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機長吐一口氣,額角滾落幾滴冷汗,一摸自己的後背,貼身內衣也因濕透而緊貼著。


    他拍了拍自己的麵頰:“還不是放鬆的時候,等流匪頭子迴來,自己還是有性命之憂......現在必須馬上逃出去!”


    張玄機在牢房內東張西望,尋找著各種逃出去的可能。


    牆太厚,撞不破。


    牢門木製倒是有希望撞破,但動靜太大,在撞破之前,恐怕就會引來流匪。


    地窟窿......根本不能指望。


    慢慢的,張玄機的視線落在趙白璐的身上。


    正掘著土的趙白璐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一抬頭,對上了張玄機幽幽的視線。


    “你...你想幹嘛?”


    張玄機盯了半響,問道:“你會武功?”


    “你腦子壞了?我剛說了我是秦朝的公主,尚武的秦朝的公主怎麽可能不會武功?”


    “好!很好!”張玄機眸裏綻放光亮,讓趙白璐趕快從地窟窿裏出來,他有一個逃生的計劃要她配合。


    他讓趙白璐坐在自己的麵前:“一會你裝暈,我將人給喊進來,等時機合適我就出手弄暈他們,然後我們兩人衝出牢房。這樣最好的情況就是我們不打草驚蛇悄無聲息地離開,但更有可能會遇上最糟糕的情況,我們會被整個山寨的流匪包圍住......屆時,你有一人敵過數十名流匪的自信和本事嗎?如果沒有,那麽......”


    張玄機沉吟了片刻,凝重道,“那麽我必死無疑!”


    “那...那是當然。”趙白璐昂起頭,一臉驕傲道,“本公主武藝高超,這些流匪嘍囉怎麽會是我的對手?不是本公主吹噓,在皇宮的時候,本公主一人就能將百名禦林軍打趴下,這群烏合之眾你大可放心地交給我。”


    張玄機深深望了趙白璐一眼:“但願如此。”


    他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但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兩人開始為計劃做準備。


    趙白璐的任務簡單,隻需要在地上裝暈就行,張玄機的準備則麻煩許多。


    牢房內沒有鈍器能夠擊暈流匪,想要流匪不發出大動靜而弄暈他們,就隻剩下勒他們脖子這一個法子。


    可如果正麵用手臂勒,在流匪昏迷前的這段時間裏,他們的反擊會令張玄機受傷,所以最安全的辦法便是利用繩子從背後勒住脖子,這樣他們便無法攻擊。


    至於這關鍵的繩子道具,在牢房內倒是可以無中生有。


    張玄機抓起地上一把把的稻草,整理齊後紮緊兩端,再將一段段的稻草連接在一塊,便組成了他需要的繩子。


    趙白璐這個秦朝公主在邊上觀看時是備感新鮮,甚至有過想要幫忙的意思,但張玄機覺得這姑娘不靠譜,也不放心將自己性命攸關的繩子交給外人,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趙白璐。


    氣得趙白璐又自己一個人蹲地窟窿掘土發泄。


    良久之後。


    大功告成。


    張玄機將繩子藏在稻草下,讓趙白璐躺在地上裝死。


    他咳嗽了幾聲調整嗓子,隨後對著牢門的大喊道:“來人啊,牢房裏的女人死了!牢房裏的女人死了......”


    牢房外很快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鐵鎖鏈一陣晃動,牢門被推開......


    張玄機眉毛微不可查地一抖,在見到入牢房的流匪後心中暗叫糟糕。


    他以為這次進牢房內的流匪依然會是兩名......可現在卻意外進來了三名。


    單是兩名流匪對付起來就已經勉強了,要是三名的話......失敗的可能性就將無限放大。


    可如今已是騎虎難下,絕對沒有來第二次的機會,張玄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這個女人死了,她都沒有唿吸了。”張玄機擺出慌張的神情,故意躲向牢房的角落裏,騰出空間誘導三名流匪都走進牢房。


    三名流匪依計劃地立即擁到趙白璐的身邊,蹲下身子檢查她的脈搏、唿吸、瞳孔......


    趙白璐強憋一口氣,也盡可能地壓製自己的心跳,但沒有內力修為的支撐,她所能堅持的時間也極短。


    張玄機慢慢蹲下身子,手已經探入稻草堆,抓住了稻草繩。


    “唿~”


    正當張玄機深吸一口氣準備動手時,其中一名流匪突然轉頭,問道:“她什麽時候暈倒的?”


    “剛...剛...剛剛。”一瞬間,張玄機感到自己的後背又濕了。


    流匪皺眉迴頭。


    張玄機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誤了。


    成敗在此一舉!


    “啪~”


    繩子抽擊空氣,發出爆鳴,三名流匪迴頭,隻見一個黑影快速掠到他們麵前。


    張玄機撐開稻草繩,電光火石間已經將兩名毫無防備的流匪的腦袋拴入繩中。


    隻差最後一名了!


