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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護士的聲音冰冷刺骨:“慕熙臣,即便你變成今天這樣,我也絲毫不同情你,我恨不得你也去死,陪著雲卿去死!你知道嗎?平安夜的前一晚,我和雲卿被留在酒店幹活,臨走的時候,我們親眼看到你和葉輕語一起從車裏走出來,之後就是你爺爺和葉輕語的父母,你們狀態親昵,而我和雲卿就站在旁邊柱子的陰影裏。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就是她最愛的那個男人,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低落是因為看到你們!”


    她停了一下:“你聽到的錄音,是我和雲卿躲在休息室的窗簾後麵無意中聽到的。慕熙臣,我隻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把你和雲卿的事告訴過葉輕語?我要聽實話。”


    慕熙臣的拳頭攥得緊緊地:“沒有,我從來沒有跟她們提過雲卿,從來沒有。”


    小護士冷笑:“慕熙臣,你最好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沒有說過,那就說明,葉輕語事先就知道我和雲卿在那裏,那番話就是說給雲卿聽的,為的就是刺激她。而且,之前在你們家,你爺爺要求她盡快給你生一個孩子,可傭人卻說你有不育症,慕熙臣,你不會連自己是一顆棋子都不知道吧?你的死活我不感興趣,但是雲卿枉死在你們這些人手中,我卻不會坐視不管。”


    說著,她摘下了口罩,除了看不見的慕熙臣,孟氏三兄弟都吃了一驚。


    孟文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修筠,你的臉——”


    修筠淒然一笑,目光再次看向慕熙臣:“慕熙臣,我叫修筠,是宋雲卿在葉氏最好的朋友,她到底有多愛你,恐怕你都沒有我清楚,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好起來,為她報仇,而不是窩在這裏做個廢物!”


    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左臉,那是燒傷,傷口已經發炎,再不治療就會永遠留下疤痕了。


    她的目光望向孟文:“孟大哥,請允許我像雲卿一樣叫你大哥,謝謝你,今天帶我來見他,我不會原諒他,因為是他害死了雲卿!但是,我希望他就是死,也做一個明白鬼!”


    修筠的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修筠,不要哭,不要讓淚水沾到傷口。”孟文輕輕擁住她,拍拍她的背,接過孟陽遞過來的紙巾,讓她擦眼淚。


    “傷口是怎麽弄的?”孟文關切地問。


    修筠止住淚,仰起頭,淡淡一笑,笑容卻殘酷狠厲:“這是我親生父親送我的一份大禮!孟大哥,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一定會毀掉葉家所有人,所以,任何人與葉家合作都會是我的仇人,包括慕熙臣!慕熙臣,如果你娶葉輕語,我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放過你,一定會替雲卿找你們報仇!”最後那句話是對慕熙臣說的。


    在孟氏兄弟的震驚中,修筠輕輕戴上口罩,翩然而去,孟文追了出去。


    慕熙臣呆若木雞,孟玉和孟陽麵麵相覷。


    “哇——”慕熙臣忽然吐出一大口血。


    “臣!”


    “臣!”


    孟玉和孟陽大驚失色,慕熙臣直挺挺的倒下。


    三天後,慕熙臣才終於醒過來,孟玉和孟陽鬆了口氣,既而欣喜,因為慕熙臣眸中的血色褪盡,重現黑眸,目光有了焦距,他能重新看見了。


    這大概就是楚教授說的以毒攻毒方式吧。


    慕熙臣的眼睛複明了。


    他被封住的記憶也複蘇了。


    洛寧本就對於封住他的記憶不抱希望,因為他的意誌太強了,而宋雲卿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他怎麽肯忘?怎麽肯被封住?


    除了慕氏兄弟沒有人知道那天修筠曾經來過。


    也沒有人知道慕熙臣其實知道了很多不該他知道的事。


    修筠說得對,他不能窩在這裏做一個廢物,他要為雲卿討還公道!


    但是,修筠的提示也是對的,他其實是一枚棋子,即便他百般不願意承認,可他就是爺爺的一枚棋子,而且隻怕他再不站起來,爺爺就會放棄他這步棋了。


    這個認知對他來說,是另一重打擊。


    他對爺爺一直有著深厚的感情,畢竟有了爺爺當年的幫助才有了他的今天,可沒想到,恐怕從那一天開始,他其實就被擺在了爺爺的棋盤上。


    而孟玉那邊忙碌著的事也有了結果。


    “那天宋雲卿的確是去了醫院,檢查出有兩個月的身孕,據護士說,她當時很高興。事發時,我看到有三個男人跑向後門口,應該是去追她的。撞向出租車的卡車司機是醉駕,可是,我們查到那個司機有糖尿病史,一個知道自己有糖尿病的人,怎麽會醉酒?那個時間是早晨,誰又會在一大早就喝醉?所以,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孟玉看著大哥和慕熙臣凝重的神色,接著說下去:“有件很蹊蹺的事,事發後,醫院的監控錄相被動了手腳,導致那一個時間段的所有影像都無跡可查,做事的是個高手。”


    計算機高手,慕熙臣和孟文不由苦笑一下,雲卿就是一個計算機高手。


    孟文雙手搓了一把臉:“現在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雲卿的事是人為的,不是意外。”


    孟玉和慕熙臣沉默的點了點頭。


    孟陽推門進來,迴身看了一眼走廊上遠遠站著的保鏢,關上了門。


    他壓低聲音把手中的一份報告遞給孟玉:“二哥,你給我的兩份樣本,我讓人做了dna比對,不是同一個人。”


    孟玉猛地站起身:“你說什麽?”


