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口中的魔主。”這個魔族,怎麽看都很危險,無論是想法還是未現的實力,能撇清關係最好是撇清。


    他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很是肯定的道:“你將成為我口中的魔主。”


    結界內的環境再變。


    翁然隻覺得一陣目眩,前方的一切都矮了下來,包括那魔族,右手下傳來光滑冰涼的感覺,轉眼看去,赫赫一骷髏頭,眼飄藍火。


    而自己正獨坐在高椅之上,怪不得,眼中所見的東西都矮了。


    不止自己手下是白骨,就連自己的座椅,前方更是白骨鋪成的台階向下九層,鋪進了血海之中,那魔族就正站在這血海之上,隨著血海的起伏而起伏著。


    兀的兩聲鳥叫,若削骨之音,兩隻沒有羽毛的黑鳥從血海的盡頭飛過,卻在飛至一半時,黑鳥變骨,直直的墜落到血海中的骨山之上。


    累累骨頭成山成牆,離那青冥之色的天空,隻差一點點。


    “魔主一直再找陣眼,想要離開,但我不得不告訴魔主一個叫人遺憾的事實,您無法離開這裏。”


    翁然的右手一緊,手下骷髏頭眼中的藍火愈發跳躍起來,而之前她的手中明明握著死聲。


    又是兩聲鳥叫,黑鳥飛出。


    武閣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定不會允許你胡來的!”司南寅也看出來了,現在和顧輕承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隻能等時間過去了些,再慢慢的開導他。


    畢竟他年歲尚輕,等以後他就會明白,他和翁然是兩路人!


    離肉掀起的指甲,“哢”的一下,徹底脫離了手指,露出一片血肉模糊。


    “也許以前的我是在胡來,但如今的我,很認真!是顧輕承欠您的,若有機會,定當報答。”雙拳緊握,身上的傷他不在乎,一身的修為他也不在乎,他本就是普通人,是她救了自己,才讓自己的路有機會繼續走下去。


    而他選擇這條路,為她而走!


    渾身靈氣急速運轉,靈源開始狂顫,周身衣裳鼓蕩,身體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可顧輕承一聲未哼,隻死咬著,想著翁然的模樣。


    義莊,雨夜,初見時,那睡在神佛懷中的模樣。


    渾身的皮膚都變了顏色,血被靈氣衝擊的幾欲破體而出,有細小的血管在崩裂,七孔開始流血,他現在的模樣十分可怖,人卻撕裂著嗓子,不容失敗的吼道:“我必須離開!”


    “我必須離開!”翁然斬釘截鐵的說道,右手向下一拍,人已是向著那魔族攻擊了去,手離開那骷髏頭的瞬間,死聲已是重現於手。


    翁然雖未看出陣眼,但是卻明白,即使這裏是對方的世界,也無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走自己手中之物!


    一切不過是“幻!”


    由眼及心的“幻!”


    但也是最真實的“幻!”


    此時此刻,自己定還是站在那棵樹下,但隻要自己敗於此,便會被他困於此,再施術,便可將神識被控的自己轉換至此,那時自己方是真正的離不開此處!


    “魔主,為了您,隻能得罪了。”


    魔族說完這句話後,渾身化作血水,落於身下血海之中,隻漾起了幾圈漣漪,甚至未激起一滴血珠。


    死聲揮了個空。


    而翁然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一切如常,那魔族也已藏身,翁然轉著圈謹慎的向四周看去,畢竟是對方的世界,自己可是身處劣勢,但自己不能被困在這裏。


    遠的不說,近的......


    已經過了一上午了,他也快來了吧,自己必須盡快解決眼前的問題。


    血海,骨山,高坐,黑鳥,到底哪處是陣眼?


    翁然心若電轉,又是兩聲鳥叫。


    翁然身形瞬移,死聲劍氣若出海蛟龍,隨著她迴身一劍,隔著一片血海,徑直射向那兩隻黑鳥。


    黑鳥無可避,無可守。


    直接被劍氣攪碎成不足指甲大小的碎塊,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落在骨山之前,沉入血海之中。


    但這世界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這世界除了那魔族之外,唯一可出聲之物,因此翁然覺得不同者則為陣眼,而且從她進入到此之後,永遠是兩隻黑鳥,三聲鳥叫,間隔相同的時間出現,再渡海的路上化為骨山上的一點,或許是時機不對。


    翁然思考著,等待著,防範著。


    又是兩隻黑鳥,這一次,翁然等它們飛到了骨山之上,抓住時機,在化為白骨之前的一刻,結束了這兩隻黑鳥的性命。


    但,還是無用!


    翁然目光陰沉的盯著骨山,反複迴憶,思考。


    兩隻黑鳥,三聲鳥叫。


    不對!


    翁然忙轉眼向四周看去,第三隻鳥在哪裏?


    與此同時,武閣


    顧輕承渾身滲透出了血水,他的動作太快,太堅決,可以說是瘋狂,甚至是在自殺!


    幾乎在開始的同時,靈源就已承受不住他這份決心,出現了裂縫。


    這也虧得是司南寅反應迅速,且修為高深,在最後關頭製止了他的行為。


    手按在顧輕承的天靈之上,靈氣激蕩,掌下血人淒慘,這場麵著實容易讓人誤會。


    “我,絕不會放棄她。”


    此時此刻,顧輕承仍是堅持。


    那雙被血水泡著的眼,執拗的透過靈氣,瞧向司南寅,“放我離開。”


    司南寅正在為他修複著靈源,好在及時,靈源之內,靈氣尚且牽連,以他龐大的靈氣灌輸之下,還能將其補好。


    若傾海般的靈氣,不斷往顧輕承靈源之內灌著。


    對於這個徒弟,他是真的重視的。


    可,瞧他樣子,自己怕是強留不住他了。


    “誒......”


    足足過了一刻鍾,司南寅方歎著氣收手,顧輕承的傷勢也穩定了下來,靈源不但複原,甚至比以前還要純粹。


    顧輕承自是感覺得到。


    師恩,重如山。


    可他,難兩全。


    三叩恩師,自此拜別。


    司南寅轉過身去,瞧向枝繁葉茂的花樹,什麽都沒有說。


    顧輕承腳步沉重卻堅決的起身離開了。


    下了峰頂,就見石可可懷抱著白滾滾等在路前,人和兔子的眼一般紅。


    對於這個師妹,二人平時倒是沒什麽交往,師妹寡言,自己忙於修煉,隻是將大師兄的責任盡到而已,此時心中生愧,自己做了不好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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