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見兩個侄女都替翹姐兒說話,便知她們相處極融洽了。


    到了下晌,王妃也休息差不多,悄悄先和連翹說幾句話。


    王妃摸摸連翹小臉:「瘦了,本來就不胖,現在瘦成這樣,曦兒迴來定怨我。」


    連翹握住王妃雙手笑道:「母妃,好娘親,別這樣誇張,抽條的姑娘哪個是胖子?不過這陣子我茹素拜佛,多少受點影響。咱們最多心裏存事,相公那裏是實打實的危險重重,都不知道他瘦了沒有。」


    見連翹傷感,王妃安慰道:「莫擔心,你天生旺夫,又這樣虔誠求神拜佛,定然能保佑他平安無事。有你二舅三舅相伴,我倒真不擔心他安危,頂多就是受點苦罷了。男人呀,不吃苦不長大,不用操心這個。隻是,京城局勢也太過艱險,聽說前陣子又死了一批老臣?」


    連翹悄聲道:「被宮裏連累的。皇後娘娘生下死胎後,另兩位宮妃接連生下死胎。不知誰將消息傳出,說三位皇子皇女皆是殘疾,乃老天看不慣皇上。」


    聽到這裏,王妃驚唿:「真是殘疾?燕北倒沒有聽說。」


    連翹點頭:「真。淑妃娘娘親眼見到的。就因為老臣們勸諫皇上下罪己詔,求上天原諒,觸怒了皇上逆鱗,這才死了幾個。」


    王妃聽了不解:「淑妃娘娘見到,你又如何得知?怎麽外麵都傳太後和淑妃都更喜歡吳王世子妃?難不成……」


    連翹點頭:「都是夫君的功勞。那淑妃娘娘乃金陵第一名妓,秦淮河上頭牌,被夫君送進宮中的。」


    王妃臉色變了幾變,方笑罵道:「這孩子,太能作了,也不怕出事。」


    連翹笑道:「您還不知道他,鬼點子比誰都多。夫君不在信裏提,是謹慎而為,可不是故意瞞著母妃。」


    王妃自然知道這個,也不計較,隻細細問起了京城局勢。


    七月流火,本是最熱之際,皇宮裏的人卻覺得今年的夏天太涼了,甚至可用陰森來形容。


    廢後詔書一出,文武百官並不敢多言,也幾乎無人反駁。中宮娘娘自從生下死胎便名存實亡,大家早就等待何時被廢。


    曾經那樣煊赫的武威侯府,一夕間也變得門可羅雀,從此再沒有石府立足之地。


    即便如此,百官還心道皇上終究仁慈了一迴。皇後所作之事能瞞過百姓卻瞞不過高官勳貴,更瞞不過皇親國戚。若在前朝,她這罪責都能滿門抄斬滅九族了。也就今上不太在乎名節之流,自己又生不出子嗣,才讓石家得了便宜。


    而難得本人稱讚仁慈的皇上,這會子正在皇宮慎刑司處。而皇後和紫陽真人卻雙雙被泡在冰水中,池子裏還時不時遊過幾條蛇。雖沒有毒,卻咬人狠辣,留下諸多傷口。


    「賤人,當初朕就不該聽信你們,如今成了全天下笑柄。怎樣,大夏天的泡在冰中舒服吧?」皇上手中拿著根長棍,上麵有一個大鐵勺,裏麵是許多胡椒麵之類,一點一點往那傷痕累累的兩人身上倒去。


    皇後不語,紫陽真人卻依舊辯解:「皇上,此事真不是微臣所為,實在是石氏勾/\引,那藥也是她讓微臣用的。她因獨守空房寂寞,便借口不忘舊情,點了燃情/\香料,誘惑逼迫我做下那事。皇上,求您原諒這一次,日後微臣全力以赴,為您煉製長生不老之藥。」


    皇後看了紫陽真人一樣,喉嚨裏發出「吼吼」聲音,卻最終沒有再說什麽。到了這會子,反正都是死了,又何必為了這種男人浪費口舌呢。一再遇人不淑,是她眼力不行。


    皇上哈哈大笑,用勺子狠狠砸了紫陽真人頭,「你看看這男人德行。朕雖不好,可自你進宮,哪裏對不起你?就連明知道武威侯府行事不軌,知道你貪權,你殘害宮妃,朕也一再包容。你是朕結發妻子,卻夥同野男人來對付朕。你以為朕不知道他睡了那些小宮女?朕隻是假裝看不見,想著能生下一兒半女也就算了,總是一條路。可自從你也如此,朕便不能忍了。」


    結發妻子,不說愛與不愛,但總歸是不同。


    皇後冷笑:「是嗎?說得這樣深情,你自己不嫌惡心?要殺要剮來個痛快,別天天來訴苦一般,本宮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德行。」


    皇上氣急:「你是逼朕把武威侯府滿門抄斬?」


    皇後大笑:「他們如今活著還不如死了,何必活著呢。」


    成王敗寇,享受過便不要說其他。若是生下健康皇子,此時死的可能就是皇上了。隻可惜,棋差一招,當初怎就著了臭道士的道。若是與其他健康男人偷情,如今便不是這樣了吧。


    見皇上進去了兩刻鍾了,淑妃,如今已經是皇貴妃便讓人來請。「皇上,娘娘怕您在這裏太久影響身體,明日再來吧。」


    聽到皇貴妃關心他,皇上臉色緩和一二,緩緩向外走去。


    身後皇後大笑:「皇上嫌棄妾曾和別的男人偷情,可你放在心尖尖上女人卻是個千人騎萬人枕的女表子,難道你不嫌髒嗎?」


    髒?他不嫌棄,反正大家一起都髒,誰也別嫌棄誰。但皇後千不該萬不該對道士動了真情,這是他最不能忍。


    皇貴妃此時正等在水牢門口,見皇上上來,伸出雙手,笑吟吟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每天還要來吵吵架才能活著似的。有這功夫,咱們去河上玩耍多好。」


    皇上拍了她腦門一下:「自從升官,你可越來越不敬了。」


    皇貴妃跳起來撲倒他身上:「我什麽德行,你頭一天知道?走啦,辦正事去。前幾日燕王妃進了京,遞了帖子進來,皇上說我見不見?」


    托住玉臀,皇上捏了幾把:「還以為說的正事是在床上辦,竟然說這些掃興的話。見與不見,看你是否高興,朕才不管這個。」


    皇貴妃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像沒次都老老實實在床上似的,十次有八次是隨便找個犄角旮旯就辦事。後宮連著前朝,如今本宮代表皇家臉麵,還不是要聽你的意思。到了如今,咱們也別指望生兒子了,隨便過繼一個得了,反正都姓趙。」


    皇上剛剛見了血,這會情緒十分高漲,將她推在牆上,狠狠吻了上去,直到舌尖被咬出血才作罷。要不是皇貴妃不依,估計在慎刑司裏都能成事。


    等到禦花園裏玩了好半晌,二人才消停下來,皇上也才有心思想想將來之事。「朕現在隻想快活一天是一天,真真不想早做打算。」


    皇貴妃咬住他耳朵:「得得得,不想就不想。大不了你前腳走,我後腳抹了脖子,隨你到皇陵繼續做鴛鴦。」


    皇上笑:「你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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