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林謙終究還是沒有成功,畢竟功法的創立本就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想要改變談何容易。


    “看來隻能按照佛門的音律來了。”林謙喃喃,開始按照玉簡上的來,一個個音節吹奏出來,林謙宛若身處寺廟中一般,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成功,一曲畢,居樓又恢複了平靜,林謙剛才吹的是以哀傷的音調為主,不過感覺除了居樓多出一道聲音以外好像再也沒有其他的事發生了。


    “失敗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林謙頓時泄氣了,光靠一道玉簡沒有人來教,這種音幻功法的確很難學會,主要是幻境這種東西太過玄妙,不僅對致幻者自身要求有著極大的挑戰,不能自己陷入進去,而且又要使對方不能察覺到自己身處幻境之中,這是一個微妙的分水嶺,致幻者本身就要有著非常出色的強大分辨能力。


    低階幻修致幻是不可控的,隻能通過控製情緒來使被施術者本身自己的意願產生幻境,隻有幻修達到融幻境才可以使幻修本身進入幻境控製幻境的發展,像林謙這種剛剛學習的人,甚至連施術的對象都無法控製!


    林謙試著吹奏幻笛製造幻境,不停的吹奏,不停的吹奏,幻笛上的紫色紋路隨著林謙的每一次吹奏而閃爍,也不知成功與否,自己總是感到一陣無力,這種無力是取決於沒有目標,就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沒有方向,幻修前期在沒有人教的情況下很難成功,尤其是林謙這種音幻,沒有合適的基準,也沒有合適的參照,甚至連施展幻術的人都沒有,這不禁令他困擾重重,甚至內心有一點躁動不安。


    躁動的不止是林謙,還有趙萱兒,明明自己剛才還在打坐吐納,但是眼前卻總是忽隱忽現的看到一個場景,這個場景裏的火海,是兒時所經曆過的,那年自己七歲,坐在大火前嚎啕大哭的樣子,自己至今難忘。


    為什麽?好不容易不再迴憶這些事情,卻還要這麽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一個女孩坐在地上,周圍的茅草屋燃燒起來,把整個天空渲染的火紅一片,那些人在追逐,在逃竄,在拿起手中的刀屠殺。


    趙萱兒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女孩,眼中的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嗡!”


    趙萱兒腦中嗡嗡作響,視角變了,變成了她在火海前哭泣,傷心、無力、悲痛,一瞬間湧上心頭。


    好不容易擺脫了,可偏偏這段往事還要這樣折磨我,明明已經忘卻,為什麽還要如此真實的展現在自己眼前,我……好恨!


    周圍的場景開始虛化,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房間,還是那樣的平常,隻是,耳邊的笛聲……停了。


    “幻術!”趙萱兒怒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心中如同被烈火灼燒般,在這六月的炎熱天氣下,顯得格外躁動,“林謙!”


    還沒有任何察覺的林謙此刻還在琢磨著自己的梵音幻訣,思考著如何才算成功。


    “咚咚咚!”


    林謙房內傳來敲門聲,還有一聲暴喝:“林謙,你給我滾出來!”


    林謙皺眉,不明白這趙萱兒為何如此暴躁,難道還不肯放過自己?


    門一拉開,一張熟悉的臉便映入眼簾,而且,對方明顯很生氣,怒火滔天的盯著林謙,林謙甚至能在她眼中看到沒有落下的眼淚,究竟發生了什麽?


    “碰!”


    林謙左臉傳來一陣劇痛,手中的幻笛掉落在地,連林謙本人,都被這一拳打得後退兩步。


    “痛嗎?”趙萱兒麵無表情的笑著,那種因為報複而痛苦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


    “師姐……”林謙想要問清楚究竟什麽情況,但卻被趙萱兒硬生生的打斷。


    “不要叫我師姐,我沒有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師弟!”趙萱兒如同上了膛的炮火一般,對林謙爆發出熊熊怒火。


    “是不是因為我當初反對你入門,你就使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來害我,你是不是還沉浸在自己報複成功的喜悅之中,林謙,我現在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有你林謙就沒有我趙萱兒。”趙萱兒非常惱怒的說出這一段話,此刻原本應該安安靜靜、冷冷清清的二樓,也變得熱鬧起來,陰魁迴來了,賀英、熊汶也聞聲而來。


    熊汶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師妹,在自己的印象中,一向天真爛漫的師妹,還從未如此失態過,一時間竟產生了好奇,這林謙究竟做了什麽才使師妹會這樣?


    趙萱兒胸口劇烈起伏,淚水模糊了雙眼,現在的她對林謙甚至充滿了殺意。


    “去死吧!”


    “師妹!”


    “師妹!”


    眾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隻見趙萱兒拔出賀英的佩劍,砍向林謙!


    林謙來不及躲避,隻能側身用手來抵擋這原本應該砍在脖子上的這一劍。


    “噗!”


