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窗,船體震動間,已然離開了岸邊。


    淩無月這才收了閑心,坐到涯若明身邊問:“你故意走來這兒的?”


    這也太湊巧了。甚至連時間都不早不晚。就連這房間似乎都算到了。淩無月才不信世界上有那麽巧的事。


    “是也不是。”斜斜地倚在長榻上,涯若明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掏出一本書卷,眼神並不看她,“的確是途經此地。二來這東西我也有點兒興趣,正當解悶。”


    嗯,十足地像大魔王的作風。如此解悶,天地不容。


    “什麽時候知道的?”淩無月直抓重點。莫非這涯若明還有千裏眼順風耳這樣的神技?這幾日她幾乎是形影不離地跟在他身邊,為何自己反而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感覺有些無力。


    “你睡著的時候。接到了一封世木的傳信。”


    左手指尖滑過,一封墨香十足的信便遞到了淩無月眼前。淩無月自然是沒有接的。他們元武會之間的事,她不想摻和。摻和了,也不一定看得懂。


    索性鑽到涯若明懷裏吃豆腐。


    涯若明說什麽便是什麽,她很放心。


    “真乖。”揉揉她的小腦袋,這副得體知分寸的樣子,甚得他的歡心。


    不由得想起那些殿中的女人,一個個都是拚了命地往他身邊湊。風吹草動都要刨根問底,十足地沒有眼力見。沒有機會也要製造機會摔到他眼前。


    開船沒一會兒,淩無月便聽到不遠處的房間開了門。三個男子的腳步聲,連著一個女子的腳步聲。


    “紅扇。”


    看書的涯若明目光不移,道:“看來這次來的人超出了煙波坊的預期。格外小心。”


    “人?還是東西?”


    “到時候阿月就知道了。”


    “那你帶了錢,還是靈石?”淩無月癟癟嘴,換個問法總可以了吧。


    “阿月的小聰明,倒是十足的可愛。”


    手指捏了捏淩無月粉嫩的唇,涯若明心情好極了,忽然大手一揮,將淩無月摟進懷裏,帶著她往船下去。


    “做什麽?”


    一層的船艙是最大的。此時正兩兩三三地聚集著人,喝茶談天。高台之上樂曲不絕,雖然入不了淩無月的耳,但幾位樂伎生的貌美,倒是養眼十足。


    長袖偏偏,衣袂卷動,淩無月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算好的身材,胸前幾乎平坦。隻得苦著一張小臉。


    “喜歡看?”


    “唔。”淩無月不可置否。


    涯若明特意選了個角落裏的位置,離人群稍遠。半遮的簾子,算是個雅間。


    一盤幹果瓜子,一壺清茶。竟然就收去了一百個金幣。


    “好貴。”


    淩無月剝開瓜子,她倒想看看,這瓜子仁是不是金子做的?一個金幣堆起來,都夠鋪滿這個桌子了!


    不想還沒吃幾口,兩個相貌不俗的女子便提著裙擺,迎了上來。


    “公子喜歡什麽?”若有若無地往涯若明身上靠著,淩無月當下明白,原來這錢是用來叫姑娘的。


    大魔王,似乎對這裏十分熟悉的樣子。


    “坐著喝茶而已。”不動聲色地讓兩位花魁級別的媚人兒坐下,涯若明拋給淩無月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喜歡看?好好看。”


    淩無月當場扶額,這涯若明……到底是貼心還是鬧心?


    內心百感交集,幾乎是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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