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裏眼瞧著就要失守,又聞吱呀的摩擦聲,連忙轉眼向石棺看了過去,果然是石棺被推開了,雖隻推開了一些,可是卻不見任何的不尋常。


    竹笛心頭一沉,施展陣法的動作慢了一瞬,已攻擊過來的弄琵琶準確的抓住這個機會,手中蕭狠狠的從那陣法的縫隙中刺了進去,點在竹笛的肩頭,靈力暴發,卻沒有想象中的血肉紛飛。


    弄琵琶微怔,竹笛身上的衣裳光芒閃爍,竟還是陣法,連衣裳都不放過。


    竹笛則是一步後退,拉開距離後,快速的又用陣法將弄琵琶隔住,同時轉眼向座上之人看去,魔主那裏看樣子是失敗了,現在自己能依靠的就隻有他了。


    “我們......”


    “後會無期。”


    座上之人帶笑說道,竹笛倏的迴手向他抓去,同時陣法甩出,將坐上之上困在了座椅之上,一把抓住對方的脖頸,竹笛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因為太容易了。


    對方不反抗,不掙紮,任由他五指愈加用力,竹笛心思慌亂,盯著那張臉,而自己總是帶笑的臉,此刻沒了笑意竟顯得有些陰翳。


    他這一舉動,倒是叫弄琵琶和賀四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石棺那裏,田絲絲沉聲道:“居然是空棺。”


    竹笛聞言,神色更加複雜。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陣法的最後一環出現了問題,導致陣法失效,不少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的弟子沒了陣法的控製摔倒在地。


    妙仙音歎了口氣,她終究是沒有辦法解開這陣法。


    “笑麵虎,你現在想要戴罪立功是不是晚了點。”賀四方很是不屑的說道。


    “不是空棺,屍體化灰了。”司南寅站在石棺旁,瞧著棺底那一層厚灰,這就是一代魔主的下場嘛,一時間內心還有些戚戚焉。


    竹笛知道自己失敗了,可是他不甘心,他放棄了一切,他所擁有的一切。


    五指幾乎將座上之人的腦袋捏段,可他卻發現了不對勁,作為精通陣法之人,此時親手觸碰,方察覺出座上之人的不對勁。


    但這一發現,更是讓他怒不可遏,五指青筋暴起,徹底捏斷了對方的脖頸,失去性命的人,身體卻逐漸虛化,到最後竟是一根木頭“當”的一聲從椅子上滾到地上。


    “這是......幻術!”


    這下就連賀四方都看出來了,這魔族玩兒的果然花。


    “管他那麽多,把這個叛徒擒下!”熱鬧也看夠了,弄琵琶繼續向竹笛發起了攻擊。


    被算計戲弄了的竹笛,隻能是暫時咽下這口惡氣,轉身目光越過眾人,落在妙仙音的身上,她正替那些昏過去的弟子把脈,一舉一動都是那麽的溫柔,即使那身衣裳被鮮血染髒。


    這幅樣子在旁人看來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聖潔可在竹笛看來隻是假情假意,虛偽做作!


    她就是以這幅姿態,奪走了原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目光在轉,落到那已經完全打開的石棺上,裏麵空空如也,就如同現在的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能再在此耗下去了,還好自己也準備好了退路。


    下一次,我絕不會失敗!


    就見竹笛兩手在身前不住比劃,動作快而繁複,弄琵琶見狀,大喊一聲,“快,來人,他要跑了!”


    石棺旁立刻有幾人出手向竹笛攻擊了過去,但終究是晚了一步。


    妙仙音聞聲迴頭看去,竹笛的身影正在陣法中消失,他身邊眾人的攻擊連綿不絕,恍惚間她竟覺得看到了從前,竹笛欣喜的向她展示著自己的陣法,正值佳節,煙花在天空上一朵朵綻放。


    眾人沒將竹笛留下,弄琵琶低聲怒罵著,詛咒著。


    “咱們是被算計了嗎?”賀四方忽有所感的發問。


    眾人無言。


    -——————


    外麵


    滕龍族麵色突的一變,向那洞口內瞧了一眼。


    阮琳琅顛著手中戲珠,雖已年過半百,但是那雙眼睛還是瞧著有些古靈精怪,此時戲謔的瞧著滕龍族,“看樣子,你也撐不了多久了。”


    滕龍族瞧著這個和他纏鬥了許久的人間聖者,沒想到對方竟能夠瞧出來,那看樣子就是故意采用這種戰鬥方式不和自己硬碰,來耗著自己了。


    人族,果然狡詐。


    “你們,失敗了。”


    滕龍族的身影已經逐漸虛化,不同於那座上之人的幻術,他是通過遺留的陣法,傳送過來一個由自身魔氣形成的分身,而這魔氣已經快要耗盡了。


    “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


    話落,滕龍族的身影也徹底消散,隻剩下幾個的魔族沒了主心骨,眨眼間就送了性命。


    見敵人終於全都不見了,人族眾弟子全都攤在了地上,更有甚者直接昏死了過去。


    阮琳琅沉默著站了會兒,這世道又要不平靜了。


    ———————


    魔世,殺戮魔殿


    在人間消失的滕龍族此時正走在白牙骨的台階上,台階兩旁站崗的魔兵,舉著長槍,身穿甲胄,皆是對著滕龍族垂首行禮。


    台階的盡頭就是魔族的象征,殺戮魔殿,殿頂的巨眼幾乎要和那晦暗的天空連到一起。


    那巨眼時不時的眨一下,好似將這魔世發生的所有一切都看在眼底,十分詭異。


    滕龍族很快就來到殿門前,以他那壯碩的身體,在殿門之前仍是小如螞蟻。


    守門的魔兵有眼力見的將門打開,陰暗的風迎麵吹來,吹動滕龍族臉上的長長胡須,大步走了進去,門在身後緩緩關上。


    白燭微弱的光亮無法將殿內照的清楚,一切都顯得模模糊糊,空空蕩蕩。


    黑色的毯子十分柔軟,那是長毛族的皮毛,將其活剝,再用其血浸過,將白色的毛染的鮮紅,經過長時間的風吹,逐漸變黑之後,就是這魔世最柔軟之物,深受魔族貴族喜愛。


    滕龍族來到高座之前百米遠,單膝跪下,低下頭,右手撫上左胸口,“拜見魔皇,人族遺留之地失敗了。”


    “呦~由您滕龍族族長親自出手竟還會失敗,莫不是你老人家真的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嬌媚的女人窩在堅實的懷裏,冷嘲熱諷的說道。


    她有著妖豔的容貌,頭上如火般豔麗的雙角掛著圓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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