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看了她一眼,像是看陰溝裏老鼠一般,眼裏全是厭惡。「你也有臉和皇後相比!你以為弄死朕,燕王便能上位,那侍衛便能因功成為安國公,你便是國公夫人?腦子都長到豬身上了,若朕中毒,你能走出長春宮一步?白白為他人做嫁衣裳,還以為是真愛,真真蠢。」


    秋實張口結舌,「不不不,他說過會派人接應我,不會丟下我不管,會讓我成為人上人……」可現在想想,宮中守衛森嚴,長春宮尤其如此,哪裏能逃出去。現在想來是她被蒙住了雙眼,太過自大了。


    不再理會這等人,連翹揮手讓秀文秀枝將人拉下去。拖到外麵,秀枝望著秋實搖頭歎息:「主子曾想給你機會,沒想到你真狠心到這地步。你想想,主子多小心一人,能隨隨便便不驗視一番便能將吃食入口?」


    趙曦則狠狠歎了一口氣:「燕王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他也不想想,即使我死了,也未必能輪到他上位。」父王這人他太了解,若有一絲機會,也會鑽一鑽空子試試。


    連翹也跟著歎氣:「他好歹是親爹,你能如何,難不成還真把他弄死?」說起來,她對這位公爹實在沒有一點感情。


    趙曦擺擺手,「不談這煩心事。」瞅著連翹笑:「果真是娘子命好,竟然早就能發現她作妖。」心裏卻明白,父子之情早就沒了,尤其涉及皇位,他不會心軟。隻是,如何辦得順其自然無聲無息,這才是麻煩事。他可不想野史裏留下弑父之名。


    連翹白了他一眼:「這還真是多虧了你。在燕王府時,她便恨不能爬床,隻是沒有機會罷了。我留著她,不過就是看看誰能利用了她這份心思。沒想到這丫頭腦子雖不好使,膽子還真是大,竟然稀裏糊塗便和侍衛搞到了一處。」說著踢了幾腳趙曦:「你說說你惹下多少風流債。」


    趙曦將她小腳丫抱在懷裏,脫去礙事的珍珠鞋,上上下下輕輕撓了起來:「你相公長得好看,有人惦記是常事,可我眼裏心裏隻你一人,始終如一。」


    連翹揣他:「要不要臉,我還長得美呢,怎就沒隨便招搖惹下情債。可見,是你自己不檢點?莫怨到長相上。」


    趙曦大笑著將人撲倒:「是是是,娘子天下第一美,不然何至於迷得我後宮空虛。娘子,我過完生辰便十六了!你看看表哥,十六的時候孩子都生出來了,我還沒圓房,說出去都怕人笑話,男人的裏子麵子都沒了!」


    想起初見時,小媳婦臉色蠟黃,整個人精瘦精瘦的,跟個小要飯的也差不多了。可後來越來越出挑,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滑嫩嫩嬌滴滴,含在嘴裏都不舍得一口吞下去。


    看他不老實起來,連翹急得想跑,卻被扯爛了衣衫,氣得罵道:「想要孩子,宮裏宮外多少女人願意給你生。母以子貴,說不定日後進來無數人把我這皇後給擠兌下去。」


    外麵雪花飄在窗上,室內如被風霜雪打過一般狼藉,不過透出來的味道卻是滿麵春意。


    鬧完了,連翹也被累得躺在趙曦臂彎裏不想起床。望著嬌/\喘連連的小娘子,趙曦親了親她小巧秀氣鼻頭:「娘子,還有八天便是我生辰,咱們一起過吧。你從未好好替我過生辰,那日送我一個大禮如何?」


    娘子生辰本在春天,可生辰那日正是嶽母祭日。所以娘子這麽多年並未有過任何慶祝,隻一心一意茹素思念亡母。


    因趙曦知道這一情形,到了那一日也從不敢提生辰之事。不過,帝後同一天生日,接受百官祝賀,也是一件美事。


    連翹問:「什麽大禮?你樣樣不缺。」她也發愁呀,作為皇後卻隻做兩身裏衣,禮物單薄得好似是有些說不過去。


    趙曦眨眨眼:「那天你答應我任何一個要求如何?」


    連翹狠狠橫了他一眼:「你心思這樣明確,當我眼瞎?想圓房?沒門!」這男人就差腦門子上寫上「圓房」二字了!


