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仙人也不了解身上的黴運。


    正如他聽到運氣轉變後激動的差點破了先天之氣一樣。


    他要是早知道運氣轉變,一定會老老實實蹲在某個安全的地方躲著,一動不動。


    絕不出來瞎轉悠。


    “你問問他是什麽時候跌落到真君之下的。”


    雲燁心中隱隱抓到了一絲線索,不太確定是否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道友,請問你是什麽時候跌落到真君之下的境界的?”


    舒陽伸手劃出兩條表格,一個是數字,另一個則是千百萬這些年數單位。


    黴仙人的小鼻子抽抽嗒嗒,卻咬牙堅持不開口,伸出了小手,在數字一和千上麵指。


    “一千二百年!”


    雲燁忍不住低聲驚唿,在這簡陋的農舍中顯出身形。


    “你是說一千二百年?”


    “你是先天生靈,生來就是仙人,對不對?”


    一時間,雲燁顧不得在黴仙人身上吃過的虧,也顧不得不可在翠微山之外的地方顯靈的忌諱。


    黴仙人看了看突然出現的身影,嗯嗯著點頭。


    他還記得雲燁,這位前朝的天下第一神明。


    “難怪……”


    “原來如此……”


    雲燁喃喃自語間,察覺天地間浮現的抹殺力量,連忙又化作流光迴到舒陽識海。


    舒陽不知他想到了什麽,但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與黴仙人的對話,還有時間點。


    一千二百年前。


    黴仙人從開天辟地的先天生靈,修為消散,不停跌境,一直跌到一千二百年前,跌落真君,變成金丹境真人。


    而那時,前朝正在逐鹿,雲燁尚未出世。


    也就是說,天道一直在計算削除仙佛道行所需的時間!


    從它誕生的那一刻,就選了黴仙人當做計量器,黴仙人跌落真君之時,就是它開啟削除仙佛計劃的時刻!


    想到這裏,舒陽不禁頭皮發麻。


    有這樣的天道,誰能說自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佛道二祖,作為最接近道的存在,他們還是本人嗎?


    有自我意識嗎?


    不對,道家還有一位祖師,逍遙子!


    “先迴去吧,我算出天宮再次開啟的時間了。”


    雲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舒陽輕輕點頭,從懷裏掏出一枚小巧的銅鎖。


    “五歲前你無法開口說話,而我留的神位隻能聽到你家大人所祝禱之事,這枚銅鎖可以感應心聲,你握住它,心裏默念太虛天官,我便能感應到你的聲音,有何需求,都可以與我索要。”


    弄明白黴仙人身上的運氣是什麽原因後,舒陽也敢接觸這個小娃娃了,慢慢為他把銅鎖戴在頸上。


    天道用黴仙人計算時間,又把黴運籠罩在他身上遮掩,那麽作為補償,也會有一股邪到離譜的鴻運,降臨到他身上也很正常。


    甚至他的意外轉生,應該是冥冥中的安排。


    如果沒有舒陽的幹預,黴仙人轉生後,憑借這股邪門兒的鴻運,足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崛起。


    而且很有可能在合適的時間,讓黴仙人再度成仙。


    這是天道給予黴仙人的補償。


    舒陽的幹預,承諾庇護黴仙人胎中之謎這五年,鬼使神差接下了因果和邪門兒的鴻運。


    得了銅鎖的黴仙人歡喜不已,倒叫舒陽這個“小偷”暗暗臉紅。


    “以後在天宮給他安排個好活吧!”


    對於舒陽的提議,雲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似乎在忙別的事。


    出了房門後,李家一眾人緊張地圍了過來,看上去很緊張這孩子。


    前院裏也坐了幾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鄉下有貴客,都會叫上長輩作陪,以示對客人的尊重。


    不過舒陽不打算在這兒吃飯,自然用不著他們陪。


    “我已經收拾好了,另外留了枚銅鎖給他護身,你們不要動。還有,我拿了他以前的一些財物,分些給你們,做他日用正合適。”


    舒陽神念掃過村子的整體存款,斟酌著給了三十兩銀子。


    不能給太多,否則容易招禍。


    就像黴仙人脖子上的鎖,舒陽即便經濟困難,拿點兒金銀祭煉個小鎖還是輕輕鬆鬆的。


    但他還是選了銅這種百姓常見的貨幣來祭煉。


    防的就是無妄之災。


    錢袋子落入李老漢懷裏,激動的老頭子兩眼冒精光。


    也不推讓,滿口道謝後,把袋子給了老大,讓他先放迴屋裏,他還要招待廟祝和村裏長輩。


    到前院裏寒暄了幾句,舒陽便騎著馬離開,並沒有多做停留。


    滿院子人揣摩著舒陽來曆,而剛得了一筆意外之財的李老漢十分大方,哪怕貴客走了,依然整置酒菜,款待村裏這些比他輩分大的老人或者同輩。


    離開小平村的舒陽很快就使了個障眼法,飛迴翠微山。


    “快的話今年年底,慢的話明年立夏,最遲不會超過夏天,天宮就要重新開啟了。”


    時間流速再快也有極限,雲燁估算著天宮和五洲天地的時間差,大致推算出開啟時間。


    當然,他也是以黴仙人作為計量器來推算的。


    “如果它從一開始就設定了清除計劃,那我和白眉這類變數,是不是也屬於它計劃中的一環?”


    舒陽猜到黴仙人的作用後,對自己的存在也有些迷茫起來。


    “不會,你們是遁去的一,不在它的計算之內,這也是佛道兩家打破頭要爭搶你們的原因。”


    雲燁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撫他那顆有些驚恐的心。


    其實舒陽自己有答案,隻是需要雲燁確定一下。


    驀地,舒陽嘿嘿一笑,迎著身後那人不解的目光打趣:“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雖然我愛你的時間比較早,但你愛我的時間更久,這算不算一種悖論?”


    雲燁默不作聲,不自然地避開了舒陽的眼睛,隨後又直視過來,嘴角勾起壞笑,雙手用力捏著他的臉蛋兒:“對呀對呀!老子好愛你啊!”


    轉換化身隻是刹那,盡管雲燁都沒換衣服,還是被舒陽察覺了。


    噫~


    他還會害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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