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機抬頭,瞧見埋伏之人從屋脊上躍了下來,一瘸一拐地從房屋陰影中走出,他才明白來者是誰。


    是那個被他一腳踢暈在地的光頭侏儒,之前三條腿影是錯覺,其中一條是他手中的金剛杵。


    一眨眼,張玄機恍然大悟,所有的線索都明了了,他問道:“先前向於文彥舉報我們越獄的是你!”


    “不錯!”光頭一臉猙獰道,“你那一腳之辱,我都還沒‘迴報’於你,又怎麽可能讓你就那麽逃走呢?”


    張玄機倒是理解他心中的記恨,卻無法接受他的手段:“就為了報複,你用毒針殺了那麽多條狗,甚至不惜傷人?”


    光頭侏儒不以為然道:“誰讓那些它們的犬吠會暴露我,至於那個女人,是她自己求死,怨不得別人。”


    張玄機站了起來,用青玄劍逼著他,道:“將解藥交出來。”


    光頭侏儒怪笑一聲:“有本事你就來拿,別怪我沒提醒你,除了你腿上的毒針外,你還中了我一種毒。”


    張玄機一愣,立即檢查自己四肢經脈,也沒發現有烏青發黑的中毒跡象,便以為光頭侏儒是嚇唬自己,想讓自己未戰先怯,從而影響戰力。


    “你以為我是在騙你?你試試調動內力。”


    張玄機運轉內功心法,果然發現了糟糕的地方。


    以前丹田內的內力雖不聽話,但運轉心法時還是能感知到它們存在的,可如今丹田內卻空一般的死寂,自身無法感知到一絲一毫的內力,就更別提調動了。


    光頭侏儒又怪笑了起來,道:“於文彥挑誰不好,偏挑我來給你買酒,我要是不抓住機會下毒,那真是白活這幾十年。”


    光頭侏儒似是穩操勝券,撫著金剛杵,帶著憐憫的神情道:“等你到了地府,記得向閻王報上我‘逍遙俠’胡老三的名號。”


    “emmm......”


    張玄機不知該從何開始吐槽,若是吐槽“逍遙俠”的稱號與光頭侏儒胡老三嚴重不符,未免有點人身攻擊的意味;再有,這世道怎麽如此黑暗,就因為技不如人被踢了一腳,覺得丟了麵子,就想取人性命......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說好的攜手共建和諧社會呢,怎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唉~


    張玄機轉了轉手中青玄劍,隻希望自己能夠完勝這胡老三,並順利拿得解藥逃離。


    鏘!


    武俠對戰不是迴合製,可沒誰規定哪方一定先攻,張玄機目光一凝,秉著劍就朝胡老三肩頭刺去。


    胡老三滿眼不屑,不閃不避,預判張玄機青玄劍刺來的方向,提起金剛杵一擋。


    “不是和你說了嗎,我這金剛杵造價不菲,乃是神兵利......”


    吱~空


    胡老三的“器”字還未從口中吐出,就見青玄劍在金剛杵上留下了一個龍眼大小的窟窿。


    若不是他見勢不妙,及時收手,那窟窿就該被青玄劍洞穿了。


    “唔~我的......我的...我的......”


    胡老三滿眼心疼,那憐惜的模樣好似在看自己摔跤受傷的孩子。


    而張玄機也被青玄劍的鋒利嚇了一跳,這一路來,他隻拿青玄劍劈過柴,雖然確定比趙白璐手上的廉價劍要鋒利,卻沒想到會鋒利到這等地步。


    真是......真是恐怖如斯。


    兩人心中各自想了那麽多,可實際上,一切都發生在彈指之間。


    張玄機發起了第二次的攻擊,他舉著青玄劍直直朝胡老三的肩頭劈去,而這一招比起傷敵,更大的意圖還是想測試一下青玄劍究竟鋒利到何等地步。


    奈何胡老三不給這樣的機會,他將金剛杵釘在地上,化身材矮小之劣勢為優勢,以一招令敵人目眩神迷的“鋼~管舞”避開了張玄機的劈招。


    一擊不成的張玄機自然不會就此停手,他微微扭身,重心側移,手腕再一翻,劈招行雲流水地變成劃招,再向胡老三割去。


    胡老三“猴子上樹”爬上金剛杵的頂端,人立即變得高大起來。他在之上猛旋轉一周,腳心踢向金剛杵。


    人彈飛空,金剛杵歪向地麵,完美的避開了張玄機的青玄劍。


    而那旋轉著的金剛杵竟像不倒翁似的,往地麵歪到極致後,竟又彈正了迴來,正好重新落迴胡老三的腳下。


    “花裏胡哨,耍雜戲呢。”


    張玄機也懶得再磨下去,使出龍虎山的太一劍法,從第一式使到第九式。


    剛完整使完一整套太一劍法,那胡老三已經傷痕累累,全然不是張玄機的對手,勝負已經昭然若揭。


    “接招。”


    張玄機沒有憐惜男人的毛病,青玄劍再帶著精妙的招式攻去......


    “等等!”


    胡老三突然從自己懷中取出一隻小藥罐,威脅道:“這是你們所中之毒的解藥,若你再攻過來,我立即將它摔碎!”


    張玄機的劍一頓,卻又再朝前刺去,道:“等我打敗了你,照樣能拿到解藥。”


    “等等!先別動手,聽我說。”胡老三連退數步,就擔心張玄機削鐵如泥的青玄劍會削了自己,“這解藥極易蒸發,我將它摔倒地上後,它滲透進土裏,你們兩個就都沒解藥了,等毒發之時,你們定將七竅流血,五髒六腑如撕裂,痛不欲生而亡!”


    張玄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趙白璐,問道:“那她怎麽還不七竅流血?”


    胡老三眼神中微不可查的一慌,解釋道:“這...這有什麽稀奇的?毒藥都有一個發作時間,她隻是還沒到時候罷了。”


    張玄機抓了抓後腦勺,沒想到這毒藥還有潛伏期。


    “既然這樣,你將解藥留下,我放你走。”


    “不行,”胡老三不虧是老江湖,已經將‘卑鄙無恥’徹底融入到自己骨子裏,他道,“我非但不走,還要繼續和你比試!”


    “還繼續?”張玄機用青玄劍劍尖挑起地上一塊石頭,再抖一個劍花,那石頭頓時碎成石子,而且每個切麵都異常平整,“即便這般,你確定還要繼續?”


    胡老三哼了一聲,以手中解藥威脅道:“比試自然還有繼續,我們走江湖的最注重麵子,常言道,‘頭可斷、血可流,麵子不能丟’......”


    張玄機:“說人話。”


    “我要你棄劍不用,找來繩索縛住右手,再由我親自出手點住你右手的經脈......如此,再與我繼續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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