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知道國王一直想要誇口自己的寶貝,於是成人之美,說道:“不知道國王有何寶物,請求一觀。”


    那國王一臉喜氣,示意侍從拿出那寶物來。


    於是,不一會兒,一金盆端了上來,放於桌上。金盆裏有水,水裏有一尾巴掌大的鯽魚。


    猴子笑道:“國王老兒,這盆裏魚兒有何神奇之處?”


    三藏開了佛眼,猴子火眼金睛,都看不出這鯽魚有何妙處。八戒曾是天河總管,天蓬元帥,也完全看不出這凡物有何神奇的地方。


    三藏道:“陛下,這魚就是一普通鯽魚,貧僧看不出有何神奇之處。”


    國王道:“聖僧,稍安勿躁。”他手一揮,就有兩排宮女手持樂器走出來,排成兩排。國王點頭示意,於是,樂器響起,音樂美妙。


    “聖僧請看。”國王手指金盆中的魚兒。


    三藏師徒一看,原來盆裏的魚兒隨著音樂聲在翩翩起舞。音樂急,魚兒就旋轉得急,音樂緩,魚兒就旋轉得慢。不管音樂如何變幻,這魚兒總能踏上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花樣繁多。最後音樂以一個高音結束,這魚兒也是應聲從水中躍起,在空中一個非常漂亮的‘魚躍’,然後落迴金盆,就此不動。


    三藏驚奇道:“陛下,此靈魚識譜懂樂,可喜可賀。”


    國王道:“換大鼓來。”


    於是,大鼓被抬了上來。


    金盆也換成了一個大的魚缸,那魚兒自動從金盆飛躍進魚缸,攪動魚缸水嘩啦啦亂響,就好像是在為即將來的大鼓舞蹈做的節奏。


    八戒上仙的眼力,看出這魚兒並非妖物,也非魚兒成精,更不是神通者變成魚兒的戲耍,這就是一尾普通鯽魚。他偷眼看師父,師父二階菩薩,比他的道恆神通更高,可是看師父的表情,也是驚疑不定,對此普通鯽魚能懂音律頗為驚奇。在看那猴子,火眼金睛全開,也看不出這魚有何古怪。


    大鼓擂響,那魚兒果然隨鼓聲遊動,攪動一缸清水飛舞旋轉,每到鼓聲激昂處,這魚兒還從大缸裏飛躍到數米外的金盆裏,再從金盆裏飛躍迴水缸。


    魚兒的表演不時獲得群臣的陣陣掌聲。


    國王非常得意,對三藏說道:“聖僧,我這神魚,還是我宮廷舞蹈的老師。許多經典的歌舞,都是從這魚兒的舞蹈中變化出來的。”


    三藏道:“陛下,這神魚從何處購得?”


    國王道:“數年前,有人當街叫賣神魚,我聽得神魚兩字,就吩咐侍從把那賣魚的叫進皇宮,問那賣魚的這魚有何神奇之處,那人說這魚能聽懂人言,能按照人的指示做出表演,我不信。那賣魚的漁民就表演給我看,他吹口哨,那魚兒就搖搖擺擺的隨著節奏起舞。我看了大奇,就叫樂師演奏,沒想到這魚兒還懂宮樂,節奏一點不差,做出的遊水動作也不重複,我心中一喜,就買了下來。”


    三藏道:“陛下當時不怕這魚是妖物?”


    “我當時叫了國師來念經驅妖,符咒下去,那魚兒照舊活蹦亂跳,所以知道這魚兒並非妖物,乃是神魚。”


    三藏道:“陛下得神魚演舞,國運亨通,大吉大利。”


    國王樂不可支:“聖僧,這魚兒還能聽懂人言,你說什麽,它就能做什麽。比如你說作揖,魚兒就會點頭,魚鰭合攏做出作揖狀,比如你說吐泡,那魚兒就會吐泡,同時還會算數,你問他一加三等於幾,它就會吐出四個水泡。”


    “能聽懂人言?”


    “正是!”


    三藏師徒試驗那魚,果然如此,絕不會有任何差錯。


    三藏心中愕然,這魚雖然沒有妖氣,也無靈氣,能聽懂音律還說是天賦,但能聽懂人言,會計算,這就絕不是一尾魚兒能夠做到的。


    可是這魚兒卻又偏偏是凡魚,非妖非魔非神仙變化,也沒有靈氣。


    這就太古怪難明了。


    除非是大尊者大聖人,才能瞞過三藏的佛眼和猴子的火眼金睛。但倘若這魚兒真是大尊者大聖人,他也不會屈尊來討好這區區天乾國的國王。


    因為這魚兒,三藏師徒在王宮裏住了三天,看不出任何端倪。


    三天之後,三藏師徒辭別國王,繼續西行。


    到了晚上,師徒四人變化了,潛進王宮,摸進國王的寢宮,吹口氣,把那金盆和魚兒一起給帶到了城外河邊。


    猴子道:“師父,這是妖魚,我們把它殺死,以免它今後謀害國王。”


    檮杌道:“大師兄,不妥不妥,這魚兒鮮美,我主張烤吃。”


    八戒嗖的拿出刀子,伸手把這魚從金盆裏撈出來,說道:“囉嗦什麽,一刀殺了,開膛破肚去鱗,紅燒清蒸都行。”刀光閃閃,就要一刀剁下去。


    那魚兒突然口吐人言,卻是個女子的聲音,聲音也千嬌百媚:“三藏聖僧,救我一救。”


    八戒驚奇道:“魚兒,你非妖,卻為何能口吐人言?”


    這魚兒並非妖物,也沒有修行,卻能口吐人言,這種情況,八戒還是第一次遇上。不過,師徒四人的威脅計劃卻是成功了。這魚兒既然能聽懂人言,精通音律,三藏估計多半也能口吐人言,所以故意安排了這個計策。


    那魚兒開口向三藏求救,她很聰明,知道三藏是這群‘匪人’之首。


    那魚兒道:“三藏高僧,我乃是地坤國的臣民。”


    三藏道:“地坤國又在何處?”


    “沿河而上千裏外,就是地坤國都城地坤城。”


    “那你又是如何變成魚兒的?”


    “我也不知。多年前的某天晚上,我在家裏睡覺,突然感覺床搖晃起來,睜眼一看,水已經漫進了我家,水勢漲得很快,很快就淹沒了我家,然後,我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條魚。”


    八戒道:“那你的父母家人呢?都被水淹死了?”


    那魚兒道:“我的父母家人,也都變成了魚兒。我們全家人遊出家門,發覺全村的人都變成了魚兒。高僧,我不能離開水的,多離開一會,我就會死亡。”


    八戒道:“這無妨!”吹口氣,金盆裏的水飛出,裹住魚兒。那魚兒在水裏,就好像在水晶裏的飾物。


    八戒單手托住水團,那水團微微蕩漾,並不散開。


    八戒道:“師父,這魚兒非妖魚,卻能說人話,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三藏說道:“魚兒,你能帶我們去地坤國看看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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