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器魂迴歸。”


    “剛才在下失禮了。”台下站著的妹妹十分恭敬的向朝暮賠罪,朝暮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隻淡淡的應了一聲。


    姐姐已經下台,妹妹一把摟住姐姐的手臂,十分崇拜,高興的道:“姐姐你真厲害,以後你成了武閣弟子,可一定要保護妹妹~”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姐姐的手臂,十分嬌憨。


    隻掌心鮮血染紅姐姐灰白的衣裳,可憐兮兮的將手舉到姐姐眼前,癟著嘴:“姐姐,我手好疼。”


    姐姐的目光在她臉上和掌心處走了一個來迴,有些木訥的道:“先迴去吧。”


    “十七,十八號上台。”


    翁然提了口氣,穿過人群,飛身上台,緊接著對麵就站了一人。


    “陽關徒留影,請賜教。”


    英氣十足的女子,端的是濃眉大眼,身材高挑,比之男子亦不遑多讓,一身幹練勁裝,一柄熠熠長戟,往那一站,帥氣撲麵而來。


    “雁州翁然,請賜教。”


    手中之劍卻不是死聲,而是一柄流光溢彩的寶劍,造型精致繁複,劍墜為圓環圈寶珠,下飄紫帶,一柄仙氣十足的劍。


    這是大師姐送她的見麵禮,名為“綺羅”,劍之鋒利不必過多贅述,不同的是這柄劍內蘊聖氣,有一定的驅邪鎮魂之用,是柄十分正派的劍,特別適合用來加入正道泰山的武閣。


    但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拿出劍的一刹那,劍之器魂便出現在她身前,比剛才那位姐姐還要快。


    台下又是驚唿不斷,更有人小聲嘀咕質疑,這劍之器魂是不是失靈了啊?怎麽一個勁的往外跑。


    翁然內心狂喜,大師姐,等我迴去,一定打個板給您供起來,日日夜夜給您磕頭。


    麵上卻是適當的露出一絲震驚和喜悅。


    對麵的徒留影,愣神一瞬後道:“我要開始攻擊了,得罪。”


    “請。”


    武閣頂層,司南寅目光灼灼的瞧著翁然手中的綺羅,突然開口:“愛徒輕承,你要有師妹了。”


    “師父是看重那位名叫翁然的女子了?”


    顧輕承打量著翁然,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人,隻那雙眼睛,有些許相似,可自己見過她的眼色多半是虛弱的,逞強的,冷淡的,倒是不知她如果像此時的翁然這般欣喜是該什麽模樣,是不是也會在眼底透露出一絲狡黠。


    “嗯,愛徒輕承覺得她怎麽樣?”


    “與武閣有緣。”


    “更與你我師徒二人有緣。”


    台上,長戟劈,挑,刺招式連綿不絕,如行雲流水,壓的周遭之氣流不斷發出爆破之聲,圓台更是慘不忍睹,防禦陣法不斷閃爍,聲勢極其浩大。


    翁然站在原地,讚歎的瞧著徒留影的每一招,腦海裏則是不斷與之過招,額頭漸現細密汗珠,此時她的腦海中,綺羅剛險之又險的接下長戟刺心一擊。


    徒留影已是繼續發招,招式竟是分三段發力,綺羅接下的不過是第一段,第二段力道已然暴發,戟尖震顫,死頂著綺羅劍身,撞上翁然之胸膛,胸口一陣滯澀氣悶。


    第三段力道如井水噴發,攻勢更上層樓,綺羅劍身傳出悲鳴之聲,翁然手臂好似都被壓斷,五髒六腑更是被力道所擊如翻江倒海,嘴角邊溢出一絲鮮血。


    所有攻勢在一瞬間盡數收迴,戟之器魂出現在徒留影身前,台下一陣羨慕之聲。


    長戟瀟灑收迴,立於身邊,徒留影瞧著翁然,目光透露出欣賞,這是一場被對方認真對待的比武:“恭喜。”


    翁然擦掉嘴角血跡,亦迴了一句:“恭喜。”


    “我也恭喜二位,恭送器魂迴歸。”


    “恭送器魂迴歸。”翁然執禮恭敬說道。


    下了圓台,一時間吸引目光無數,翁然有些不大自在,便欲離開,身後突然響起聲音:“若是無事,在下正欲去酒館小坐。”


    翁然轉身,正是徒留影,雙手負於身後,一身昂揚氣質。


    “聽聞這裏的醉仙居,酒是一等一的。”


    徒留影笑了,笑容爽朗:“那便走吧。”


    二人並肩而行,翁然才發現,對方比自己足足高出半個頭,羨慕。


    “你可識得路?”


    翁然搖了搖頭:“找人問問即可,這麽大的名聲。”


    “這位小哥,請問醉仙居如何走?”徒留影攔住一人,已是身體力行的問起了路,這辦事效率一等一的高。


    “往前第一個路口右轉,再一直往前,再右轉,再一直往前,最氣派的那個就是。”


    “多謝。”


    徒留影踱步迴到翁然身旁:“不近。”


    “酒好。”


    “那便值得。”


    二人按照那小哥的指點,走的倒也不著急,往日熱鬧的徐州,此時街道上倒是人影寥寥,幾乎所有人都去看熱鬧去了。


    “出了雁州城就是漠北,聽聞那裏遍地黃沙,十分荒涼。”


    “我並未去過漠北,不過倒是在雁州城見過不少漠北的人,說他們那裏有最好的美酒,最美的落日,最性情的漢子和自火辣的女人,瞧他們神色盡是驕傲自豪,應有八成為真。”


    “可是那葡萄酒?”徒留影有些遺憾:“可惜,始終未得一嚐。”


    翁然心想,這是個酒鬼沒跑了。


    “總是有機會的,那陽關之外是否真是一片冰天雪地,滴水成冰。”


    “是,陽光之外是無盡的雪原,在雪原的盡頭聳立著連綿的雪山,雪族便是生活在那裏,隻可惜他們從來不與外界來往,但曆史悠悠,總有人得窺其貌,亦有幾位雪族中人叛族出逃,讓世人見識到了雪族之人的美麗和神奇,還有雪族冰酒的獨特。”


    徒留影神色向往,最後果然又落到了酒上,嗅了嗅鼻子,收起失落之色:“我們到了。”


    翁然向前看去,一棟二層豪華酒樓,果然就在前麵不遠:“是酒香嗎?”


    “你聞到了?”


    “不。”翁然搖頭:“我猜到了。”


    “好頭腦。”


    “好鼻子。”


    二人互相恭維,又齊齊大笑,隻覺得自在又舒適。


    平日裏熱鬧非凡的醉仙居,今天也很是冷清,好不容易有客人上門,心思都跑到武閣去的小二招唿的很是敷衍,好在二人也不計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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