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那本該潔白的衣領處,此時卻染了緋紅暈出墨綠色的外衣,雖隻是絲絲縷縷,但仍觸動著顧輕承的心,探尋的看向那纖細的後背,這層疊的衣裳之下,是否也血跡斑斑?


    “頭發上沾了香粉。”顧輕承說著將手收迴,指尖撚著一小塊粉團,坐迴原處。


    翁然隻覺得這臉是丟到姥姥家了,默不作聲的啃著果子。


    粉團化作飛灰散去,顧輕承突然道:“對了,那日帶你去熟悉武閣,我一時疏忽,還有幾處地方沒有向你介紹,在第三峰和第四峰之間有一處器閣,所有入武閣的弟子都可以去那裏領一把兵器,兵器有損者,也可以去那裏修補。”


    “哦。”


    “還有在器閣的旁邊是醫院,會往各處分發一些有助於修煉的丹藥,還會為染病,負傷的弟子醫治。”


    翁然眼色一亮,這個地方現在自己很需要啊。


    顧輕承接著道:“在那片果林的後邊則是靈獸珍禽棲息之地,師妹無事也可以去轉轉,說不準還會和靈獸結緣,締結契約,終生相伴呐。”


    “靈獸珍禽!”翁然很是心動,點了點頭,“嗯,多謝師兄提醒。”


    顧輕承笑笑,“差不多也就這些了,師妹你吃吧,我去修煉了。”


    “師兄慢走。”眼巴巴看著顧輕承離開後,翁然迅速的下了山,直奔那醫院而去,自己雖上了藥,但終究是比不上專門人員,還是看看放心,盡快恢複,以免讓那傻子發現什麽端倪。


    路上遇到幾位弟子,都是拿著眼稍瞄著自己,翁然沒想自己還成為名人了!


    路過器閣的人來人往,便來到了人員爆棚的醫院,翁然站在院門口,一時傻眼,這堂堂的修煉聖地,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病患,按理說身為修煉者小病基本不會染上,至於大病,這也太多人了吧!


    陽光明媚的院子裏,黑壓壓一片都是腦袋,翁然皺眉,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院中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身上掛傷,衣裳染血,帶著髒汙,看樣子是經過打鬥,但武閣內隻有練武場是可以打鬥之地,但卻不會造成身上髒汙,翁然很難去猜測,這些人都是不愛幹淨導致的。


    正疑惑著,一道略帶驚訝的聲音響起,“是你!”


    翁然轉眼看去,仙女紅著臉,一身白衣在陽光下有著夢幻的光芒,正是晨月。


    “好巧啊~”


    “你怎麽來這了?受傷了?”晨月擔心的打量著翁然。


    翁然好像看見了個小兔子,點了點頭,“嗯,你怎麽會在這?”


    “四峰的弟子入門後,都會先來醫院這裏呆上一個月的,先別說這個了,進去吧我看看你的傷口。”翁然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跟著晨月進了一間房,房間很小,中間有一窄床,靠牆的櫃子上麵盡是各種瓶瓶罐罐。


    翁然還沒等打量完,已是被安排著在窄床上坐了下來。


    “你哪裏受傷了?”


    “後背。”


    “那你將衣裳脫了。”


    晨月說著已是利落的套了兩個很薄的手套,眼巴巴的等著翁然。


    “你是這裏的大夫?”


    “嗯,這醫院是由師父掌管的,所以四峰的弟子入門後都會先來這裏,不懂醫理的就從旁協助學習,懂醫理的就直接為患者治病療傷,你放心,我自幼習醫。”


    翁然這才明白了怎麽迴事,一邊脫衣裳,一邊心思,這晨月平時看著總是一副害羞的樣子,沒想到還挺熱情的,話也不少。


    衣裳褪盡,身後傳來一聲驚唿,“這!怎麽傷的這麽重!”


    晨月看著那血肉翻飛的後背,像是爛糊糊一般,可這個人從出現到現在,就如常人一般,這是什麽忍耐力!震驚的看著翁然雲淡風輕的道:“犯了武閣的規矩,被戒律堂的人抽了十鞭,是該受的。”


    “怎麽會犯了規矩呐,誒......我先替你清理傷口吧。”晨月嘀咕著上前,雖震驚於嚴重傷勢,但麵對如此血腥的傷口卻不見害怕,神色專注,“你上過藥了?”


    “嗯。”


    帶著手套的手指在傷痕中輕輕擦過,手套微微皺起,晨月將手指抬起,仔細的瞧了瞧,又看了看傷口,“是烈性藥,基本上已經全被吸收,所以如此大麵積的傷口才快速的止住流血,很疼吧?”


    抬眼隻看到了那人挺直的身軀,這種傷都能忍的,估計那烈性藥的疼自然也是忍得。


    “還好。”


    果然,晨月很是佩服,她最怕疼了,聽母親說,自己小時候掉根頭發都會哭半天,委屈說自己頭皮疼,雖然這不是什麽光榮事跡。


    “我先清洗下傷口,以免你受刑之器不幹淨,導致傷口化膿。”


    “好,你盡管醫治,我、不怕疼的。”


    晨月小聲的歎了口氣,不怕疼又不是不會疼,一邊和翁然說著閑話,分散著翁然的注意力,一邊小心翼翼的為翁然清洗著傷口,混著血的水,落在晨月夾在翁然腰上的半圓形板子裏,又從突口處流進地上的桶內。


    “那日奪了你的木牌,真是對不住。”


    翁然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開口語氣平和,“無妨,若是第一個上場,我還真會有些緊張,倒是要多謝你了。”


    “你這麽說,我會不好意思的,傷口清洗好了,有幾處傷口較深,需要針縫,可以嗎?”晨月話落,才注意到翁然身上幾處縫針的疤痕,之前被傷勢鎮住,後來又專注清洗,話問出口才發現,不禁多看了那縫針處幾眼,縫的極好,比自己的手法要好。


    一時老毛病又犯了,“你身上的傷口是誰縫的?”


    “自己縫的。”


    “真的!沒想到你竟是個中高手,這針法簡直堪稱藝術!”說著,伸手如朝聖般輕撫著翁然腰部的縫針疤痕,不住點頭讚歎。


    翁然不禁有些想笑,被那隻手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說這位晨月大夫,咱們先幹正事可好?”


    晨月一愣,隨後驚醒,猛地將手收了迴來,局促的背到身後,手指繞著圈圈,臉紅如血,“我、我......”


    “大夫再拖延,我可真撐不住了。”翁然說著身體還配合的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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