    竟然被看穿了心思,這圓房之路真真長漫漫了。


    「嗷~~~」長春宮裏傳出了皇上的哀嚎,跟受傷的狼一般,既讓人膽寒,又讓人可憐。


    臘月十八日,寒風依然凜冽,天空卻難得晴朗,豔陽照在人身上,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平日裏連翹總是愛睡懶覺,恨不能等趙曦下了朝才轉醒,可今日卻十分勤快,卯時初便爬了起來,為的便是親手給夫君煮一碗長壽麵。


    禦廚們手藝雖好,趙曦卻覺娘子這一碗麵才是人間最美味,一根不斷吞下去,隻覺心都熱乎了。


    二人用完長壽麵,便需按照禮部儀程一步一步走下去。接受百官朝拜,大赦天下,賞賜正三品以上官員和皇親國戚、勳貴名流等用膳,之後還需宮人在皇城根下設下攤子施舍米粥,以示普天同慶。


    各地官員按照職級三年或五年一次於年底進京述職,但因聖壽節之故,最關鍵是新君第一年大慶,四品官以上官員便全部進京,包括藩王。


    這一年,西南平靜了,東南安穩了,西北一向是嫡係自然不用說,各地藩王見識到皇權不容挑戰,隻好老老實實進了京,隻燕北出了一點岔子。


    大慶之日歡歡喜喜,唯有燕王沒有出席。眾人還在猜測,難不成是皇上為了尷尬,特意讓燕王緩幾天進京,私下相見?這主意倒是好,省得他們這些當下屬的為難。


    實則燕王收到聖旨時,雖心中憋悶幾天,想了想卻還是進京一趟,畢竟窩在燕北算怎麽迴事。他是皇上正兒八經親爹,即使當不了皇上,被封為太上皇,死後也能進帝陵不說,畫像還被掛在太廟裏讓小輩們瞻仰,多麽榮耀。


    這樣想著,燕王便利索動了身,甚至把最寵愛的幾個侍妾都帶上了,隻把小兒子和老侍妾們留在燕北。


    當時天氣尚未這樣冷,大運河還沒結冰,他們便一路由河運南下,十分順利。因時間充沛,燕王還特意在幾個大城遊玩一番。


    經過濟寧府時,正好是當地冬日花神節。此地因有運河經過,商貿十分發達,為了讓商人盡興,春夏秋冬四季皆有花神節,名義是賞花,實則是選花魁罷了。


    自從無望登基,燕王越發自暴自棄沉迷美人裙,見到這樣熱鬧盛世,他哪裏能不參與。好在他還要臉,乃微服而行,不至於拿著王爺的架子。


    選花魁自然是要拿錢砸的,每一朵花便要十兩銀子,最後哪位神女得到花朵兒最多,便是此屆花魁。


    這屆神女或清秀或嬌弱或嫵媚,個個都有拿手才藝,歌舞書畫皆有出眾之女。有一名妓子頗為特殊,除了會扭腰賣弄,其他無所擅長,又因長相不算頂頂美,並非熱門。但她眼光甚好,經過燕王時拋了一個媚兒眼,將腰肢一彎,妖嬈到骨子裏。


    燕王乃花中老手,他來可不是為了砸銀子選小妓子,為的就是個自在。那一眼後,燕王腦子裏便全是那位妓子,花神巡遊一結束,便將人拉到了船上。


    莫說,燕王果真眼光老辣,這女子實在是比一般人放得開,各種法子都敢嚐試,都願嚐試。燕王心中罵這妓子可真是低賤,身子卻停不下來。


    船在濟寧府停了三天,燕王三天沒能下來床。等幾十種法子玩遍了,方才依依不舍放這女人走。若不是這女人不願一輩子隻伺候一男人,執意離去,他還想將這女人納為侍妾,長長久久享用。


    妓子拿著幾千兩銀子扯扯裙子輕飄飄走了,沒過兩個時辰燕王卻突然直挺挺倒在了床上,再也站不起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在女人身子上累到中風,可真真是少見了。但有先帝當年事情,燕王貌似也不算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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