    他的反應嚇了孟陽一跳,愣愣地說:“兩份樣本的dna不是同一個人,你自己看!”


    孟玉傻了。


    慕熙臣和孟文都詫異地看著他。


    孟玉顫抖著手從文件袋裏拿出兩份報告,看了又看,才激動的抬頭看著三人:“出租車上的死者,不是宋雲卿!”


    三人石化一般,愣在當場。


    慕熙臣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搶過文件:“阿玉,你說什麽?啊?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雙手哆嗦著拿著那幾頁紙,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認不出上麵寫的是什麽字,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孟玉一把抓住慕熙臣的肩:“臣,你別激動,你聽我說,這兩份樣本,一份是我從晴川公寓找到的宋雲卿的頭發,一份是我讓人從出租車上的死者身上拿到的。我隻是,隻是,為了證明一下,這是宋雲卿,要把她安葬在她外公和媽媽的身邊,因為,那個,畢竟當時已經看不清她的臉了。”


    孟玉有些語無倫次。


    孟文一把從慕熙臣手中拿過報告:“阿玉,你說的是真的?啊?真的嗎?”


    孟玉緊緊抓著慕熙臣的肩,慕熙臣任他搖著自己,任他解釋著,腦海裏隻剩下一句話在:“那個出租車上的人不是宋雲卿。”


    孟陽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是不是說,雲卿,沒有死?”


    孟文一把抱住他,拍拍他的背:“是,阿陽,雲卿,她沒有死,那個人不是雲卿,不是她,不是她。”


    孟文的聲音不由哽咽。


    孟陽迴抱住孟文:“大哥,真的嗎?雲卿真的沒死?”


    孟玉最冷靜,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輕輕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麵的聲音,保鏢在走廊盡頭小聲的嘀咕著什麽,他隔著玻璃窗向林嘉瑞使了個眼色,林嘉瑞對他點點頭,示意他放心,他一定守好門。


    慕熙臣一把拔掉手上的針頭,激動的要從床上下來:“雲卿沒死,我要去找她!”


    孟陽一把把他按住:“臣,冷靜!冷靜!”


    孟玉也迴過身,幫著孟陽一起壓住他:“臣,你冷靜點兒!”


    孟文也恢複了常態,拍了拍被壓製住的慕熙臣:“現在隻能確定那個死者不是雲卿,那麽雲卿去了哪裏?為什麽不跟我們聯係?慕熙臣,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你必須冷靜下來!”


    慕熙臣終於安靜下來,放鬆了身體,不再掙紮,孟陽和孟玉對視一眼,放開了他。


    慕熙臣喘息著,眸中含了淚:“她是被我傷了心,所以走了,我要去找她,這麽久都不找她,她一定很傷心。”


    孟氏兄弟不由沉默。


    孟文搖了搖頭:“那天是段律師去接的她,她從段律師那裏拿了一千多的現金,說是迴晴川取東西,然後迴孟家。她是打算迴孟家的,並沒有想與我們不辭而別,段律師說她問了爺爺的身體,她既然關心爺爺的身體,就不會做會讓爺爺著急的事!”


    孟玉想了想:“我是被三個黑衣人引到後門去的,那三個人很明顯是在追那個上了出租車的女子,那當時醫院裏會不會發生了什麽,或者是雲卿看到了什麽,誤會有人要傷害她,所以她躲起來?”


    孟文皺眉:“查得到那三個人的來曆嗎?”


    孟玉搖頭:“太倉促,沒有看清臉,如果再遇到應該認得出,醫院的錄相被毀了,沒有途徑找。”


    孟陽想了想:“我去查當天的就診記錄,總能有些線索。”


    孟玉搖了搖頭:“烈焰盟的人早就查過了,那些就診者的來曆也都查過了,除了有一個是n市副市長的千金斯小琳之外,其餘都是普通人。而斯小琳當天下午就同她媽媽去了英國,連機票信息都查過了,沒有問題,對了,這個斯小琳就是慕熙卓的那個女朋友。”


    三個人無語,都沒有在意。


    慕熙臣攥緊了拳手砸在床上,他的心情無處渲泄。


    “阿玉,明天開始布局,我要讓慕家的人相信我忘了雲卿,一心隻為rs國際好,讓嘉瑞把那幾家空殼公司運作起來。”


    慕熙臣漸漸冷靜下來:“孟陽,再讓我住一個月的院,給他們一點時間布置。”


    孟陽點點頭:“沒問題。”


    孟玉有些擔憂:“現在rs是葉輕語掌權,嘉瑞他們早已被免職。”


    慕熙臣冷哼:“通知葉,我要啟用空城,讓玫瑰迴來吧,我需要她幫我做些掩護,不是想嫁給我嗎?我看她能忍到什麽程度。”


    慕熙臣的目光嗜血般冰冷。


    孟玉點了點頭:“這些都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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