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隊的名字還是太接地氣了。


    所以雲燁建議改名聽風使和尋聲使。


    聞風而至,尋聲探底。


    舒陽本來也不想叫巡查隊,用黑袍糾察隊又怕侵權,好在雲燁給改的也不錯。


    於是聽風和尋聲兩部就此成立。


    每部約百人,領頭的皆稱總使,十人一隊,隊裏分正副使,餘者按使者稱。


    這兩部初創,人數略少,後續選拔還會源源不斷的增加。


    畢竟每個家族裏的政治資源優先供應嫡子,那些庶子除了打理家族雜務,幾乎沒有上升通道。


    如今有了神廟廟祝這個途徑,再由這個途徑上升到聽風尋聲兩部使者,不可謂不是極好的前程。


    一時間,許多嫡母看庶子都順眼許多。


    但這些人裏不包括榮國府的王夫人。


    “聽說老三近來開始讀書了?”


    王夫人手持佛珠,端茶盞潤了潤喉,一副慈悲模樣,像是關心庶子的大家主母般詢問著。


    周瑞家的連忙挑好聽的迴話:“是有這麽迴事,不過成不成的還不一定呢,就他那賊眉鼠眼的猥瑣樣,去了也被刷下來。”


    王夫人聞言略點了點頭,心裏仍是不安。


    她的賈寶玉麵如滿月,臉色紅潤,是富貴人家的標準模板,與寶玉氣質形象不同的賈環則一直被暗地裏詆毀。


    但這詆毀怎麽來的,她一清二楚。


    如今大唐盛世初顯,女子以豐腴為美的潮流正在蔓延。


    至於男人麽,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古至今一直都是上好的牲口,對男人的審美則五花八門,臉,身材,文采,各式各樣都有。


    在她看來,老三或許不如寶玉,但容貌上卻是有幾分像趙姨娘那個狐媚子的。


    不行,不能讓老三有翻身的機會!


    “家裏的人丁稀薄,父母健在,他不宜遠走,去辦吧。”


    沉思半晌,王夫人閉上眼,重新轉動佛珠,為死去大兒子祈福。


    周瑞家的聞言心裏一突,但夫人已經閉眼,她隻好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一邊往外走,心裏一邊犯愁。


    前次下手未成,被趙姨娘鬧的闔府不寧,已經折了幾大家子,這次上哪找人去惹那潑貨?


    都怪老爺太過寵愛趙姨娘,倒叫正經的夫人沒法管製,真是糊塗了。


    王夫人這邊安排人收拾賈環,旁人不知,林黛玉倒是聽了個真切。


    也不是她閑著沒事幹特意監聽全府,隻是她去尋探春她們幾個玩耍,恰巧走到這屋子後麵。


    按說隔著牆,裏麵人說話聲音又不大,外麵不會聽見。


    偏偏她有修為在身,離這麽近,不用法力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二舅母果然是佛口蛇心,幸虧我不喜歡表哥,不然給她當兒媳婦,早晚得下手殺了這惡婆婆。”


    黛玉抿嘴吐了吐舌頭,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是非地。


    ——————


    江南風聲起,引動了無數庶子的心。


    各個世家大族嗅到裏麵的意味,對翠微山,天帝廟,越發少了抵製之心。


    世間的權力,財富,對他們來說已經一眼看得到頭,維持不犯錯就可以慢慢傳承下去。


    但神權呢?


    祖靈升天一時半會兒看不見成效,家裏多餘的庶子去當廟祝,可是立竿見影的好處!


    “今年僥幸中選,真是神官恩澤,若是再晚一年,恐怕我連走馬天賜街的機會都沒有。”


    新選的錦州城廟祝高鵬一臉僥幸,陪坐的兩位輕笑著喝茶,十分淡定。


    這兩位一位是前任廟祝丁揚,一位是即將要卸任的現任廟祝李俊。


    “高兄不必妄自菲薄,既然當選,便是神恩眷顧,來年人多,小弟卻不打算再選了。”


    李俊放下茶盞,語氣中帶著幾分雀躍,看向丁揚這位前輩:“丁兄可曾收到恩旨,入了哪一部?”


    丁揚看了一眼這個去年得意洋洋,不怎麽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廟祝。


    不知是曆練一年有了長進,還是想要巴結自己,總之態度卻是比以往好多了。


    想到以後可能還會共事,他也不便記仇,便搖了搖頭:“入哪一部不能說,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不是所有退役廟祝都能進這兩部的,也不是州府廟祝就一定會安穩晉升。”


    “要當聽風尋聲兩部的使者,廟祝隻是門檻兒,過了這個門檻兒,前路如何,才是再次看神恩的時候。”


    穩坐釣魚台的李俊聞言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新選的高鵬也緊張起來,連忙問道:“那丁兄可知……”


    “有所猜測,但不知做不做數,可我告知兩位賢弟,有什麽好處呢?”


