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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淚落在湖水中,很快就沉入深不見的湖水中去,無聲無息。


    半個時辰過去了。


    迷途裏的毒並沒有被解掉,龍非夜和韓芸汐都緘默地看著,等著,周遭一片寂靜,唯有時間一點點流逝著。


    忽然!


    湖中湖揚起一片水浪,隨後便見一道道藍色大浪從湖中央朝湖邊洶湧過來。很快,每一道浪中都冒出了一個鮫兵來,其中最高的一個浪中,冒出的不是別人,正是百裏元隆本人。


    上一迴離開天寧帝都,是大半夜,韓芸汐什麽都沒看清楚。


    這算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鮫人的真麵目,她忍不住驚歎,“好美呀!”


    確實很美,


    他們的五官比平常要深邃立體很多,耳朵向龍鰭一樣,立在兩側,尊貴威儀,他們的手肘也有鰭,非常鋒利,可以當利器,他們一身淡藍色的鱗甲,散發出熠熠光芒。


    他們,是真正的貴族。


    他們在浮在水中,好似水中最尊貴的武士,同龍非夜和韓芸汐恭敬的行禮。


    “屬下救駕來遲,望殿下恕罪!”百裏元隆非常惶恐,他知道,若非萬不得已,秦王殿下不會拿出執淚的。


    所以,他一感應到召喚便帶了鮫兵,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空湖入口,潛進來。


    “此地不宜久留,撤!”龍非夜冷冷道。


    韓芸汐都還未緩過神來,就被他抱著跳到水裏去了。他們一入水便會鮫族特有的藍芒保護住,在藍光圈中他們可以唿吸自由,如履平地。


    鮫兵上岸將宜太妃還有女兒城那些中毒昏迷的人全都帶走。


    鮫兵在前麵帶路,百裏元隆親守護在龍非夜和韓芸汐身旁,他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湖水中,藍芒褪去,空湖又恢複了一貫的綠意。


    一切似都沒有發生過,什麽痕跡也沒有留下。


    半個時辰之後,白彥青緩緩睜開眼睛,他仍舊往迷途裏走了一步,根本沒有用解藥,迷途裏的毒便憑空消失了。


    即便見識過許多次,白玉喬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覺得師父厲害到令人害怕。


    毒沒了。


    白彥青才退迴來,隻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他們逃了!”


    白玉喬驚得站起來,“不可能!師父,我一直盯著看呢!他們可能逃走的!”


    “韓芸汐沒有再下毒,他們一定是逃了。”白彥青喃喃自語。


    “師父,可能韓芸汐也累了,需要休息,又或者她的毒藥用光了。”白玉喬解釋道。


    白彥青立馬在毒物裏布下毒藥,他等了許久,毒都沒有被解除掉。


    “他們一定是逃了!”白彥青非常肯定。


    “師父,指不定韓芸汐她解不……”


    白玉喬話還未說完,白彥青解了自己下的毒,大步往迷途裏走去,白玉喬連忙追上,她不敢勸,心裏卻還是不服。


    迷途空湖就這麽一條路,她盯了一個時辰,韓芸汐和龍非夜難不成還能在她眼皮底下溜走?


    直到白玉喬跟著師父走過迷途,看到空湖,她才心服口服。


    偌大的空湖畔,空無一人。


    人呢?


    白玉喬想不通,而白彥青卻並不意外,他盯著空湖看了許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語,“是了,是了……就是了!這一趟,得來全不費工夫,嗬嗬。”


    白玉喬似懂非懂,雖然白彥青看上去心情不錯,但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多嘴。


    白彥青心情確實不錯,他迴頭過來,笑道,“小丫頭,迴去吧,你師哥也該來信了。”


    師徒二人還是從迷途離開,還沒走遠,冷月夫人就帶著冷霜霜找過來了。


    “老白,原來你在這裏,虧得我好找!趕緊救救霜兒。”


    冷月夫人知道白彥青在附近,可她找了一圈險些就冒險找迴迷途去了,幸好在路上撞見他的馬車。


    白彥青抬眼看去,冷月夫人連忙帶已經昏迷的冷霜霜過去讓他把脈,可惜,白玉喬攔在她們麵前。


    冷月夫人正要訓斥,白玉喬卻很快就從冷霜霜身上找到了中毒的位置,那是一個非常細的針眼。


    見狀,白彥青沒出聲,冷月夫人也隻能有著白玉喬折騰了。


    白玉喬取出一把匕首來,毫不猶豫地在那針口上劃了一個“十”字,將針扣擴大加深,隨後才取出一塊磁石來,想將深藏在血肉裏的毒針吸出來。


    可誰知道,白玉喬吸了好久,竟怎麽都沒辦法將毒針吸出來。


    白玉喬好意外,“師父,那位秦王妃太奢侈了吧,她用的毒針居然是純金的,磁石吸不出來!”


    不管是醫學用針,還是毒針雖然很多都叫金針,但是,金隻是總稱。


    所謂的金針並非純金的,大多會參雜很多鐵的成分,所以可以用磁石吸出來。純粹的金針很少見,尤其是拿來當暗器的基本沒有,韓芸汐估計會是第一個了。


    “嗬嗬,有意思。”


    白彥青在車裏捧著一卷書看,十分閑適。冷月夫人著急了,“吸不出來那怎麽辦?”


