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讓人痛不欲生的就是自己的思想,人的七情六欲時刻折磨著人,所以才要修煉,唯有達到無欲無念,方能永生!方能擺脫一切苦!”


    掌門喃喃自語著,好似對自己說話,又好似隻是一種敘述,他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毅力,似他們這種修為的人,都是長久以來堅持下來的,縱然他們以前不是天驕,可是他們卻比天驕活得更久,經曆得更多!


    ……


    “噗!”步嶽山氣急攻心,噴出一口鮮血來。


    “殺了我!殺了我啊!”


    白逸的聲音逐漸轉化成魔咒,一直在耳邊迴響。


    “步嶽山你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什麽你要拆散我和逸哥?”


    蘇願兒也責怪起了步嶽山,步嶽山兩眼愣神,雙手緩緩的捂住了耳朵,隨後散發出最原始的叫喊聲,那喊聲中的恐懼、無奈、絕望之情都在喊聲中表現!


    最終,步嶽山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忽然變得兇狠起來,道:“都給我去死吧!統統都去死!”


    劍出飲血,步嶽山在一瞬間的時間在白逸身上紮上了數十個窟窿,血肉橫飛,白逸哪裏還有一個人形,此刻隻是一攤血肉!


    步嶽山走到蘇願兒麵前,將手中的劍扔給她,道:“我不願殺你,你自盡吧!”


    蘇願兒愣愣的看著步嶽山,隨後病態的笑了起來,道:“哈哈……步嶽山,今日你殺了逸哥,我也不願苟活於世,你……就背著這樣的負擔痛苦一輩子吧!”


    蘇願兒說完,撿起地上的劍,在自己脖子上抹過,留下一道血印,倒在血泊之中。


    看著倒下的蘇願兒,步嶽山突然腦海一陣嗡鳴,他捂住自己的臉,在手指夾縫間看著這一切:“我到底在做什麽?”


    “嗬嗬!哈哈哈……”


    步嶽山跪在地上,前進著,抱著地上的蘇願兒,眼角留下了眼淚“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這不是我想要的,一生修道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局嗎?哈哈……”


    看著蘇願兒那淒美的臉,步嶽山溫柔的將她頭發撥弄到她的耳朵上,笑著道:“認識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看著你,第一次撥弄你的頭發,也是……第一次感到失去你會讓我如此痛苦……我以為當你和白逸結為道侶以後我可以盡快忘記你,但是不但沒有忘記你,反而還越發的思念……為什麽你就不能選擇我呢?為什麽?”


    步嶽山說完這些,右手顫抖著去撿起那把屬於自己的飛劍,就是這一把上一刻讓蘇願兒自盡的劍,就是這一把下一刻讓自己短命的劍!


    “你說白逸死了,你不願苟活,你死了我又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呢?”


    “噗!”


    鮮血橫飛,步嶽山的身軀卻沒有因此倒下,因為這隻是一次試煉,一次心魔的試煉。


    步嶽山很奇怪,為何自己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感,莫非是自己已經下地獄了,靈魂感受不到來自肉體的傷害?


    他越發覺得奇怪起來,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來時,發現一群人正看著他!


    他的頭有些疼,原來之前發生的那一切從未發生過,那……隻不過是一場試煉!試煉!試煉!


    “跪下!”


    正當步嶽山腦海嗡鳴,迷茫失措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怒吼聲!


    他轉身直接跪下,因為那聲音正是自己的師父加掌門!


    “弟子愚鈍,不知哪裏惹怒了師父!”


    “哼!修真之人最忌暴戾恣睢,而你不僅虐殺那千足蟲,更是將那巨人殺得體無完膚,你還不知錯在哪裏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居然還做出如此血腥之事來,你是想把我的顏麵都丟盡嗎?”


    “師父!”步嶽山聲音帶著怒意,唿吸急促,道:“別人殺我,難道我不能還手嗎?難道修真的修為隻是讓人挨打而不能還擊的嗎?難道我們長虹劍宗之人就沒有殺過人嗎?難道……”


    “啪!”


    “孽徒!”


    掌門一巴掌扇了過來,眾人紛紛震驚,全場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這些是長虹劍宗的內事,他們可不敢幹預!


    步嶽山捂著自己的臉,他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的師父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了自己一巴掌!僅僅隻是因為一件小事!


    “你、你……”


    掌門氣急,向後退去,自己教了數百年的徒兒,居然如此與自己說話,他怎會不氣?


    正在這時,白逸出來了,看著捂著臉的步嶽山,還有麵紅耳赤發著抖的師父,一時間不明白什麽情況了,但還是岔開話題,抱拳道:“嶽山,看來是我輸了,今後你便掌門了,真是可喜可賀!”


