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浩瀚的沙漠上。

    腳下是熾熱的黃沙,頂上是火紅的烈日,連不時吹過的風都是熱的,所有人現在的唯一感覺就是熱,無比的熱。

    “雷歐納德,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走出這個沙漠。”

    哈默特沙漠,法魯西翁最大的沙漠,在那可那魯與沃斯菲塔的交界處。傳說很久之前,比之戰還要早的時候,這裏曾經是某個不知名國家都城的所在地,後來那個國家不知什麽原因突然消失了,一夜之間整個都城都被黃沙所覆蓋著,有人說這是因為當時的國王觸怒了神,於是受到了神的懲罰。不過這都隻是傳說,事實是否是這樣就無從考究了。

    “可能永遠也走不去了。”

    看著滿身濕透的嚎,我無所謂的說道,看著他們驚呆的樣子,我硬是忍著,把想笑的衝動壓下去。

    “雷歐納德,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讓我們死在這裏。”

    漢克斯已經抽出匕首,明晃晃的匕首在烈日的照射下更顯鋒利,下一秒可能就會架在我的脖子上。

    “漢克斯不要。”緹娜拉著漢克斯,不解的望著我說道:

    “雷~~”

    “雪拉也不想死在這裏啊。”雪拉香汗淋漓的說道。

    “雷,別玩了,還要多久你就說吧。”

    見大家緊張的樣子,深知我的琥連忙出聲說道。

    “如果沒走錯的話,過了今晚再走半天就能走出了。”

    見眾人這副樣子,也不好再玩下去。再陪他們站在這裏,那就真的走不出去了,漢克斯聽了哼了一聲收起匕首繼續向前走。

    “雷,你說的是真的嗎?”

    緹娜跑向前問道,見我點頭也就不再多說,繼續向前走。其實我也隻是走過一次這裏,那是一年之前,就是被沃斯菲塔放逐的那年,我獨自穿過了法魯西翁最大的哈默特沙漠,憑著不能死的信念再次創造了奇跡,希望這次也能創造出奇跡來。

    天空的黑點漸漸放大,漸漸的降落在我們的麵前。

    “怎樣,雷特,看到盡頭了嗎?”看著羽翼也濕透的雷特,我笑著說道。

    一開始,雷特就誇口自己能不用一天穿過哈默特沙漠,現在不也垂頭喪氣的飛迴來。

    “可惡,滿眼都是黃沙。”

    雷特低咒一聲,默默的站在一邊。

    “好啦,小雷贏了。”雪拉高興的說道。

    黑暗終於吞並了一切,狂風開始肆掠。

    當落日的餘暉不再,當黃昏的第一絲風吹起,黃沙開始起舞,亡靈開始發出他們的哀鳴和不忿的怒吼~~

    除了我,所有人都驚異於這突然的變化,漸漸的,黃沙不再熾熱,冰冷把所有人都凍醒了。

    “雷,你以前走過這裏?”琥看著我一臉平靜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嗯,走過一次。”琥的話將我送迴一年前走這裏的時候,沉默片刻後,我繼續說道,“走了差不多一個多月。”

    “那你還能活著真是奇跡。”雷特驚訝的說道。

    “因為我最大的能力就是創造奇跡。”我笑著說道。

    “那為什麽我們選這裏走了。”

    嚎不解的問道,也難怪,以他直來直往的性格是很難理解我為什麽有大路不走,卻選這麽難走的路來走的。

    “你不覺得現在走這裏輕鬆嗎?”我說著迴答道。

    “輕鬆倒是不假,但環境就比沃斯菲塔那些人更難對付。”漢克斯看了一下頭頂上飛過的黃沙說道。

    嚎一副不解的樣子,見沒人再說,嚎也隻好閉目睡覺。

    “緹娜,披上這個~”漢克斯為緹娜蓋上一件披風,轉頭看著我說道。,“希望如你所願。”

    “謝謝。”緹娜蓋好披風說道。

    “小雷,雪拉也好冷。”

    雪拉見漢克斯為緹娜蓋上披風,看著我說道。

    “雪拉小姐,不介意我為你暖身吧,我的羽翼可是很暖和的。”雷特抖抖自己的羽翼說道。

    “不要~”