    趙白璐也不再偽裝,睜開了眼。


    結果。


    “(嗶嗶嗶~)”張玄機氣得直罵娘,這稻草繩竟然不夠長,無法將第三名流匪也拴住。


    第三名流匪這時已經反應過來,手按在刀柄上,張口正準備喊同夥過來。


    張玄機:“趙白璐,弄暈他!”


    千鈞一發之際,趙白璐猛地跳起,趁著第三名流匪背後毫無防備,便憑借外家武功,握住流匪的褲腰帶,下腰如弓,用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將足足兩百斤的壯漢“倒栽蔥”進地窟窿。


    但壯漢依舊能夠掙紮叫喊。


    趙白璐一焦急,再用柔勁捏住壯漢的腳腕,以他的自身為鈍器,一下一下砸著地麵。


    壯漢的腦袋等於每次都受到了兩百斤以上的力量重擊,沒幾下的功夫便昏死過去,軟成一攤。


    張玄機這邊也差不多了,以腹部挨了幾下頭槌的代價,也成功弄暈了流匪。


    “拿上刀,走!”


    張玄機的語氣不容置疑,一向嬌蠻的趙白璐卻破天荒地沒有鬧別扭,乖乖聽話照做。


    張玄機在牢房門邊探頭探腦,觀察著逃亡的路線,他來時被蒙著眼,也不知道哪條路才是下山之路。


    這時,在他背後的趙白璐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在選逃亡路線?這個我知道,我來時並沒有被蒙眼睛。”


    “真的?”張玄機意外驚喜,從剛剛她出手製伏流匪的表現來看,她在關鍵時刻似乎還是挺靠得住的。


    “本公主絕對不撒謊。”趙白璐提著刀倒數三聲後,徑直朝某個方向跑去。


    張玄機緊跟其後。


    流匪山寨中一般都有兩座了望塔,一座對外,觀察外界有無官兵潛伏;一座對內,視察山寨有無異況。


    而倉皇逃跑的張玄機和趙白璐此刻便是山寨內的異況。


    一聲嘹亮的哨聲響起,了望塔上值班的流匪打著信號旗,讓所有的流匪都意識到山寨內有人逃走了。


    有眼尖的流匪發現了張玄機他們的行蹤,當即邊喊邊追,吸引來了山寨內的所有流匪。


    隻是......


    沒一會的功夫,所有的流匪都停止了追趕。


    因為張玄機和趙白璐他們主動停下了。


    “(嗶嗶嗶~)”


    張玄機恨趙白璐,卻更恨自己。這世界上大概隻有傻子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另一個傻子吧?


    張玄機現在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傻子。


    他竟然選擇相信了趙白璐這個傻子!


    趙白璐這傻子傻就算了,還非要逞強,明明忘記了下山的路,還言之鑿鑿,帶自己走進了絕境。


    麵前的根本不是下山之路,而是流匪開鑿出來儲藏食物和贓物的山洞。


    除非插翅,不然絕無逃走的可能。


    張玄機歎了口氣,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他推搡了一下趙白璐,指著圍在他們麵前的流匪道:“看你的表現了。”


    趙白璐重重點頭,提著刀衝了過去。


    張玄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空有一身時靈時不靈的百年修為,不會武功招式,就不留在原地給她分心添亂了。


    他逃亡時,他迴頭瞧了一眼,趙白璐確實是個武功不賴的公主,一人對戰七八個流匪也不見下風,甚至還頗有些遊刃有餘的意味。


    但......


    餘下的所有流匪竟然都朝他衝了過來,人數足足是趙白璐對戰的三倍有餘。


    “我是睡了你們老婆不成?這麽大的仇恨就追我一人?”


    張玄機抱怨了一句,倉皇逃亡;奈何這是死胡同,並沒有多少給他閃避逃亡的餘地。


    所以盡管張玄機上躥下跳,不斷掀桌子,砸凳子來防禦拖延,他的手臂還是多處被砍,甚至還有一柄冷匕首從暗中戳向他的心窩。


    若不是有護心寶甲防禦著,張玄機在那一刻就已經命喪西天了。


    而趙白璐依舊和流匪酣戰,看樣子至少還得切磋上幾百招才有可能難分出勝負。


    張玄機快速掃了眼自己破爛的衣袖,慶幸護心寶甲將雙臂也給保護住了,但仍是罵罵咧咧道:“我就不該信趙白璐這個傻子,記不得路也就算了,還吹噓誇大自己的戰力,現在正是要被她給害死了。”


    “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張玄機踩著一名流匪的腦袋上了附近房舍的屋頂,意圖將這群流匪往趙白璐那邊領去。


    現在也隻有她有一戰之力。


    可在這時,一個粗獷的吼聲響起:


    “住手,都給老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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