    白彥青沒出聲,白玉喬也沒作聲,她拿著匕首毫不猶豫直接刺入傷口,血淋淋地往下挖,硬生生將深埋血肉裏的毒針給挖了出來,幹脆利索。


    白玉喬雖然經常會心疼她師哥,可是,她可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冷霜霜在昏迷中竟被疼得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閉上。縱使殺手出身,冷月夫人都倒抽了口涼氣,“白玉喬,你放肆!”


    白玉喬沒理睬冷月夫人,她嗅了嗅毒針,又往血腥的傷口聞了聞,自言自語道,“這毒不難解。”


    很快,她就配出解藥來,胡亂撒在冷霜霜傷口上,“這藥拿迴去,不用在灑傷口,一日三次,口服。”


    “幫她止血呀!”冷月夫人怒吼,若非看在白彥青麵上,她早就殺了這個臭丫頭。


    白玉喬掏出針線來,就像是縫衣服一樣縫合,冷霜霜忽然尖叫一聲,還未醒來便又疼昏迷了。


    “當殺手的還這麽矯情?”白玉喬不屑嘲諷。


    冷月夫人冷冷看著,待白玉喬縫合好傷口,她立馬一巴掌扇過去,“賤丫頭,再廢話信不信老娘把你帶迴女兒城去?”


    白玉喬眸光掠過一抹殺意,正要動手,白彥青輕輕一咳,她便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了。


    “霜兒的毒這就解了?”冷月夫人問道。


    “怎麽,還質疑老夫教徒弟的本事?”白彥青冷冷問。


    冷月夫人不敢造次,“謝啦。”


    白彥青這才示意冷月夫人上車,冷月夫人將冷霜霜抬上去,自己坐在一旁。


    白玉喬滿腹委屈,卻也隻能乖乖駕車。


    “老白,韓芸汐用你當年的方法破了迷途陣法。她的毒術……誰教的?”冷月夫人好奇地問。


    白彥青捋著胡子雖然沒有迴答,但是,他心中可比冷月夫人要有興趣。


    冷月夫人和白彥青,既是朋友關係,又是主仆關係,她終究不敢太放肆,見白彥青沒迴答,她也沒好追問。


    沉默了半晌,白彥青才淡淡道,“端木瑤那邊可都交待好了?”


    “放心,端木瑤就算沒命,也不會泄露半句,畢竟她和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冷月夫人認真說。


    “宜太妃呢?”白彥青又問。


    “放心,她已經不會醒了。”冷月夫人笑了。


    白彥青非常滿意,他拉住冷月夫人的手輕輕拍了拍,“非常好。”


    原本是天安國的太皇太後要劫持宜太妃,白彥青知曉此事之後,讓冷月夫人把宜太妃劫了,然後去找端木瑤談條件,讓端木瑤出麵勒索龍非夜。


    如此一來,龍非夜就不會懷疑到那為太皇太後頭上,也就不會擔心自己的身世會被泄露。


    “老白,宜太妃說什麽了?”冷月夫人好奇地問。


    她隻知道白彥青的計謀,卻一直不清楚白彥青想同宜太妃嘴裏問出什麽事情來。那天審宜太妃的正是白彥青自己,除了他,誰都不知道真相。


    白彥青很快就放開冷月夫人的手,“這個,你就不必要知道了。”


    冷月夫人歎息到,“唉,可惜了,殺不了韓芸汐,反倒折了端木瑤。”


    “玉喬,你輸了,迴去記得自己扣掉一個月例錢。”白彥青哈哈大笑,他在來之前就和白玉喬打賭,冷月夫人能不能殺掉韓芸汐。


    “是!”白玉喬更委屈了,隻是,她陰沉這臉,沒有哭。像她這種孩子,怎麽可能會哭呢?


    “老白,你沒想殺那丫頭?那丫頭的本事可不得了。留著,將來必是大患!”冷月夫人認真提醒。


    “那也是將來的事。”白彥青嗬嗬而笑,“折了端木瑤,嗬嗬,劍宗老人自會找龍非夜麻煩,你就安心吧。”


    “就怕劍宗老人找龍非夜麻煩之前,那小子先找上女兒城。我城中三十名高手……就剩兩三個了。”冷月夫人的語氣沉重了起來。


    這一戰,如果殺了龍非夜,女兒城勢必聲名鵲起,真真可惜了!


    “怎麽?怕了?”白彥青笑道。


    “嗬嗬,怕到不至於。”冷月夫人不是硬撐,女兒城的底子還是很厚的。


    白彥青非常滿意,“老夫送你們娘倆迴去。”


    冷月夫人大喜,所有陰霾頓時全都散了,說她沒有傾心白彥青那是不可能的,隻可惜白彥青和她終究保持著距離。


    馬車緩緩而去,這個時候,龍非夜和韓芸汐已經迴到陸上,距離迷途空湖有些遠,這一條水路又深又遠,真真不好走。


    “終於安全了。”韓芸汐歎息道。


    “百裏元隆,迴去安排安排,三天後,本王就出發,繞道東靖郡。”龍非夜冷冷道。


    百裏元隆驚了,原本不是月底才走嗎?現在離月底還有十來天呢,


    還繞道東靖?那可是去女兒城的方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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