    長虹掌門冷哼一聲,道:“哼!什麽掌門,我還沒死呢!”


    白逸不知所措道:“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可是這裏有個人隻怕時刻都想著氣死老夫不可!”


    白逸看自己師父怒視著步嶽山,自然知道說的正是他,趕緊打圓場道:“怎麽可能,師父你德高望重,怎麽可能會有人如此想呢?”


    “哼!從今天開始,長虹劍宗掌門由白逸繼承,諸位散了吧!”


    眾人哪裏還敢多留,掌門與自己徒兒鬧翻,這可是家醜,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若是因此得罪了長虹劍宗可就不值得了!


    於是乎大殿內外再沒有一人,包括長虹劍宗內的長老以及弟子,統統散去,隻留下師徒三人。


    “孽……”


    “夠了!你不就是想讓白逸當掌門嗎?我步嶽山不稀罕!”


    “你……我今日便殺了你這孽徒!”長虹掌門說完,便要向前走來準備再打一巴掌,但是卻被白逸阻止了,道:“嶽山,你少說兩句!”


    “哼!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偽君子!今日我步嶽山便與你斷絕往日一切情義!”步嶽山說完,手做刀刃狀,斬下自己衣角,扔到地上,道:“今日你我割袍斷義,從此再無兄弟情!”


    說罷,跪倒在地,向長虹掌門磕了三個響頭,隨後起身,道:“師父!叩首之後,你我得師徒情同樣就此斷絕,我這個孽徒……不配做你的弟子,我也不再惹你心煩了!”


    步嶽山說完,徑直離去,之留下滿臉怒容的長虹掌門,以及震驚的白逸!


    最終,長虹掌門擺脫了白逸阻擋自己的手,怒容消散,轉為悲容,擺擺手也不說話。


    白逸走向前去,撿起地上那塊從步嶽山身上斬下來的布,緊緊的握著,他不明白為什麽一次試煉下來,會讓步嶽山有如此大的變化呢?割袍斷義,叩首斷師恩,這兩件事,哪一件不是大事?


    “師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長虹掌門歎了口氣,道:“你還記得第三次試煉嗎?那是心魔試煉,唯有戰勝自己的心魔方是大毅力者!很明顯,嶽山他沒有從裏麵走出來,或許那就是問題所在。”


    白逸腦海中浮現出那恐怖的一幕,隨後甩甩頭,那絕對是他平生最害怕的一次,也是最不願意迴想的一次!


    白逸問道:“師父,你真的生嶽山的氣了嗎?”


    長虹掌門歎了口氣,道:“教了他數百年,怎麽可能說生氣就生氣?老夫一生專心修煉,沒有子嗣,你們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哪有父親會與自己兒子較勁的?”


    長虹掌門說完,轉身離去,白逸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從中看到了悲傷。也是,自己的兒子與自己斷絕關係,誰能受得了?


    白逸看了一眼步嶽山離去的方向,將手中的衣布放入自己懷中……


    自那天以後,白逸再也沒有見過步嶽山,他一直在打聽步嶽山的去向,卻毫無線索,直到有一天,南詹部洲出現了一個判道勢力,那便是絕道門!


    而那絕道門之主就是號稱絕道帝君的步嶽山!


    絕道門很強,雖然步嶽山是盟主有著返虛實力,但是這卻並不足以與南詹部洲的道門抗衡,在他之上還有大乘境高人!


    所以絕道門的名號在南詹部洲徹底打響!


    因為事出突然,所以道門被打得措手不及,節節敗退,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道門也開始反擊,直到那一天決戰的到來,不僅是道門與絕道門的決戰,更是白逸與步嶽山的決鬥!


    那一天,風雲變色,蒼穹泣血,戰場上就像是末日一般,眾修士之間相互施展術法,慘烈自然是不必說的!


    戰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最終以道門勝利結束了那一場戰爭,白逸也勝過了步嶽山,他們之間數百年的勝負也從那一天分出來了!


    所有人都目睹了白逸揮出那驚鴻一劍,塵土飛揚,雲霧被劈散,天空也仿佛出現了一道裂痕,但是戰爭結束後,沒有人發現步嶽山的屍體,因為白逸那一劍沒有完全斬到步嶽山的身上,他……動了惻隱之心!


    最終步嶽山重傷,修為不負以前,他殺了一名王爺,然後偽裝成他的樣子,過了數十年歸土,在自己的墓穴中設下了許多修真界才有的東西,而他則在裏麵,以煞氣滋身,等待東山再起之時,時光荏苒,一過就是數百年,而他的墓穴之上也建立了一個村莊……水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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