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鳥似乎預料到墨離會突然發起進攻,扇動翅膀金色的火焰飛散在空中,想要阻擋她的運動軌跡。


    墨離金色的狐眸泛出與之形象不符的森冷的光芒,原本如同陽光的金色變得陰冷,她舉起刀身體在原地隻剩下殘影,火焰打在她的殘影上瞬間將其吞沒,墨離下一刻就出現在不死鳥的頭頂,嘴裏叼著的魔界植物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二葉草。


    她輕輕吹口氣甩動頭部,一條長長的火蛇順著她頭部運動的軌跡和金色的不死火焰相互碰撞,交織在一起扭曲混雜,在他們之間膨脹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墨離一刀切下去,火球竟然從正中配剖開,火焰自動向兩邊分開,她從火焰中穿梭而出,雙手持刀刀尖對準不死鳥的頭部。


    “啾!”不死鳥注意到墨離的攻擊,煽動翅膀低頭翹起尾巴,甩尾拖出長長的火焰,呈扇形包圍急速下墜的墨離。


    “……”蛇神附體狀態的墨離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尾巴中露出四葉草,甩動尾巴用風對抗火焰,將火焰吹散。然後接著風的方向作用力在半空向後退,重新將落在地麵向後空翻保持住平衡。


    墨離剛剛站穩腳,彎下腰重心下沉,提起草薙劍再次衝向不死鳥。


    不死鳥拍打翅膀,以與它體型不相符合的速度躲開衝來的墨離,然後拍打翅膀猛地下按用爪子釘住了墨離,這一釘時機正好卡在墨離衝到不死鳥麵前來不及手腳離開!


    “唔!”墨離一下子被不死鳥的爪子封鎖在地上,仰麵隻能看見一片耀眼的金色火焰。她掙紮了兩下,不死鳥此刻的力量出奇的大,爪子的形狀也正好將她按在地麵,感覺胸口悶得簡直要窒息。


    身體被火焰烤的幾乎要燃燒起來,這種折磨人的溫度讓墨離想起病毒進化液在體內作用時那種永生難忘的痛苦。不死鳥的火焰沒有任何特殊的功能,卻熱的如同太陽。她的眼神放空,手出其不意的以扭曲的姿勢將手中的武器對穿不死鳥的爪子。


    “啾啾!”


    不死鳥大聲鳴叫,拍打翅膀微微鬆開爪子,金色的血液滴在墨離的臉頰和胸口,燃燒起絢爛的火焰,那片火焰也不會擴散,墨離臉上原本光潔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凹陷。墨離不顧臉上燃燒的火焰先抽身打滾從不死鳥的爪下逃離,麵不改色的用三葉草拋向半空,水柱從天而降將她身上高溫火焰澆滅。她半邊臉已經被燒焦,散發著烤糊的味道和“茲茲”聲,還有一縷縷水被蒸騰的熱氣變為青煙發散。


    墨離冷冷的用手碰了碰自己毀容的半邊臉。將手指放入嘴中,燒焦的皮膚一直延續到她的眼眶周圍,眼神變的更為冰冷!


    不死鳥在空中盤旋,滴血的腳爪不斷滴落火焰在地上綻開一多多金色的火焰之花,那個草薙劍貫穿的傷口受到詛咒完全不能愈合。墨離能夠立足的地方也隨著不死鳥血液的不斷掉落變得越來越少。


    不死鳥長鳴一聲。扇動翅膀在空中聚集起一個龐大的火球。墨離抬起頭,赤月發出的陰冷的紅光,周圍岩漿牆散發出的炙熱的紅光,都在這一片金色中無所遁形,她半陰半陽的臉也在這一片燦爛的光芒中發出光輝。


    那金色的火球,就像是晴天的太陽。讓人無法直視。


    墨離淡淡低頭握著手中的三葉草,將魔界植物們全部解除召喚送迴魔界,就連霸在身上不肯離開的孢子草三號和魔鬼藤也被它送了迴去。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火焰就要用火焰對抗。”