    丁揚望著兩位後輩,笑的玩味。


    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卻又很快被打破。


    “丁兄所言,若對晉升有所助益,小弟以神明為誓,除公事外,處處以丁兄馬首是瞻。”


    李俊隻是停頓片刻,便立即許諾。


    他不像剛入職的高鵬,他就要退下來了,明年又是肉眼可見的人海,晉升使者對他至關重要。


    就算丁揚想睡他,他也會洗幹淨等著。


    好在丁揚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實實在在的想收小弟。


    高鵬還有一年時間,不急於這一時,所以他猶豫片刻,便起身拱手,去忙交接去了。


    “這隻是我的揣測,若不頂用,賢弟剛才的話便不必作數。”


    丁揚喝了口茶,把話先說在前頭,以免對李俊沒有任何幫助,惹一身麻煩。


    李俊笑笑點頭,他不覺得這位前輩會無的放矢。


    畢竟對方做過兩任廟祝,他隻有一任。


    “我們當廟祝,是由百姓們選出來,交給神明抉擇,這就像科舉考試,有了成績,朝廷便放官,我們這些州府城的廟祝就像金鑾殿裏的舉人。


    一般給朝廷當官隻要按時交稅,出幾個秀才便是不錯的了。


    給神明當官,你知道我們這位神明要的什麽嗎?”


    丁揚說著看向李俊,後者緩緩點頭。


    “廟裏的規矩清清楚楚,每年要做的事也都寫的明白,我這一年,不說十全十美,也算是盡力了。”


    當選廟祝不容易,是極大的榮耀伴隨著豐厚報酬,所以新人做事往往格外認真。


    這也是舒陽沒有製止江南百姓給他“選秀”的緣故。


    聽到李俊這樣說,丁揚滿意地嗯了一聲:“做好份內的事是一項,還有一件事就是退役後能保持本心。


    這幾年退下來的廟祝很多,除了州府還有各地鄉縣,但隻選了不到兩百個,你知道為什麽嗎?”


    李俊聞言立刻緊張起來,這是要說到重點了。


    有神明在,很少有廟祝瀆職還能待滿任期,百姓上香就能把他給趕下去。


    “還請丁兄告知!”


    “他們大多成親了……”


    丁揚幽幽吐出幾個字。


    李俊細思極恐,不禁忘了唿吸,好半天才喘一口氣:“難道……我們要像在廟祝任期內一樣,保持童子身?”


    “不是不是,神明怎麽會不讓我們娶親成家呢,我的意思是他們成親了,各種雜事比較多,處理不好容易惹得神明厭煩。


    還有好多人一退役就縱情聲色,但是從我們童子身入選,就能推測出,神明不喜歡手下人亂搞。”


    聽到李俊想歪了,丁揚連連擺手。


    他可不敢假傳旨意,讓大家都保持童子身為神明辦事。


    “原來是這樣,是小弟想錯了。”


    李俊訕笑著掩飾尷尬。


    ——————


    舒陽在天宮裏懶洋洋地趴窩,下巴硌的雲燁大腿疼。


    不過雲燁倒是沒有怨言。


    那兩句詩溫暖了他一整個冬天。


    以至於他覺得可以原諒舒陽做的任何事。


    “誒,你發現沒有,我這些使者太年輕了,結婚後跟沒結似的,都沒有人夫感……”


    舒陽有些擔憂這些成了家的使者會在外麵拈花惹草,帶迴去個隻想當妹妹之類的女孩子,破壞他們原有的家庭。


    他的擔憂雲燁不知道,雲燁的注意力在人夫感三個字上。


    “大過年的,別逼我扇你!”


    雲燁聲音壓抑的火氣讓舒陽一愣,迴過神後恍然大悟地笑了。


    然而不等他解釋,雲燁把他的笑當做挑釁,長腿一挑,把人懟進懷裏,掄開巴掌就扇。


    清脆的聲音在帷幕裏迴蕩。


    “你有病啊!”


    火辣辣的感覺從身後傳來,舒陽被扇得麵紅耳赤,一口咬在了對方斜方肌上。


    “老子沒有人夫感,爹感你要不要?”


    不滿的聲音裏帶著些許調戲意味,聽得人骨軟筋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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