    雪拉迴答的幹脆,轉臉不看愣在原地的一副痛心表情的雷特。

    深夜的沙漠冷如冰窖,和白天有著天源之別,真的會如我所願嗎?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

    沃斯菲塔邊境。

    黑壓壓的一片,那時恭迎我們的沃斯菲塔士兵。

    “叛國賊雷歐納德!你竟然還有臉踏入這塊土地。”粗魯的聲音,手握武器的守衛隊長厲聲說道。

    “什麽?原來你也是背叛者,那我們這些人就沒有多少個正常嘛?”雷特聽了看著我說道。

    還以為是誰,原來是當年那個守衛,還真是有緣啊。我不禁想著,聽到他這番話,再次勾起當年的記憶。

    “你少羅唆。”我語氣不好的對雷特說道。

    見我一副殺人的臉孔,雷特乖乖的收聲呆在一邊看戲。

    “不管你從那裏找來這些人都沒用的,你以為就憑這幾個人就能和整個沃斯菲塔抗衡嗎?”守衛隊長繼續說道。

    “我正有此意。”

    話聲剛落,駐守在這裏的士兵在隊長的一聲令下,士兵很快形成一對最常規的攻擊隊形,看來是學乖了把我們當成一支軍隊了,戰鬥一觸即發。兩方對峙的時候,我們身後突然濺起陣陣黃沙。

    無情的眼神讓炎熱的沙漠都不自覺冷了好幾度,俊美的臉龐卻是毫無情緒。

    真是冤家路窄啊!想不到選擇走沙漠還是逃不過他們的追蹤,看來還是低估了他們的實力。

    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幫家夥又出現,而且身邊那個男子身上透露出來的那種熟悉的氣息,我好像在那裏遇見過。

    “你就是雷歐納德吧。”比寒冰還冷的語氣,足以凍結一切。

    “嗯。你們究竟是誰?”我看著男子說道。

    “想知道下次見麵我就告訴你。”男子冷冷的說道。“但要看你有沒有下一次,”

    “上,把這些人都殺了。”男子對著身後的魔騎士輕聲說道。

    克羅蒂迷惑的看著男子,說道:

    “他們是沃斯菲塔的士兵啊。”

    “現在還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存在,而且這也是王的命令。”

    男子低聲的說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克羅蒂也隻好尾隨跟上。

    “對方有援軍,大家小心點。”

    怎麽?難道這些人不是沃斯菲塔的人,那麽究竟是誰在指揮著他們,那個男子又是誰?

    沒有時間再多想,戰鬥已經開始。魔騎士真的不分敵我的攻擊沃斯菲塔的士兵。

    戰鬥濺起了陣陣黃沙,當黃沙落盡,卻發現那已經不再是黃沙,鮮血染紅了這一片黃沙了~~落日的餘暉更是把這一切蔓延開去~~無盡的紅~~

    事隔一年,想不到會再次踏入這片傷心的地方。曾經以為自己會在這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曾經以為這裏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地方,但一切,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幻象而已。

    以為逃離那個地方,就可以逃離那些醜陋的東西,原來,這些都不過是自己幼稚的想法,原來,自己還被它籠罩著,無時無刻~~

    “到此為止了!叛國賊雷歐納德,你們休想再前進一步。”

    難道這些雜魚就隻有這些爛台詞嗎?思緒被打斷,不願再多說,我提起劍就要發出劍氣把對方放倒。

    “團長!是雷歐納德團長嗎?”

    突然,從士兵群中走出一個士兵,熟悉的臉孔,熟悉的聲音,寧我迴想起當年初次加入沃斯菲塔軍隊和與自己同伴出生入死時的情形。

    “你是梅爾?”我放下劍看著走出來的士兵說道。

    “真的是團長。”

    從士兵中又走出一名士兵,聽到我這樣說,高興的說道。

    “凱文。”認出凱文的我驚訝的說道。

    “團長,你為什麽要背叛沃斯菲塔?是為了那件事嗎?”

