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壯丹吞下去後,好像一團水銀直沉腹中,吸引著全身內勁源源不絕的流去,好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幾個唿吸的功夫將張嶽全身的內勁吸幹。


    當身體中最後一絲內勁也消失後,否極泰來,張嶽感到腹中一震,一團勁氣炸開,洶湧的熱流撲向四肢百骸。


    這股反饋而迴的內勁『性』質大變,如果以前的密度可以用氣體來形容,現在好像變成了粘稠的『液』體,在經脈中穿行時,耳中甚至能聽到水流動時的汩汩聲。


    這就是武道大師所謂的氣脈生鳴的境界嗎?張嶽心中歡喜。


    內勁的濃度大增,控製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張嶽意念一動,一股流經手臂的內勁,瞬間離開經脈,向皮膚處匯集。


    武道大師內勁凝練,隨心所欲,可以讓內勁聚集在身體任何一個部位,武師的內勁隻能沿著固定線路循環。


    頓時眼睛都能看見,手臂的皮膚鼓起了一層,用指甲一掐,堅韌的如同金鐵一樣,不要說刀劈劍刺,估計連普通的子彈都打不透。


    當初剛入極道院,老孔給大家表演了一場肉身硬抗子彈,震撼了張嶽在內的學員。


    半年多過去,張嶽也達到了這個境界,想想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正在興奮中,耳中傳來一聲猛虎的咆哮,聽聲音似乎是苗七鳳的那隻白虎。


    不是讓她等著嗎,怎麽又跟過來了。


    張嶽從石頭上跳下來,循聲而去。


    ……


    崔龍午被白虎咬死,白炎興像即將大難臨頭一樣,急聲催促屈捷和曹雨隨他離去。


    曹雨又不是一個人,帶著整個劇組,『亂』哄哄一陣收拾,一會兒有人少了東西,一會兒有人找不著設備,白炎興急得跳腳,直催曹雨不要管其他人。


    過了一會兒,曹雨等人發現有點不對勁。崔龍午的屍體還躺在地上,旁邊是耀武揚威的白虎,而崔龍午的那群手下卻都不見了。


    山林寂靜,連鳥鳴聲都停了下來,隻有風聲朔朔,吹得枝葉『亂』搖。


    “屈師父,我們馬上走。”白炎興牙齒打戰,決定拋下曹雨自己逃走。


    屈捷剛一點頭,樹林中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猿啼。


    白炎興嚇得一哆嗦,罵道:“該死的猴子,早點死了才好,叫什麽叫。”


    話音未落竟已應驗,一條黑影從密林中飛出,重重的摔在眾人麵前,發出啪的一聲,驚了眾人一下。


    凝目看時,一隻無頭猴屍躺在地上,脖子裏還汩汩冒著鮮血。


    啊!


    劇組一下子炸鍋了,人人『亂』叫『亂』喊,不知所措。


    白炎興麵如土『色』,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猴屍隻是個開始,緊接著從密林中各個方向,不斷飛出各種動物的屍體。


    猴子、鳥、鹿、野兔…,不管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凡是體型比老鼠大的生物,無一幸免,似乎森林中正有妖怪橫行一樣。


    這些動物屍體無一例外,全部被割掉了頭顱。


    曹雨和劇組裏的人,已經嚇得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


    撲撲撲,動物屍體之後,是接二連三的人屍,看衣服都是崔龍午的手下。他們已經逃進林中,可是此時全部沒了頭顱迴來。


    苗七鳳的一張小臉也微微變『色』,她走到屈捷麵前:“喂,這個人太兇,等會咱們兩個聯手吧。”


    屈捷是武師,可是一樣麵無血『色』,他神經質的叫起來:“聯手?你開什麽玩笑!崔龍午是你殺的,別把我們牽扯進來。”


    白炎興被一言提醒,衝著樹林大喊:“崔叔叔,我是白家的炎興啊,龍哥帶我拜見過您。殺害龍哥的是這個小丫頭和她的白虎,和我沒有關係呀,我和屈師父還想阻止來著!”


    樹林中沒有任何迴答,隻有一具接一具的屍體不斷飛出。


    白炎興身體抖如簸篩,屈捷也是一副魂飛魄散的模樣


    “喂,這個姓崔的是什麽境界,把你們嚇成這個樣?”苗七鳳問道。


    “大師,武道大師,我們都完了。”屈捷慘笑著說道。


    “原來才是個大師,我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苗七鳳不屑地說。


    屈捷瞪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如果有後悔『藥』,他絕對不會沾惹這個惹禍的祖宗。連武道大師的獨子都敢殺,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自己作死不要緊,可把所有人都連累了。


    苗七鳳倒挺有擔當,衝著樹林喊:“喂,裏邊的人聽著,你兒子是我讓白虎咬死的,要報仇衝著我來!”


    她的喊話沒有給白炎興和屈捷任何安慰,他們深知崔洪的兇威。


    崔洪父親是天齊人,母親是郅國人,他在郅國長大,少年時好勇鬥狠,刀傷人命,被父親送到天齊避禍。結果他在天齊學了一手驚人的刀法,修煉有成,在成為武師後,他迴到郅國,將年青時得罪過他的數個家族,上下幾百口人斬殺殆盡。


    郅國通緝崔洪,他逃進北部深山,十幾年後突破成為武道大師,堂而皇之收攬人手,自成一方勢力,而郅國官方竟然不聞不問。


    成為武道大師後崔洪『性』格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暴戾,動輒滅人滿門,出手毫不留情。


    他隻要開始殺人,刀就停不下來,八十老叟、三歲小兒、過路遊客,隻要有一口氣的都不放過,兇『性』起來的時候,連阻止他的妻子都砍殺。


    唯一能讓崔洪稍微節製一點的,隻有崔龍午這個唯一的兒子,可是現在他死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崔洪大開殺戒。


    已經好一會兒沒有新的屍體飛過來,雖然沒有細數,但是崔龍午的手下應該一個不少,都躺在這裏了。


    一聲長歎,聲音中仿佛充滿了殺意和怨恨。


    一個四五十歲,方臉豹首的漢子隨聲從林中走出。


    他的右手持著一把鋼刀,左手牽著一條長繩,繩子後拖著一個巨大的網兜,網兜裏裝著數不清的頭顱,有動物的也有人的,一個個齜牙咧嘴,眼珠暴突。


    “崔洪!”白炎興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殺盡仇人九十九,血染鋼刀方罷手。”


    崔洪又是一聲長歎,揚起手中刀,喃喃自語道:“怎麽就是染不紅你呢。”


    這是一把百煉鋼刀,崔洪苦求一位大師打造而成,到手後第一個試刀的就是那位製刀大師,因為崔洪不想再有同樣的寶刀問世。


    不知斬下了多少頭顱,鋼刀依然鋒芒『逼』人,鏡麵般的刀身光可鑒人,連一絲血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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