    墨離雙腳叉開定在原地,頂住頭頂火球的壓力,周身不斷圍繞藍色的狐火,繩帶狀的火焰以旋渦狀聚集到她的頭頂,漸漸形成一個火球。帶著冷色調的火焰和不死鳥暖色的火焰形成鮮明的對比,以客觀的速度迅速凝聚成一個形狀大小不比不死鳥的小的火球。


    兩個火球達到一定的大小都不在增加。但是其中蘊含的能量卻含在增加,兩人都不斷的向火球中壓縮能量,想以它作為最後一擊。


    墨離額角掛出汗珠,一路順著鼻尖下落,有些汗水流到燒傷的半邊臉,鹹鹹的淚水刺激的那裏針刺般的疼痛。不說緊張是假的,但是這個狀態下的墨離很少能將自己的感情表達在臉上。


    一樣的身體素質,一樣的精神力波動,凝聚著相同能量的火球,唯一不同的就是火焰的品種。到底是妖狐的狐火能夠剿滅不死鳥的不死火焰,還是不死鳥的火焰吞沒妖狐的狐火,雙方都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那裏隻有一片寧靜。


    終於,不死鳥拍打翅膀,金色的大火球緩慢地從空中直線碾壓下去。


    墨離也揮動手臂,藍色的大火球以相同的角度向天空碾壓。


    兩個火球在半空相撞,融合在一起,一半是藍色一半是金色,兩種顏色剛開始互不相融像是顏色盤中的顏料,開始相互融合。但是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以一種你死我搏的形式相互吞噬,想要完全的戰勝對方。


    剛開始金色的火焰占了上風,漸漸出現在藍色的領域不斷向裏蔓延,但是藍色的火焰對穿金色火焰的內心從中心開始吞噬。兩種火焰互不相讓很快就混雜在一起顏色卻十分分明互不幹擾。


    墨離的臉色蒼白,她的妖力流失,在蛇神附體的身體素質強化300%的情況下才和不死鳥打了一個平手,她知道自己一旦不小心脫離這種狀態,自己的狐火就會立刻被不死鳥的火焰吞噬。


    【為什麽……不死鳥是以我的身體素質為模板,不可能超越我的極限,但是我現在卻連和它打成平手也做不到。】


    刹那的分神就是致命的漏洞,原本還在僵持的兩種火焰讓火球保持著原本的形狀,現在金色的火焰突然暴起呈不規則形狀瞬間將藍色轉為金色!墨離的瞳孔猛地放大將草薙劍插在地麵,召喚出孢子草抽出槲寄生樹枝後又將它丟迴魔界。


    “吾祈求!”


    墨離幾乎是嘶吼出短暫的咒語,在火球砸下的瞬間樹藤支撐起天然的屏障。金色的火焰砸向地麵鋪展開來將岩漿包裹的區域全部籠罩在一片金色當中!


    “啾——”


    不死鳥在空中盤旋。清脆的叫聲聽不出到底是勝利的喜悅還是本能的鳴叫。它飛的更高扇動翅膀,翅膀帶來的風將地麵的火焰吹得伏了下來像是吹滅的蠟燭火焰,轉瞬熄滅。


    寸草不生的陸地中央有一個碳化植物的包圍圈,不死鳥扇下的風將外層的碳化物剝落。墨離喘著粗氣雙手握著插在地麵的草薙劍,不顧滾燙的地表半跪在地麵。


    墨離召喚出足夠的槲寄生將自己包圍,不死鳥的火焰很快少燒盡外層的植物,利用妖力催動新的植物生成,然後又被燒盡。就保持著這樣微妙的平衡,驅魔師的衣服給她提供了最後一層保護,墨離沒有在這火焰中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卻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妖力來維持植物的防護罩。