    鮮血順著手臂流下。


    捂住傷口,林謙看向趙萱兒,不明白究竟是什麽致使她連殺自己的心都有了,不過不管怎麽樣,他都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吧!不論是出於化解趙萱兒憤怒的角度,還是出於自尊心的角度,他林謙,都不可能再在白靈山繼續留下……


    賀英奪過趙萱兒手中的劍,熊汶擋在林謙與趙萱兒中間,陰魁漠視這一切。


    “師妹你怎麽了?”熊汶不解,自己雖然之前也對林謙沒太多好感,但是看林謙儒雅的氣質,也沒有什麽壞感,究竟是什麽致使連動物都不願傷害的師妹向林謙揮刀?


    趙萱兒冷哼一聲,氣衝衝的下樓了,隻留下迷茫的眾人,還有低落的林謙。


    熊汶趕緊追過去,嘴上還大喊著師妹,賀英疑惑的看了一眼林謙,也追下樓去,陰魁依舊麵無表情,什麽也沒有說,轉身進入自己房間。


    林謙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有多招女人恨?前有胡碧心刺殺自己,後有趙萱兒拔劍相向,最憋屈的是,自己明明還什麽都沒有做。


    歎了口氣,將手指上的須彌戒摘下放在桌上,滾落在地上的幻笛也不再理會,來時怎樣,去時怎樣,不帶走一絲一毫。


    ……


    “沒想到才剛入門一天就待不下去了!”林謙來到白靈山正門,望著眼前的白靈道館喃喃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林謙自嘲般的笑了笑,夏風吹過,一襲青衫在風中飄動,顯得如此從容不迫。


    白靈山的山坡不算陡峭,野花野草爭相開放,一隻不知名的小鳥獨自在枝頭鳴叫,顯得如此寂寥,終於小鳥不再鳴叫了,因為從遠方飛來了他的同類,三三兩兩,山坡上的小道兩旁顯得格外熱鬧了起來,唯獨林謙那孤寂的背影,總顯得格格不入……


    “真的決定要走嗎?”耳畔傳來賀英的聲音,林謙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邁出下一步,轉過身去,道:“是啊,隻怕再待下去我連一件完整衣服都沒得穿了。”玩笑般的說著,還看了一眼被劃破的手臂,歎了口氣。


    “我,給你包紮一下吧!”賀英踱步而來,手上提著一個木箱子。


    “不用了,醫術我也會一點,這點傷不礙事的。”林謙擺擺手。


    見林謙拒絕,賀英也不再強求,拿出一枚須彌戒,道:“師父要我交給你,還要我跟你說,出去了就別迴來了,一個大男人耍小性子,他丟不起這個人。”


    聽完賀英繪聲繪色的說著白山的話,林謙不禁苦笑連連,暗道自己哪裏耍小性子了。


    接過須彌戒,神識探去,玉簡、幻笛、短劍、符篆都在裏麵,林謙心中一陣感動。


    “對了,他還說,你小子就感動吧,感動就早點迴來,以後再出門記得找老夫請假,不然老夫揍死你個目無尊長的家夥!”頓了頓,賀英接著道:“其實師父還是挺看重你的,你自己多保重,不要辜負了師父的一片好心,早點迴來。”


    林謙點點頭,道:“勞煩師姐替我謝謝師父一片赤誠之心,林謙定當永世難忘,等萱兒師姐氣消了就立刻趕迴來。”


    賀英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林謙,道:“這是師父要我交給你的,要你自己親啟,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你……好自為之!”


    林謙點點頭,內心複雜,有些不明白為何白山會如此看重自己,即使是自己要離開,也婉言相勸。


    “師父讓你不要懈怠這幻術功法,也要適當領悟那白靈石像中所看到的一切,將來會有所幫助,最後對自己那接近天道的功法要時刻警惕,此間事了,告辭!”賀英說完,便轉身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林謙則再次疑惑了起來,為什麽白山一直強調要自己提防樹哥給自己的功法呢?


    林謙一路下山,一路思考著這件事,直到來到一片連山,但是似乎周圍卻並沒有什麽人居住。


    “老伯,這裏環境宜人,為何卻不見人家?”林謙圍著群山轉了半天才遇上一位在湖邊垂釣的老叟,趕緊開口詢問。


    “從外地來的吧?”老叟穿著蓑衣,帶著鬥笠,身旁一個竹編的魚簍,笑著問道。


    “正是!”林謙點了點頭,坐在老叟身旁與之交談。


    “這裏是江州之地,這些山統稱為鄂雲山脈,其內妖孽眾多會騷擾來往的路人,別說是住了,別人連走都不願走過這裏,哪裏會有人?”


    “既然如此危險,那為何老伯你還在這裏垂釣,不怕招來妖精嗎?”林謙疑惑道,雖然一開始就有些奇怪,但卻又不知道哪裏奇怪。


    “我說過我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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