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們離開,房間中隻留下張嶽和趙清荷兩人。


    趙清荷眼睛有點發紅:“你——你不用這麽拚的。”


    盡管張嶽是妖孽,可他還是正在成長的妖孽,境界的差距像天塹一般很難抹平,身為中級武師,卻要和高級武師戰鬥,結果不是兇多吉少能夠形容,簡直是百死無生。


    “我又不是沒有越級戰鬥過,放心吧,我有把握,就算無法取勝,保命的問題不大。”


    看到張嶽還沒心沒肺的笑著,趙清荷覺得胸口堵得厲害。


    這是生死搏殺啊,不是擂台比武。你是在初級武師的時候,在擂台上擊敗了中級武師,可也隻是將中級武師擊落台下,人家一點傷沒有,如果不是規則判負,繼續打下去你怎麽可能是對手?


    更不要說,高級武師和中級武師間的差距,比中初級的差距更大,更加難以突破。


    範家的老大範安,就是因為在二十三歲突破了高級武師,才被世人譽為天才。董效同樣是二十三歲,中級武師巔峰,看上去和範安隻差短短的一步,但就是這一步,使得範安是天才,董效隻是難得的人才。


    趙清荷知道武道協會的預備種子計劃,據說範安的排名高居前三,已經有真正的大人物點名要收他為徒。


    “我真的有信心,告訴你吧,其實我能隨時打出春『潮』六疊,但是一天隻有一次機會。”


    看到趙清荷眼睛紅紅的,為了自己差點要哭出來的樣子,張嶽暴『露』了自己一張小小的底牌。


    “真的?”趙清荷雙眼一亮。


    春『潮』六疊能將攻擊力增加六倍,屬於天下絕頂的掌法,有同樣武技的人,天下間寥寥可數。


    到了高級武師的境界,肯定已經將數門武技練到大成,增加兩三倍攻擊力的武技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春『潮』三疊並沒有什麽優勢,加上內勁總量和質量的差距,趙清荷才認定張嶽不是對手。


    但是有春『潮』六疊的話,確實和敵人有一拚之力。


    趙清荷稍微放下點心,鄭重的叮囑道:“你明天一定要小心,機會隻有一次,一旦春『潮』六疊無法建功,馬上跳海逃跑,我會讓霞飛號接應你的。”


    張嶽點頭,他選擇在懸崖決鬥,就是看中下邊就是大海,危急時可以跳海逃生。


    當然這是萬不得已的辦法,他還想著救出吳曼梅呢。


    趙清荷離開了房間,讓張嶽靜心準備明天的決鬥。


    張嶽默默感應著隱藏在手掌血肉中的勁氣珠。


    勁氣珠啊勁氣珠,明天就要靠你了。


    雖然嘴上說得很有信心,但是要麵對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對手,而且是生死相搏,說張嶽的心裏一點波瀾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台風到來,風狂雨急,霞飛號雖然停在瀉湖裏,有堤壩一樣的珊瑚礁擋住風暴,但還是劇烈的顛簸著。


    趙清荷盯著舷窗上如注的雨水,該死的天氣,就不能消停點,讓張嶽好好休息嗎,想到東頤武師可以舒服的躺在基地的床上,最大程度的蓄養精神,迎接明天的決鬥,趙清荷擔心的一夜難眠。


    淩晨四五點的時候,台風消退,黎明到來。


    台風吹走了空中所有的雲霧,天空碧藍得如同水洗過一樣,東邊一片紅霞漫空。


    張嶽站在船頭,清新的海風吹拂著他臉龐,霞飛號載著他快如利箭向決戰之地駛去。


    懸崖頂上,已經站立一人,白發烏衣,孤傲如鬆。


    看見霞飛號破浪而來,崖頂的東頤武師石闞長聲笑道:“小兄弟果然是信人,破曉之時,懸崖之頂,正是我輩武人快意生死的好地方。”


    前方密布暗礁,霞飛號已經不能前進。張嶽躍下船頭,腳踏一塊塊礁石,星飛電馳,到了崖下,踩著突起的岩石,幾個縱跳之間已經登頂,和石闞麵麵相對。


    石闞注視著張嶽,對手的年輕讓他吃驚。


    “你多大年紀?”石闞忍不住問道。


    “十八。我朋友在哪裏?”


    石闞伸手向後一指,吳曼梅被綁在一棵枯樹上,嘴也被膠帶封住,就一雙眼睛在『亂』轉。


    崖頂空曠,再沒有其他人。


    石闞仔細看著張嶽,長歎一聲:“可惜,可惜了。”


    張嶽挑眉一笑:“可惜我今天要殞命於此?”


    石闞突然肅容問道:“我觀你的身法,可是中級武師?”


    “沒錯。”


    沉默了片刻,石闞說道:“如果你願意放棄天齊國籍,加入我東頤,我可以放你朋友離去,殺徒之仇也一筆勾銷。並且我可以引薦你進入天鏡神宮修行,如何?”


    “天鏡神宮?”張嶽第一次聽到這個地方。


    “你竟然不知道天鏡神宮,看來你的師門不是什麽大地方,這樣也好,那種小宗派不是你這種天才應該待的地方。天鏡神宮的主人,是全世界武道最強者之一,二十多年前,天鏡上人和你們天齊武道協會總會長苑天波驚天一戰,雙方不分勝負。能拜在如此高手門下,是天下所有練武者的夢想,這個機會你不要錯過。”


    “聽著挺厲害,可惜我沒興趣。”張嶽迴答,他是聽著天齊帝國武者們的英雄傳說長大的,那什麽天鏡上人一聽就是反派武者們的大首領之類的,讓自己拜在他門下,開什麽玩笑。


    “那我就隻能送你歸西了,免得天齊再出一個苑天波一樣的人物。”


    石闞話音一落,從背後抽出一把長刀,閃電般向張嶽劈下。


    陽光正好在這一刻照到崖頂,光芒映『射』在如鏡般的刀身上,泛起秋霜般的寒意。


    冷鋒斬!


    石闞斷喝一聲,雙手持刀力劈,長刀在空氣中掠過,由於速度太快,視線中看見的竟是一輪半月形的光影。


    即使隔著很遠觀戰,霞飛號上的眾人的心頭仿佛也被這一刀凍結了。太快了,太猛了,連視線都看不清楚的刀,要怎麽閃?


    張嶽卻在刀光臨身之時,腳踏鴻影步法,向左踏出一步,雪練般的刀光頓時落空。


    張嶽一振梨花劍,點點劍光飛起,螢火蟲一樣撲向對手。


    一時間,刀光如輪,劍花似雨,金屬鋒刃的閃光縱橫來去,耀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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