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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如水般灑滿院落四處,顯出寧靜之感。表麵上雖是平靜無波,但昨夜不知幾人在床榻上輾轉,各懷心思。


    阮玉儀梳洗上妝已畢,端坐於妝台前,神色怔鬆,不知在思忖些什麽。銅鏡中的小娘子形容嬌豔,可銅鏡色澤偏暗,也掩了去她那微略蒼白的臉色。


    她麵前散落不少玉簪金鈿,還不及收拾。她稍伸過手,取了那對金縷東珠耳墜。墜子乖順地躺在她的手心,完全沒有曾經損壞的痕跡。


    她凝視了良久,將其收入一個小木匣中,似要將其永久封存般地,放於妝奩的最底下。


    木香一連擇了數套衣裙,呈至她的跟前。阮玉儀興致缺缺,隻瞥了一眼,指尖點了下素淨的那月白色,“這件罷。”


    木香琢磨了會兒,又覺月白太過素淨,便勸道,“小姐,奴婢看這銀朱的更是合宜些。”


    月白非白,而是呈現一種淺淡的藍色,恍若空中皎月,水中流光,尋常穿是好,隻是再如何也是個冷調,恐今上見了不喜,覺著小姐不重視。


    許是她心中抗拒入宮,偏要暗中表明一些自己的不願,於是仍是堅持這件。木香拗不過她,隻好在她的簪釵上多用些心思。


    待阮玉儀準備妥當了,便喚來院中其他幾個姑娘。


    丫鬟們跪了一地,皆是垂著頭,各自打算著往後的日子。隻是其中有人是被貶至奴籍的,輕易消不得,更是心中憂慮。


    阮玉儀掃了一眼,溫聲道,“我知你們中有人願隨我到宮中去,隻是太多人隨行委實不便,也恐受人指摘。如今你們想出府的,便拿了銀子和賣身契去,若想留下的,我會安排你們去瑩姐兒處。”


    那幾個婢子麵麵相覷,其實她們就算是離了程府,也大多無處可去,何況程家給的月錢還算是豐實,下一家卻不一定能給到這個份兒上。


    “小姐,奴婢願意去瑩小姐的院裏。”有了一人出聲,另一人便隨之表態。


    她淺談地一笑,“好。我會幫你們與夫人說上一聲的。”其實她走後,院兒裏頭的人自多是遣散了去,除非是辦事得力的,這才迴安排至別處。


    她徒留她們在此處,本就心中有愧,這才想著給她們多個選擇。


    她轉而看向一邊遲遲不作聲的青黛。


    幾個婢子都知道,青黛平日裏是個嘴碎話多的,可自昨日得知小姐要被召入宮去,神色便一直不對。


    她是個心氣高的,雖是丫鬟的身,卻有顆做小姐的心。她以為表小姐這是要進宮享榮華富貴去了,更是歎運命不公,恨得眼紅。


    聽見其他兩人都選擇留下,她暗自輕嗤,如此膽色,活該為奴為婢。她端直了脊背,正色道,“小姐仁慈,青黛願出府去。”


    這個迴答也是在阮玉儀的意料之中。


    她來程府並沒多久,跟著地方沒什麽感情也是正常,但這般頻頻找下家,旁人會以為她是個心性不定的,哪裏敢信任,總有一日會把自己困在牙行裏,再出不來。


    阮玉儀隻是輕歎一聲,依照自己之前所說的,給了賣身契和銀錢。她本是想著,若還有人希望離開,便多給她們添些銀錢,往後日子也好過些。


    隻是眼前的是青黛,阮玉儀知她不喜自己,因而對她也並無什麽好感,便隻結了月錢而已。


    待行至穿堂,便見一轎輦泊著。


    轎身上並無什麽繁麗裝飾,倒不似宮中之物了。若非一邊有兩個侍衛打扮的人,都幾乎要以為是隨便租賃來的。


    木香擔憂地看阮玉儀一眼,不過來初次來接,這皇帝便顯出敷衍樣,往後還不知如何難過。實際上,她迄今都未想明白,今上為何會下如此突然的旨意。


    阮玉儀卻是麵色淡然,與宮中來的宦官見了禮,並未言語什麽。


    除昭容覺得昨兒被下了麵子,心中不快,並不願出來外,程家的人倒是來了不少。


    程朱氏似是要表示莊重,在臉上上了厚重的脂粉,被笑得擠在了一處,卻顯出不少皺紋來,“沒想到我們儀姐兒也能有這樣的時候,姨母算是沒白白疼你。”


    她言辭間都是阮玉儀從未見過的親熱。若是從前見姨母這般,她許是不會疑心這份熱切,而是受寵若驚的模樣。而眼下,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從程朱氏手中抽離。


    她這個姨母,認權勢,認銀錢,卻獨獨不認人。阮玉儀隻是麵上帶了些笑,聊以敷衍。


    “往後你要是出宮省親,可也別忘了程家,你的地方,姨母都會給你留著。”說著,程朱氏悄悄瞥了侍立在不遠處的宦官一眼,這仿佛至親離別的話像是專說給他聽的。


    程朱氏拉著她囑咐了幾句,才有止住話頭之意。


    那宦官上前,語氣還算得尊敬,“才人,請移步上轎罷。”


    她側首,望向那頂轎輦。


    當宮中的轎輦出現在她的眼前時,她似乎才覺出那旨意的真切。可她真要趟入那泥淖,與數個女子共爭一份寵愛麽。


    阿娘教她勾人的手段,卻從未教她麵對旁人的惡意,她要如何迴擊。她能做到的,不過是保全自身罷了。


    宦官這話一出,程府眾人便熄了聲,皆是將目光轉向她。一時間,這麽些人,卻是顯得靜默得很,直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她心下慌亂,好似一腳踏空。可天家的權勢將她聲音堵著,使她無法驚叫出聲。她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那宦官見她遲疑,麵色微略一凝,又旋即消泯,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唇瓣張合,還不及出聲,便聽後邊程行秋的聲音傳來,“公公稍等,可否叫我與表妹說上幾句?”


    那宦官隻是被遣來接人,並不了解這程家大公子與阮玉儀曾是個什麽關係,於是並未多想,頷首應了。況陛下也並未挑選什麽吉時,別說幾句,便是再耽擱上一刻鍾也不妨事。


    程行秋示意她借一步說話。


    她猶疑了下,隨他到了大插屏的另一側。他走遠了些,似是確保兩人的聲音不會被另一邊的宦官聽了去,才止住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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