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馬兒,翁然擠進了城,這是她人生第二次來到沙河羅口,瞧著這一磚一瓦,隻見過一次,卻記憶深刻的刻進了骨子裏,甚至有時輾轉反側盡是因為這裏所發生的一切而夜不能寐。


    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人擠著人,被撞了也好似沒有感覺,迴憶如潮水湧來,當時也是這麽多的人。


    她被帶迴家族的第二年,便和家族中的同輩一起來這裏參加野獵。


    入住在這裏屬於她們柳家的宅子,晚上大家一起吃喝玩樂,談天說地,柳眉兒破天荒的將她拉到身邊坐下,她隻知道自己醉了,被柳眉兒親切的扶迴了房中,可第二天一早,還沒等她睜開眼,就被闖入房中的柳眉兒抓著頭發拽出了房間,她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雖然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脫得衣裳。


    還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一個巴掌已經扇了過來,她跌入塵埃。


    頭上是柳眉兒的罵聲:“你個賤種!居然連你姐夫你都勾引!你還要不要臉了!”


    她恍若被雷擊中,茫然的從地上抬起了頭,不明白柳眉兒說的是什麽,但卻看見柳眉兒的未婚夫,自己的準姐夫孟德,衣衫不整的從自己房間裏出來,一臉渾渾噩噩,恍恍惚惚,焦急的向柳眉兒撲了過去:“眉兒,這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柳眉兒厭惡的將他推開,他突然瞧向自己,伸手指來,恨不得將自己戳出幾個窟窿,辯解著:“是這個賤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給我下了藥,不然我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眉兒,你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背叛你的,我隻喜歡你,我怎麽會喜歡她這個賤種......”


    他一再乞求,聲聲句句刺向翁然。


    柳眉兒卻是一個巴掌向他扇了過去,清脆的一聲響,孟德被扇的傻了眼,卻發瘋的朝翁然撲了過去,抓著翁然的雙臂,骨頭都被攥痛,不斷質問著:“你為什麽要害我!我是你姐夫!我是你姐夫啊!”


    翁然甚至無法看清孟德那張扭曲的臉,但她卻看見了柳眉兒高高在上,充滿得意的冷笑,轉眼瞧去,還有眾人的輕蔑,厭惡,不屑,不齒,憤怒......


    她們的心思就如同赤果的自己,是那麽赤果果的砸在身上,幾欲讓她粉身碎骨。


    她被柳眉兒的軟鞭抽的皮開肉綻,她沒有解釋更沒有解釋的機會,便被丟出了門外,丟到了人來人往的街道,無數的目光砸在身上,竟比身上的傷口還要疼。


    未褪色的記憶,讓翁然的身體好似又記起了那種疼痛。


    她在喧鬧無比的街道上,打著冷顫,她來過沙河羅口,但是卻沒有參加過野獵。


    後來她被帶迴了那個家,柳眉兒的婚事告吹,自己丟盡了柳家臉麵,被關在那不見天日的陰冷地牢,等再見到日頭時,身邊是無盡的鮮血,屬於母親的鮮血。


    “喂!你怎麽了?”


    已經開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翁陽抬頭看去,就見路邊飯館的二樓,那粗魯男子正坐在那,打量著自己。


    翁然扭過頭,沒有理他,轉身淹沒在了人海裏。


    “嘖!這人真是沒禮貌。”


    粗魯男為當今世道人們的素質深深擔憂。


    翁然已是混在人群中,按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柳家大院前。


    裝作路過,能聽見裏麵打鬧的嬉笑聲,她們果然來了。


    記憶中柳家大院正對著一個酒樓,找了過去,還在,放下心來,剛登門踏入,就被小二攆了出來:“客官,人滿了,不接客了,您換個地吧。”


    翁然退到酒樓外,盯著酒樓看了看,一個薛字大旗格外顯眼。


    於是再次上前,還是那小二:“客官,你怎麽又進來了?”


    翁然將那大姐給的令牌拿了出來,小二看著眼前晃晃悠悠的令牌,笑的極其嘲諷,伸手將翁然推了出去。


    翁然心想,自己是被忽悠了,但還不死心,又將手中令牌晃了晃:“你不認識這個?”


    “您這塊令牌,那姑奶奶發出去了近千塊,家主早都通知下來,叫我們不用當真,所以啊,您啊,還是換家酒樓吧。”


    小二也是頭疼,當初頭一次見拿這令牌的人他們當祖宗似的供著,可後來隔三差五就來一個,隔三差五就來一個,這些個不要臉的為了吃口白食,恨不得住在酒樓裏。


    好在後來有吩咐下來,不必再當迴事。


    翁然隻好收了令牌:“我有銀子還不成!”


    “客官,不是銀子的事,我們做買賣不能得罪人不是,您就別為難小的了,這大熱的天你趕緊找個涼快的地方呆一會兒。”


    翁然無語,你這不就是在得罪我嘛,二人這已經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目光,翁然怕被柳家的人撞見,隻好放棄,誰知剛轉身要走,鵝黃的衣衫入目,冷臉上前,問那小二:“他拿著令牌,你為什麽不讓進?”身邊還跟著個怯生生的腫臉小男孩。


    小二一瞧這麽個大美人,態度立刻就好上了幾分:“姑娘,你有所不知,這令牌在我們不作數。”


    就見大姐臉色又寒三分:“你說這令牌不作數?”


    “是啊~”


    小二還沒有察覺到危險,大姐已是一把搶過翁然手中令牌差些懟到那小二臉上:“你再仔細看看,這塊令牌作不作數!”


    小二的眼睛都快看對眼了,稍稍往後退了退,為難道:“姑娘,您別胡攪蠻纏成不成......”


    話還沒說完,都咽了迴去,傻眼的瞧著令牌在那素手中化作飛灰。


    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緊張道:“姑娘,這可是薛家酒樓。”


    外麵的動靜將酒樓的掌櫃也吵了出來,看了眼小二,不耐煩的道:“在這跟她們墨跡什麽,來人,把人給我攆走。”


    一聲招唿,就從店裏跑出四個打手模樣的漢子。


    兇狠狠的瞧著翁然三人,那小男孩害怕,一溜煙的跑到了翁然身後,抓著翁然袖子,隻露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瞧著,翁然意外的看著這小蘿卜頭,暫時沒將他攆走。


    “給我攆走!”


    掌櫃的手指著翁然三人,四個打手很是興奮的走了過來,三個都奔著大姐去了,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要揍人還是要占便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夾縫中生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甜到掉牙的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甜到掉牙的糖並收藏我在夾縫中生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