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被推開。


    翁然斜眼看了過去,一個婦人挎著籃子走了出來:“老頭子,你有沒有覺得,渾身僵的狠。”


    給撐傘的老頭子,打了個哈欠:“嗯,這一覺不知怎的睡的極累。”


    正說著話,遠處蹭蹭跑過來一青年。


    “呦~大壯,你跑這麽快是作甚?”婦人開口詢問。


    那人一溜煙的跑了過去,隻留下一句:“老王頭和老李頭的院子炸了,還炸死三個人,我去瞧熱鬧去。”


    他對麵又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一個人,大壯開口喊道:“鐵牛!你幹嘛去!”


    “老高家的院子裏死了人,我去瞧瞧。”


    鐵牛風一般的消失了,大壯有些茫然的停了下來:“啥?”


    那夫婦二人互相看了看,老頭子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我去老王家,你去老高家。”


    婦人用力點頭,二人瞬間分道揚鑣,菜籃子孤零零的掉在地上,晃晃搖搖。


    翁然蹲在牆角,將幾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心中焦急,這傻子怎麽還不迴來,若等到官府出麵,再封了城門,可就不好脫身了。


    又等了一會兒,那大壯又匆匆的跑了迴來,翁然瞧他去的地方,估計這次是去老高家看熱鬧去了。


    翁然眼看著就要等不住了,馬蹄聲噠噠噠的由遠及近,翁然警覺,握緊匕首,抬頭瞧去。


    便見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豪華馬車,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現在視線中。


    趕馬的人正是久等不迴的顧輕承。


    翁然起身,顧輕承下馬,關切的道:“你受了傷,不宜顛簸,這一路,你就在馬車裏好好養傷,前麵不遠就是這城裏最好的醫館,先去把你的傷口處理好,等出了這裏,到達前麵的泰城,先找一間客棧投下,你好好睡上一晚,我去找大夫抓藥,趕緊將你的傷口治好。”


    顧輕承滔滔不絕的說著,這種久違的被關心,被照顧的感覺讓翁然有些不大適應。


    麵色有些不自然的道:“這麽大的馬車,太過招搖了。”


    顧輕承搖頭:“這世上,有錢人家的小姐還是很多的,上車吧,小姐大人。”


    說著,彎腰相請,好一派做作。


    “先出城,到下一處在去醫館。”翁然快速說著,同時為了避免這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尷尬,幾乎是逃跑似的爬上了馬車,掀開厚重的簾子,卻被裏麵的裝飾晃了眼。


    高枕,厚墊,錦被,圓桌,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包子和清粥,旁邊還板板正正的放著一套紫色紗裙。


    外麵傳來顧輕承的聲音:“那好聽你的,你坐好,先吃些東西。”


    緊接著,就聽馬鞭聲清響,馬車一陣晃動,翁然瞧著那些東西,心裏也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掀開簾子,探出頭,瞧著顧輕承,懷疑的問道:“你會趕馬?識得路?”


    “嗯,剛和老板學了趕馬,路也識得,我小時候去過。”


    “剛學?”


    翁然看他這架勢,還有這馬車的平穩,怎麽也不像剛學的啊。


    顧輕承這迴得意了起來:“我聰明,無論是什麽一學就會。”


    話落,簾子也落了下來,還想著能被誇獎幾句的顧輕承有些失望的癟了癟嘴。


    翁然瞧了瞧桌上的吃食,拿著銀針挨個的試了試,見無毒,這才放心,一口熱粥下肚,舒服的簡直要升仙,半碗粥下肚,才想起外麵那位,喊了句:“你吃了嗎?”


    “我迴來的時候,吃過了。”


    被惦記了的顧輕承心情又美了,拍了下馬兒的屁股,跑的更快了。


    裏麵翁然大快朵頤如風卷殘雲,兩碗粥,十個肉包子,吃的滿嘴流油直打嗝,靠在軟墊上滿足的用一隻手撫摸著撐的圓滾滾的肚子,多久沒吃上一頓飽飯了,亡命天涯的這數十日,竟啃幹糧了。


    不過還好,翁然露出一個殘忍的笑,至少殺死了一個人,就都值得。


    目光落在那衣裳上瞧了瞧,又低頭瞧了眼自己身上這件,破破爛爛,自己要是在拿個碗往哪一蹲,妥妥一乞丐。


    拿起衣裳,入手柔軟,絲滑,定是上等的料子。


    臉有些熱,翁然索性閉上了眼睛,修煉重要,修煉最重要。


    平安無事的出了城,顧輕承駕著馬兒,趕了一路,總算是在日落時分瞧見了泰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好大的太陽掛上了天空,曬幹了他潮濕的衣裳,又讓他出了一身的汗。


    此時極目遠望,瞧著那天邊豔霞,晚風微涼,十分舒坦。


    又加了些速度,在這官道上急跑,好趁著天黑之前進城,翁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一路上,馬車很是平穩,極少顛簸,也未聽到顧輕承發出一言一語。


    撩開簾子,清爽的風撲麵而來,吹動她腦袋上,銀花發簪,發出清脆的響聲。


    翁然看著那火燒的雲彩,深深吸了口氣,好似又迴到了小時候,自己和華兒在田間,光著腳嬉笑打鬧,直到母親喊道:“然兒,華兒~迴家吃飯了~”


    “小姐,我們到了,下車吧。”


    翁然一晃神,眼前已是人聲喧鬧的街道,一抹苦笑在嘴角隱去,起身,掀開了簾子。


    就見顧輕承在馬車下,朝自己伸著一隻手,看樣子是要扶自己。


    無語的白了他一眼,真的要這麽戲精嘛。


    翁然披著件外衣,擋住肩上的利刺,下了馬車,抬眼瞧去“賀家醫館”的牌匾高掛著,門口處人來送往,很是熱鬧。


    “我已經打聽過了,這是這裏最好的醫館。”


    顧輕承說著就先往裏走去,為翁然排了個號,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才到她們。


    醫者是位老者,看樣子是見過市麵的,麵對著翁然的情況,很是平淡,拔出利刺,縫合傷口,上藥,包紮一氣嗬成,前後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接著又給翁然的左手臂綁了板,嚴肅的交代了句:“這隻手再不老實,可就要廢了。”


    翁然點點頭,笑嘻嘻的露起自己的褲腿:“老丈,這也給我上點藥。”


    老丈沒上藥,反倒是湊近了先看看那縫合傷口的針法:“這針法不錯。”


    “多謝老丈誇獎。”


    “你自己縫的?”老丈終於是有些意外了。


    “正是。”


    老丈欣賞的捋了捋胡須:“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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