    梅爾剛說完,凱文就接著說道:

    “團長!那件事已經結束了,迴來吧!我們還需要你的領導啊。”

    那件事嗎?沒錯,那件事足以讓我離開沃斯菲塔,但說背叛那就不足以了,而那件事隻是導火線而已,它還在繼續著~~

    “喂!你們怎麽和叛國賊聊起來了,難道連你們也打算背叛嗎?“士兵隊長見梅爾、凱文兩人和我聊起來,警惕的喊道。

    “梅爾、凱文,你們想過你們是為了什麽,為了誰而戰嗎?”沉默許久的我對著梅爾兩人說道。

    “當然是為了祖國,為了我們的人民而戰!”

    “還有為了正義和全法魯西翁的和平而戰。”

    梅爾、凱文兩人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們不覺得這很愚蠢而且很矛盾嗎?”我接著說道。

    “什麽?”

    梅爾、凱文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約而同的脫口道。

    “你這家夥說什麽?”士兵隊長激動的說道。

    “你們這樣隻不過是個手腳被綁住,供人操縱的木偶罷了。當一個戰爭狂人或是利欲熏心的人為了自身的私欲,對外地進行侵略時,通常都會打著為了和平,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等旗號,如此底下的人就會有如瘋狂了般去為他賣命,為他送死,而完全不去思考打這場仗到底有什麽意義,這也就是戰爭最可悲也是最可怕的地方。”我慢慢的說道。

    梅爾和凱文聽了都沉默起來,似乎在思考著我剛才說的話對不對。

    “妖精王陛下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士兵隊長連忙說道。

    “對!我相信妖精王陛下不是這種人。”凱文這時也說道。

    沉默良久的梅爾迴過神,注視著我,說道:

    “團長,那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麽而戰呢?”

    “為了我的信念,為了我們自己,以及為了我重要的夥伴。”我不假思索的說道。

    “不愧是團長,還是老樣子。”梅爾笑了笑說道。“可是,抱歉,現在的我,是沃斯菲塔的戰士,團長既然是沃斯菲塔的敵人,那就是我的敵人。”

    “很好,梅爾,你成長了,那我們就依照自己的信念而戰吧。”我平靜的說道。

    “他們是你的部下?”站在一邊的琥見交戰馬上開始,遲疑的說道。

    “以前是,現在是敵人。”我堅定的說道。

    信念的不同,交戰是在所難免的。

    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自己的信念而兵戎相見,真的讓人意外。

    ~~

    “團長~,為什麽你不會來呢?我~~我們一直~~一直在等你迴來啊~~”

    從凱文身上抽出劍,凱文臨倒前斷斷續續的說著。看著凱文倒下的身體,我唯一能說的就隻有抱歉。

    “團長~~永別了,最後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遠處的梅爾慢慢的也倒了下來,眼中還透露著對我的那份尊敬和期待。梅爾,我們在地獄再見吧,我木然的站在原地想著。

    周圍很靜,靜的就像隻有自己一個人一樣。

    “走吧。”

    看著周圍士兵的屍體,第一次沒有戰勝的喜悅,第一次感到很累。

    “雷~~”

    “不用擔心,他沒問題的。”琥看著已走遠的我拍了一下緹娜說道。

    離克萊恩越來越近了,終於還是迴來了。

    “雷,我們~~能贏的了嗎?”

    跳動的火光照耀著緹娜不安的臉。

    “不知道。”我把樹枝投進火裏繼續說道:

    “緹娜,要以我們這幾個人對抗一個國家,想要贏,本來就是癡人說夢話。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也沒有想要放棄,可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好害怕~~好害怕~”緹娜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在害怕什麽呢?死亡嗎?”我問道。

    “不是!我來到這裏就已經有必死的決心了,我害怕的是~~真相~~我感覺道~好像有什麽我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在等著我~。”緹娜不安的說道。

    不該知道的事?也許她已經意識到了,心裏想著告訴她真相,但說出來的話卻是:

    “放心,隻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事情或者任何人傷害你的。”

    沉默片刻的我直視著緹娜的雙眼說道。

    “雷!”

    “好了,也夜了,進去休息吧。”

    自己究竟在說什麽,自己能做到嗎?看著緹娜的背影,我不禁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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