    她眼底的陰冷褪去,變迴原本的狐眸,卻帶著濃濃的疲憊和不甘。墨離這輩子像這樣在怪物前狼狽可以隻有兩次。一次對戰八咫鴉,一次被屍變體捅成篩子。現在她的臉已經被火焰熏黑,看不出原來的美貌,連尾巴柔順的毛也被燒得卷起。


    看出來墨離沒有力氣在對自己發動攻擊,不死鳥緩緩降落到她的麵前。低下頭將腦袋湊到墨離的麵前,從那對精致的眼睛中可以看見她自己是多麽的狼狽。


    “為什麽……”墨離仰頭才能仰視不死鳥的腦袋,勝利者的眼睛中沒有獲勝的喜悅,也沒有殺意,隻是淡如死水,她喃喃著仿佛怪物可以聽懂自己的話。


    “你的力量與我持平。為什麽我會慘敗在你的手上?”


    “啾!”不死鳥歪了歪腦袋,頭低得更加往下,幾乎就要貼著墨離的腦袋。那股熱浪撲麵而來。


    【就要這麽結束了……嗎?】


    墨離莫名的心灰意冷,感覺自己的心中原本的戰意被一盆冷水澆滅。現在不死鳥近在眼前,如果自己想拚一下說不定手中的草薙劍就能貫穿那個自己用頭就能貼得到的頭顱,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能提得起插在地上的草薙劍。好像劍已經和地麵連為一體完全不能被拔起。


    “啾!”


    不死鳥見墨離沒有反應,竟然有些著急的扇了扇翅膀。但是墨離聽不懂鳥語完全不懂它想要對自己表達什麽。


    墨離不再看不死鳥,鬆開草薙劍攤開手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掌,然後原本有些失落的眼睛又看向草薙劍,來來迴迴看著手掌和自己的武器,墨離突然驚訝的睜大眼睛——


    —————————————————


    “怎麽迴事……為什麽會這樣?那個、那個,隊長為什麽不迴應我的精神力波動!”彤彤急得在原地轉圈,岩漿包圍的區域中完全不能聽到戰鬥該發出的聲音,那安靜的有些異常,妖狐狂暴的火力攻擊方式她不是沒有見識過,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文雅?


    不知道發生什麽,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彤彤,你探查得到墨離的精神力波動嗎?”花間弦突然問道。


    彤彤連忙迴答道,“是的,隊長和我斷開聯係很突然,但是我重新搜查還是能夠探查到她的波動,但是完全不迴應我…..那個、那個,隊長不會已經……”


    “不可能。”花間弦立刻打斷彤彤可怕的猜想,撫摸著胸口的八咫鏡冷靜的分析道,“除非戰敗死亡,墨離隊長的精神力波動不會消失,說明她現在還活著!但是為什麽接收不到你的精神鎖鏈……精神鎖鏈的前提是接受者接收你的精神力邀請,也就是說現在墨離隊長突然失去對精神力的控製並且無法主觀迴應你的請求。”


    “我剛開始以為是不死鳥阻斷連接,但是你現在的連接完全不受阻……問題出在墨離隊長自己身上,她是無暇顧及嗎?不,以她的個性在這種獨自戰鬥的時候是會聽取旁人的意見,在真的沒有辦法時不會勉強會發出求助。這樣無法聯係的情況……她是沒有辦法感知嗎?看不見裏麵的情況,也聽不見任何戰鬥的聲音,這種情況是她在昏迷,隻有昏迷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才會有這種情況!不死鳥和墨離隊長難道都在裏麵陷入昏迷嗎?”


    花間弦突然攥緊八咫鏡,他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特殊的恐怖副本是“盜夢空間”中的分支,這裏是‘盜夢空間’……每個恐怖副本都有它自己的設定。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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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離看著沒有染過血跡的草薙劍和自己除了傷痕什麽都沒有的手掌,喃喃自語,“這裏不是現實,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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