分毫沾邊處。


    她心下鬆快了些,想起他前幾日與自己一來一迴地閑話,聲音低沉悅耳,光是聽著,便生了羞意。如此想著,她紅了耳尖,開始盼著能一睹他的相貌。


    原本家中擇了她去皇宮,她與家中姊妹一般,都被那子虛烏有的傳言唬住了,不願去宮中小住。可眼下看來,倒是讓她得了便宜。


    她心口微微雀躍,“表哥能允我來,倒是出乎琦兒的意料了。畢竟宮中姐姐也有一手之數,個個身家不凡,伸出一根小指尖便賽我腰粗。琦兒滿以為如何也輪不到自己呢。”


    這話說得誇張。不過若非太後的緣故,加上他又故意要冷著阮玉儀,確實是輪不到她的。


    這時溫雉走至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原來是這位白姑娘車上坐久了,腦中犯暈,一副幾欲嘔吐的虛弱模樣。車夫隻好先停了下來,她一停下來,後邊的車馬不知情,自是也跟著停了下來。


    隻是——


    溫雉打量了桃紅襦裙的白之琦一眼。隻是這白姑娘眼下麵色紅潤,哪裏有她的婢女所稟的樣子。


    “是太後提了一嘴,說是你尤擅騎術。”他聲音淡漠,應付道。他心中清楚,這大約隻是太後要將人塞過來的托詞罷了。


    白之琦上前了幾步,垂眼瞄見他們的衣袖相接。她心如鼓擂,“姑母過譽了,擅長還不至於,不過稍比尋常女兒家了解些。”


    畢竟白家世代從武,她多少是有耳濡目染的。但她向來覺得這不是女兒家該學的,卻對針黹雲雲更感興趣,不想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她指尖探出,悄悄扯住了他的衣袖。她並不希望他會以為自己是個粗俗的武將女兒,因擺出弱勢模樣。


    濃鬱的香粉氣被風裹挾而來,他一察覺衣袖有下沉之感,旋即微蹙了眉,退開幾步。


    其實白之琦卻是想錯了,她原不是個嬌柔性子,卻偏要往那上邊靠,自然別扭。若她顯得落落大方些,有其父之風,也許他還會多分她一眼。


    何況已有一個阮玉儀在前,是真的性子軟,還是假意為之,他自然不難分辨。


    薑懷央微微恍神。


    若是那小娘子乘車乏了,定不會連累全部人停下來等她一個,怕是再難受,也隻知道捱著。直忍到臉色慘白,他偶然發覺她不對勁了,才肯鬆口說句軟話。


    她嬌媚得渾然天成,眼含秋水,腰若細柳,一顰一笑間,風情皆凝在眼角眉梢,多一分便俗,少一分卻失了味道。


    他不由得想,這白之琦身上的香粉,連他聞著都暈乎,別說是在那封閉的車輿內了,難怪受不住要泛惡心。


    白之琦手中一空,麵露尷尬。


    但她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尋些什麽,填了手中空閑。目光一轉,道邊不知什麽野花,正生得繁鬱,她伸手掐了些,垂眸細看。


    “表哥可知這是什麽花?“


    不過尋常野花,他也並非喜侍弄花草的,如何能知。


    溫雉察覺他麵上已有不耐之色,心下微歎,果真這些閑話不是誰都能與陛下聊得的。他溫言道,“白姑娘還是與旁人一般喚陛下的好。“


    白家也算不得與新帝有多親近,況且還有三皇子那件事在,新帝沒直接將太後母族端了,都算得寬和了。


    這白之琦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生來愚鈍,還敢來攀親。


    薑懷央看也不看,轉而道,“既有心思賞花了,想來是歇息得差不多了。溫雉,通傳下去,繼續行路。“


    “是。“溫雉應了,轉身離去。


    他居天子之位,洞察人心是自不再話下,白之琦這般直白心思是再好斷不過的。何況有人珠玉在前,她這些小手段,也顯得拙劣不堪了。


    他怠於理會,徑自迴了車中去了。


    白之琦被屢屢下了麵子,臉上也有些不好看,攥緊了手中的野花,將其捏成泥,隨手擲於道邊。


    她立了會兒,直至婢子來提醒,才迴了自己馬車上。


    一眾車馬繼續前行,車頂上懸著的香球晃晃悠悠,並一處掛著的墜子撞擊出琅琅之聲。卻是不如她足腕間的鈴音來得細弱悅耳的,他闔著眼養神,不經如此想。


    大約過了半刻鍾不到,後邊有宦官縱馬趕上來,向薑懷央稟道,“陛下,那白家的姑娘忽發癢疾,掌心小臂上皆緋紅一片,遂想問您是否備了膏藥之類。“


    原這般小事是無需煩擾到新帝跟前的,但那白之琦的心思有何止來討要膏藥。


    他掀起眼皮,冷聲道,“有恙不尋隨行的太醫來尋朕?要朕說,也不必膏藥了,白姑娘既然屢屢身子不適,想來是不便宜來此一趟的,不若將人送迴去的好。“


    玉儀身子弱,易染些小疾,也不見她這般事多。他冷嗤一聲。


    那宦官見新帝麵色不虞,心下一緊,不敢再多問,便欲退下。


    忽聞他又道,“順道將阮才人接過來。“


    車馬急行,風卷起簾帳獵獵作響,白日的光帶著涼意,從那窗牖間探進。宦官瞥見新帝的麵容,微有怔鬆,許是光線柔和了他麵上了棱角,即使他依舊冷著臉,卻有了幾分尋常貴門公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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